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五王会面

奢华的马车驶入皇宫,退居道路两边跪下行礼的侍卫们屏息凝神,死死低着头克制住心里雀跃的兴奋。

来的都是王。

掌控整个天下,站在无人可及的峰顶俯瞰山川的王。

豪气穿肠过,激昂的颤栗随着血液叫嚣。

五国的王第一次齐聚,何其有幸他们通过层层选拔,争得在今日侍奉。

宫内一片寂静,只剩滚动的车轮和马蹄声,压抑到诡异。

道路的尽头是作为东道主的景帝,眯着眼好像是在看这场短暂和平下的暗潮汹涌。

第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下,在簇拥中那人掀开车帘从容优雅的走了出来。

温文儒雅,斯文白净,这是君临对眼前男人的第一印象。

“景帝,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身姿颀长的男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君临半覆的睫毛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嘴上却是礼仪周到的回着话:“自孤登基至今,还是第一次和南疆王正式碰面呢。”

她看得见,那温润的外表下潜藏的偏执和扭曲,已经腐烂到发着阵阵恶臭的心居然顶着这么一张风光霁月的皮囊。

南疆王面容清秀,像个白面书生,他温和道:“第一次见面就是签订和平条约,也算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相遇呢。”

两人嘴上扯皮没几句,第二辆马车也停下有了动静,君临和南疆王自觉的打住交谈抬眼看去。

马车上走下的人虎背熊腰,尽管身形魁梧高大,健硕的肌肉块像要撑炸衣服蹦出来似的,但不可否认,这人五官端正又英挺,孤狼一般阴鸷又极具压迫感的双眸带着王者之气。

恍惚间,君临从那张脸上看见了野渡的影子。

“朕来的可算迟?”

泽皇将目光直直落在景帝身上,看似波澜平静,但谁都知道刚被景军痛击过的泽皇心里有多不快。

两人都是笑面虎,哪怕上一秒打的死去活来,那下一面也得面容带笑和气交谈,君临勾唇:“怎会,这越王和雪域之主不是还没来吗?泽皇已经很早了。”

南疆王笑意温和:“瞧瞧,景帝还是护着你的。”

三人站那交谈,各国跟随而来的使团站在一旁和明赫他们寒暄,其中包括跟随越王来的公卿。

今日的太阳很好,三国的王也在谈笑风生,可谁都没有感觉到暖意。

景帝与南疆王和泽皇都有过节,包括现在到来的这位。

第三辆马车到达,藏蓝袍的男人姿态高雅的走来,冷硬的五官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嗯?没想到南疆王和泽皇竟是先寡人一步到达。”

南疆王笑吟吟:“越王都来了,果然只有雪域之主颜面最大了。”

现在的局势是很明显的一对三。

越国和泽国不仅是盟友,更是与南疆都有交易,这三国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景帝孤身一人。

君临不在意的挑眉:“对了,孤最近送的小礼物越王可还喜欢?”

越王眼底一沉,皮笑肉不笑:“寡人竟不知景帝还有这癖好,送礼送水蛭。”

君临诚意满满接过话茬:“都是孤亲自抓的,送礼总得别出心裁嘛,越王可还喜欢?”

这种场合他哪能说出拒绝的话,男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戾气露出笑:“寡人甚是喜欢。”

君临语气满足:“那便好。”

泽皇眼皮子一掀,不咸不淡道:“景帝倒是好客。”..

君临客套:“泽皇过誉了。”

败者的嘶鸣,她没心情去听。

等最后一辆马车到来,唇枪舌剑的四人一时竟齐齐停下了纷争,都带了好奇朝这边张望。

雪域比起南疆更要神秘,至少南疆人还知道南疆王姓甚名谁,朝中也有人知道他的长相,可雪域没有。

如果说南疆靠蛊虫控制人已经极为可怕,可是雪域却在信仰一个甚至不知是否存在的主,更令人胆颤。

雪域之主的所有消息都是由一位近侍和大祭司传递,也难怪在行之知道雪域之主和君临有接触时会瞪大眼睛。

原来雪域之主真的存在啊,当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是这种想法。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紧张的望着最后一辆马车,只见探出一只骨节匀称削薄的手撩开门帘,看他微微低下身衣摆浮动下了车。

君临:“???”

“在下温岁礼,乃雪域大祭司,主近些日子身体不适便派臣来签订条约。”

银色微卷的长发,冰蓝温煦的双眸,似涓涓细流澄澈的男人风华绝代,清隽的笑意挂在柔软的唇畔。

君临的身子僵直片刻,慢半拍的眨了眨眼。

韫玉回来后是跟她说了接待他们的是大祭司,但因没有透露姓名,她怎么会想到所谓的大祭司就是自己的师父啊!

大家都有着瞬间的晃神,空气静的连根针落下也能听见,很显然,其他三国的王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域大祭司。

察觉这边异常的公卿懒洋洋的抬眼看来,直到瞳孔中清楚映出温岁礼修长的身姿,他才意味不明的半耷下眼皮勾起一抹笑。

这倒是惊到他了,没想到师父还有这层身份。

明赫也抬起眼帘瞧了下,很快收回眸光,继续跟公卿交谈。

明赫是法家大成者,公卿是纵横家的鬼才,同样高度的学术碰撞让两人聊的很投机。

谈笑声再次盈满空间,温岁礼目光带着清润的疏离一一瞧过越王、泽皇和南疆王,最后落在景帝身上,眼底的死水才缓缓鲜活。

君临热切的迎上去:“无妨,你来也可以。”

越王三人对景帝的态度倒是不稀奇,景帝既然出兵援助雪域,那么双方自然关系不错。

雪域和景国是盟友,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场危机四伏的聚会中,鬼谷三人悄无声息的聚齐。

五人到齐,自然是大摆宴席招待,很快殿内歌舞升平,酒香飘散。

坐在主位的是景帝,身旁站着左相明赫,

温岁礼身边跟的就是来借兵的那位使者,越王身边是公卿,泽皇身边是魁梧健硕神情冷酷的男人,南疆王身边跟着位面容阴柔,不知深浅的男子。

五人坐姿随意,或笑或冷然。

主位的景帝双腿交叠,单手支着脑袋笑似非笑的盯着

大祭司唇畔带笑,垂下眼睫对着杯中澄亮的茶水温脉不语。

越王一腿伸直一腿蜷缩,手指屈起打着节拍,细长的鹰目实则一片暗沉。

泽皇后背挺得笔直,坐姿端正双手搭在盘坐的大腿上,冰冷深邃的目光恍若空无一物。

南疆王一手托着下巴也在看着舞姬,他显然兴致缺缺,眼底像是翻涌出诡异的雾气衬得人阴沉森然。

公卿微微侧目,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每一个人,随后敛着眸子摇晃着杯中澄澈的酒液。

上位者没人说话,侍从们自然没资格开口,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又各怀鬼胎。

……

ps:他们都想搞特殊,所以称王称皇又称帝,自称寡人朕和孤,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新年快乐!!!

谢谢宝贝们陪伴至今!啵啵啵~今天大吃大喝看春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