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泽国与雪域之战

连蛮荒自己也不知道,他被他的主人在外面夸赞了多少次。

君临对蛮荒是有着独一份的偏爱的,就像是他无上的忠诚打动了她,她又从不吝啬的对他表达喜爱。

温岁礼当然知道这一点,在鬼谷外围在君临身边的这些人,只有蛮荒他记了许久。

银色长发的大祭司有些感慨:“景帝很喜欢你呢。”

蛮荒不太明白他语气里到底掺杂了什么情感,这个大块头只是不好意的低下了头,耳尖发热发烫。

“我知道。”

蛮荒情意珍重的回答。

君临身边每一个人都生的十分俊美,除去宋思渺明赫等人,就连和他同为武将的韫玉也是。

他们肤色瓷白,五官精致,可自己面容普通,又有着不讨喜的大个子,平常呆木更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蛮荒觉得他比那些人差了太多。

巨大的身躯下其实有颗意外纤细敏感的心,他也曾彷徨不安过自己会不会被人讨厌,但是他的一切恐惧都被君临无声抚平了。

随着君临身边围绕的人越来越多,可她待他从没变过,蛮荒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那独一无二的位置为他留着。

他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也不想升官加爵,只是想待在自己的位置守着那一方天地,以此回馈主人的情意。

几人很聊得来,讨论军情局势,对策阵法,很快天暗了下来,泽军发动了夜袭。

今晚没有月亮,夜色却被火把照红了半边天。

夜间好像更能让人的情绪变得不稳定,庞大魁梧的泽国军队勒紧缰绳,高坐马背之上显得焦躁难安。

雪域何时请的这么多援兵?

人高马大的泽国将军眯起眼望着大景的铁骑,眼中的寒意就快崩碎成冰块。

怎么又是景国。

这景帝怎么哪里的事都要插一脚。

“投石车进攻,掩护云梯,冲车破城!”

英勇的将军挥剑向天高声下令,夜色撩人,战争开始了。

“冲啊——”

攻城战彻底打响。

战争形式分为很多种,野战、水战、海战和攻城战等等,而攻城战则是其中最为复杂也是最艰难的一种。

想要攻城必先围城,想要围城除了简单的在城池四角驻扎大量兵马,其次就是挖出沟壕,放拒马和沟刺等,但不巧,雪域早知泽军的意向,率先将围城之势打破。..

不远处的山上还设有雪域的弓箭手营寨,时刻注意着下方敌情。

但泽国因为地形和生长习性,他们狂野不羁,骁勇善战,骑术远超其余四国,能与之媲美的大抵只有精心训练的大景铁骑了。

大景的铁骑是精兵,景帝的直属部队,总数也就十万,这会儿支援雪域的二十万人马里,铁骑出动了五万。

城墙之上,雪域将领镇定大呼:“不要慌张,弓箭手准备!全军集中精力不要被敌方干扰四处奔跑消耗体力,仔细辨别敌军进攻方向!”

雪域士兵战力并不强,很快银发被温热的液体染成红色,分不清那是同伴的血还是敌军的血。

温岁礼居高临下的看着混乱不堪又残忍恐怖的杀伐,总是软绵的眼中一片凌厉和极致压抑的冷淡。

五国不能统一,战争就会不停有统治者发动,这天下需要个主人,需要个可以镇住所有狼子野心的主人。

“报——不好了大祭司,城门就快被攻破!!!”

士兵急得眼眶通红,温岁礼负手而立轻轻阖上了那双悲悯的双眸。

“这次要多谢景军了。”

投石扰乱,盾牌掩护,冲车次次尝试终于破开城门,泽军正想大举进入,却不料大景铁骑已恭候多时。

领头之人是位挥舞重剑身形巨大的男人,他似庞然大物,一脚落下好像地面都在颤动,蛮荒死死握紧剑柄,战意高昂兴奋的他浑身都要发抖,男人厉声大喝:“杀——”

蛮荒领着铁骑率先冲锋,挥舞着玄铁重剑一如他的主人那般威武。

铁骑开路,后面持着各种武器的其他部队有条不紊的进行反击。

局势焦灼,可泽军没有机会攻下这座城。

但泽军纪律严明,攻势越发狠厉,两军僵持不下,雪域将领带着部队削减两翼军力,高城之上温岁礼眺目远望,娴雅的身姿立如青松,笔挺清贵。

那双冰蓝的瞳仁里像是映入了整片天下。

“大祭司,泽军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勇猛,我等这次可能抵挡的住……?”

银发侍卫忍着焦躁睚眦欲裂,恨不得立刻飞身下去加入战局。

温岁礼凝视战局许久,语中带着说不尽的沉重和哀叹:“泽军这次本意是一举拿下雪域,如果景帝不借兵,现在雪域已经不复存在了。”

雪域是小国,隐世许久,强大之处并不在军力这一块儿,对上最为凶猛的泽军,没有别国支援,只能灭国。

侍卫瞬间红了眼眶:“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等祭献就是,为了国我等甘愿与敌军同归于尽。”

祭献,雪域的特有秘术。

温岁礼眉间多了冷意:“这样与南疆有何区别?还没走到那一步,用不着你们如此。韫玉已经带着部队从后门袭击敌军本营,这一丈我们不会输。”

白衣蓝领的长衫蹁跹,自那城墙上,男人似九天神明眉目悲悯的踏着夜色而来,他飞身而下,终是拔出了雪亮的利剑。

“大祭司,

大祭司,相当于雪域的第二位主人,万万不能有一点损伤,侍卫急得也立刻加入战局。

鬼谷三人里,温岁礼是最纯净的。

君临的重剑被血浸泡,公卿的佛珠被血溅湿,而如今,温岁礼这般雪色与月色纯净神圣的人也沾染了污垢。

他的银发因湿濡的血液染红粘结,白净的面颊鲜血点点。

这个世道,神明会破戒,高洁的大祭司也会举起细剑,一切只是为了捍卫身后的净土,那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