165.两只猫猫

御膳房里三人大眼瞪小眼,那俩倔脾气谁也不肯先发问,也不知道他们在较什么劲,最后还是温岁礼先妥协,他幽幽叹口气,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猫,只是觉得心好累。

“猫是自己跑到御膳房门口的,估计是来寻吃的?我瞧着这白猫挺可爱便抱在了怀里。”

脚边还有只橘猫亲昵的蹭着温岁礼的小腿。

怀中的是只波斯猫,漂亮又贵气,白色的毛发整齐顺滑,蓝色的眼睛圆润澄净,看着温岁礼撸猫,君临总有一种他在撸他自己的感觉。

就好像那只猫是温岁礼的本体。

这么想着她又为自己失了礼数的想法感到羞愧,人心虚的移开视线表情微讪,公卿敏锐捕捉道,男人饶有兴趣的蹲下身抱起那只橘猫,长眉挑起:“怎么,你养的?”

这一说可不得了,君临脑袋真就一时宕机。

像是落满灰尘的记忆之匣无意打开,君临恍然大悟:“还真是我养的!”

她表情惊诧,说着说着更心虚了:“那还是五年前我刚登基时,大臣为了恭贺,投其所好的送了我两只猫,波斯猫在这里挺稀有,我也就收了,随后政务太忙便交由宫女照看……”

公卿逗弄着怀中的橘猫,笑意促狭:“然后你把人家一忘就是五年?”

君临:“……”

温岁礼探出一只手怜爱的摸摸橘猫的脑袋,疼惜道:“你是看在白猫的面子上,因为橘猫是这白猫的附赠品你才收下的?”

君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师父你是知道的,以前在鬼谷我和师兄养过一只橘猫……”

公卿讶异:“这只猫也叫胖橘?”

合着到处都是替身喵?

君临静静站那不说话,许久才真情实感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公卿还在笑:“你说我就是信的。”

她语气严肃郑重:“这只猫叫公卿。”

公卿:“???”

如沐春风的笑僵在唇畔逐渐勾勒出杀意。

温岁礼噗嗤一笑,软绵的嗓音不疾不徐道:“是小临会干的事呢。”

君临看向温岁礼似秋月清濯的俊美面容,两碗水端平的继续道:“你怀里那只叫温岁礼。”

温岁礼:“……?”

事实证明景帝待人一向真诚,不偏不倚这四字简直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公卿手一松,橘猫从他怀中跳到地面,亲昵的贴着君临蹭啊蹭,君临低头眸色淡淡的看它一眼,里面尽是嫌弃,不耐烦的轻轻用脚将它踢开,它又颠颠儿的蹭过来。

看的公卿眼皮子狠狠一抽。

她这踢,不就跟那会儿踢我的小腿一模一样吗?

合着真给这猫取名叫公卿了?

男人神色复杂,凝望着面不改色的君临,只见她主动接过那只白猫眸光软化,满脸写着“宝贝真可爱快过来给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温岁礼双袖掩唇毫无自觉的补刀:“看样子不论是哪个温岁礼,都被你喜欢呢。”

君临好心情的挠挠猫下巴,老实巴交道:“主要是这猫比橘猫漂亮。”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且真实,可是温岁礼却笑弯了眼,语间少有的带了坏心眼的狡黠:“这‘温岁礼’是比‘公卿’漂亮些。”

君临一本正经道:“这不是一目了然的是嘛。”

温岁礼给她捧场鼓掌:“不愧是小临!”

君临礼貌收下赞扬:“因为刚出谷那会儿怕想你们,就这么起了。”

公卿面无表情的跟着鼓掌:“那你可真是太棒了。”

真是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想我们哦。

又谢谢你满怀思念一本正经的起了这么个名字敷衍我们哦。

真是棒棒哒。

公卿耷拉着眼皮冷呵一声,不去看那糟心的小师弟,还有兴冲冲跑去逗弄橘猫的师父,自个儿去洗了手卷起衣袖箍紧固定,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白皙小臂。

他又将腕间佛珠解下,随意的递给君临:“帮我收好,不然一会儿烧菜弄脏了。”

和温岁礼一起吸猫吸的正快乐的君临抬起头,利索的接过往自己手腕一戴,一手臂抱着猫,一手臂抬到眼前衣袖滑落,她看着啧啧称奇:“别说你这佛珠还真挺好看,你不是挺宝贵的吗,小时候我只是摸一下你就冷着脸和我打了一架。”

她晃了晃手笑得调侃:“怎么,现在舍得让我碰了?”

公卿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忽的凝在了她的腕间。

纤细莹白的手腕好似一折就会断,剔透的红色玉质佛珠贴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

公卿的喉结不自觉的滚两下,大抵是第一次,他觉得有人戴着佛珠会这么漂亮。

男人眼中的墨色点点加深,浓密的睫羽半覆下,转过身去处理鱼,语气如平常看不出一点端倪:“这东西哪有那么宝贵,你要是喜欢就送你戴几日。”

厨房里响起了刀落在砧板的节奏声。

君临闻言撇撇嘴:“就几日?你这人光长年龄不长气量。”

公卿手底有条不紊的处理鱼的内脏,从容不迫的跟她扯皮:“那你也是厉害啊,你这人不仅长岁数还长脾气。”

男人鼻音低沉性感:“嗯?学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君临指尖拨弄着佛珠不为所动:“你别胡搅蛮缠,我说话一直有理有据。”

“有理有据还经常哑口无言直接用拳头说话?”

“啧,做个饭还不够你忙是吧。”

两人拌嘴还在继续,明显公卿话里带着宠溺的笑音,君临微微上扬的尾音也彰显着她的高兴。

温岁礼慢慢抚摸怀中的橘猫,垂着雪色的长睫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他静静的坐在君临身边,忽然就觉得自己离她很遥远。

“小临。”

他轻轻唤了一声,君临立马打住和公卿的对话,侧过脸明艳的双眸注视他:“怎么了师父?”

这时她的眼中只倒映了温岁礼的身影。

温岁礼笑容清浅:“无事,只是刚刚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发堵?可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有哪里不舒服?”

君临急急追问。

那边的公卿一顿,随即挫败的勾起唇角。

啊——

注意力被转移了呢。

她的视线被师父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