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君临把锦歌带到宋思渺他们眼前时,几人都还有些神情恍惚。
真带回来了?
真用一万人马就带回来了?
哦~
陛下威武!
一群人在心里给她欢快鼓掌。
可是目光落在锦歌身上时,所有人脸色“唰”的一沉。
处了这么久,有景帝这个主心骨在,他们这些人还是有点兄弟情的。
毕竟在景帝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打架不能内讧不能耍心眼,全都给我手牵手共建和谐社会,得,竟破天荒的处出了兄弟情。
全员也担忧起锦歌,虽然他没君临那会儿累倒时的待遇好,但最起码现在醒来睁开眼,还是全员都守在他身边的。
才不是因为君临一直在呢。
君临撩拨开他的额发,轻声:“能进食吗?”
锦歌痛的脸色苍白:“不能呢,夫君喂我?”
君临这次是真疼惜起了锦歌,好脾气的要端起碗,结果被明赫接过,斯文儒雅的左相善心道:“家主,交给我好了。”
君临点点头,心里感动她有着一群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好下属。
锦歌看着明赫,眸光如同风中的烛火明灭难定,总之就是各种不高兴。
他垂下眼帘带些撒娇的意味:“夫君我想喝水。”
君临刚想动,宋思渺按住她朝她轻柔一笑:“我来即可。”
锦歌不死心:“夫君我好疼,你帮我瞧瞧可是伤口溃烂了。”
韫玉着急:“这事马虎不得,我去帮你传御医。”
锦歌:“……”
蛮荒淳朴的站在他床前:“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吩咐我。”
行之一看乐的不得了,赶忙插一脚:“要是蛮荒忙不过来,你吩咐我也成。”
大家都是兄弟嘛。
别这么见外。
锦歌默默别过眼不去看这些糟心的家伙,拉紧小被子盖过头顶谁也不见。
正委屈呢,结果小被子被人扯了下来,猛的见到光让他微微迷茫,然后便有一道让他心绪柔和的声音传来,熨帖着他的耳膜:“别闷坏了。”
不知何时其余人已经退出门外,换做君临坐在床沿给他理着鬓边凌乱的发丝。
锦歌好似怎么也看不够的盯着她显得温软的面庞。
他喜欢她此刻的这种表情。
就好像分给所有人平等的爱,忽然向他倾斜,他偷了几分得以珍藏。
“今晚能守着我睡吗?”
男人的嗓音干涩,带着梦魇的折磨,水牢这几日,锦歌是真被折磨到寝食难安。
“是做噩梦了吗?”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颊边有她温热的指尖安抚,锦歌安心的闭上双眼,声线染上了困倦:“嗯,刚刚又梦见了水牢。”
阴暗的、潮湿的、恶臭的。
软蠕的虫子要将他吞噬,溃烂的肌肤是钻心的疼。
“好,我守着你。”
那声音好似从九天之上传来,像是神降下的恩惠,落在锦歌的耳中朦胧的不真实。
他好像更依赖她了。
更爱放下一切伪装冲她撒娇了。
更爱肆无忌惮的,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心展示给她看了。
锦歌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很任性,君临为他跑了这么久,明明也累到不想再做任何事,可他还是想让她陪他一晚。
没有任何犹豫的她答应了。
这就更让锦歌心里被浓郁的甜充斥满。
君临搬来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她坐下守着他。
锦歌探出手勾了勾她的尾指玩的不亦乐乎。
君临像是包容任性爱玩的小孩子,自始至终都是垂着纤细的眉眼温和看他。
温柔的景帝是会要人命的。
锦歌比谁都清楚的明白了这一点。
他珍重又小心的双手合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它带到自己的脸边轻轻阖上了眼。
男人温和绵长的呼吸喷洒在君临的指尖,看着他带笑的睡颜,君临唇角扬起宠溺的弧度。
像个小孩子。
这话可不能让锦歌听到。
我想和你搭伙过日子,你却把我当孩子,这可万万不行啊(惊恐摆手)
夜间锦歌因为噩梦醒了很多次,可是每次烦闷慌乱的心在看见趴在床边那人的睡颜时,一切都被驱散了。
他又是忍不住勾紧她的尾指,轻声呢喃。
“谢谢。”
随后再次安心的闭上眼。
好几日过去,就连好脾气的明赫也忍不住了,他蹙眉间夹着愁绪:“你们可曾有人见过家主?”
行之趴在桌上像条死鱼:“见她?我三天都没见过她一面!”
韫玉抿唇越来越难过:“师父说要帮我进入剑术的新境界,可是现在我也没见过她人影。”
蛮荒也遭不住了,呼哧呼哧道:“我也是,主说要去军营检验新兵的演练,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她。”
宋思渺安抚众人:“没事,锦歌重伤,自然需要人照看。”
全员:“呵,好大的颜面啊得霸着陛下三天不露面。”
宋思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不憋屈吗?
然后宋思渺也不说话了。
锦歌还在他那奇花异草的院子,这会儿坐在床上被君临伺候的美滋滋。
他想了许久,最后也不管会不会扰乱什么天机,竟是将五令图的事对君临和盘托出。
如果真扰乱了,那这罪孽由他来背。
反正他这命是她救的,他也愿意为她再还回去。
君临听的脑袋发懵,这世界真有长生之法?
锦歌眸光幽深:“越王让我取出你床榻下的东西带回去,我思来想去那颗夜明珠应当就是景国之令。”
他一时哭笑不得:“我和野渡翻过那么多次,把它拿在手中竟不知晓,本身就会发光迷惑性太强了。”
君临简直快被自己给虎哭了。
太虎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把它当做杂货一丢床底就是这么多年。
合着父皇给她的礼物还真是个宝。..
冲击性有点强,她得缓缓。
锦歌怅然:“可长生带来的灾祸太多了,争夺远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要惨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