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聚在寝宫聊了一会儿,这次叛乱平定,按功行赏,韫玉也升了官职,现在正要和蛮荒一起去军营训练。
明赫要去处理这次事件的余波,行之转身迈开腿大大咧咧的要去花街找姐姐们喝花酒。
君临笑骂他没个正形,行之洒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他们正准备走出寝宫,哪知道门却被旁人先推开了。
全员蹙起眉。
谁这么大胆,况且还没侍卫拦着?
门猛的推开,外面刺眼的光照入寝宫,君临微微眯眼带着不悦看向来人,结果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明赫等人也愣住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出了宫的宋思渺。
他反悔了,所以回来了。
男人唇畔带着笑张开双臂:“过来。”
君临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眼睛一眨,欣喜的快步走了过去:“思渺……”
叔叔两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反应快的吞回了肚子里。
男人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珍惜的抱住:“思来想去,还是待在这里最习惯。”
君临本来想退开他的怀抱,结果被这句话一冲就给忘了,或者说注意力被男人给转移了,她欢喜抬头:“你真决定了?”
磁感的笑声从男人喉间溢出,他应允:“嗯,决定了。”
君临继续追问:“不走了?”
男人松开一只手去摸摸她的脑袋:“不走了。”
于是君临咧开嘴笑。
看个透彻的全员:“……”
姜还是老的辣。
这叔儿怎么就不叫了呢。
还叫思渺,有必要这么亲嘛。
酸的人直想扁嘴。
宋思渺难得的眼中多了几分狡黠的神色:“况且我这武还没学完,怎可离开。”
君临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袋总不记事,好,日后继续由我来教你。”
韫玉:“……”
哇,好崩溃。
韫玉酸的不得了。
师父当着自己的面去教别人啦!
还没教过他几招呢,结果就贴身去教宋思渺了。
他委屈,可是他性子腼腆不敢说。
但那愁怨的目光还是被君临发觉了,她挑眉:“醋着呐?”
韫玉乖巧的点点头。
君临语气轻佻:“那以后我再多教教你?”
青年眼睛一亮:“那就麻烦师父了。”
好,哄好第二个,又有人醋了。
蛮荒木讷道:“我主。”
君临瞬间心软的不像话:“一起来一起来。”
蛮荒低头憨厚的笑着,脑袋旁冒了许多粉色小花花。
明赫食指抵着唇笑了出来。
其余人也跟着心情舒朗的翘起唇角。
这样的日子就足够了。
所有人已经很满足了。
安顿好宋思渺后,君临一个人去了锦歌的院落。
院里的奇花异草被她派人好生照料着,门被推开,她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屋子。
随着她的步伐,指尖从桌面划过,从椅背划过,小作精走了,野渡走了,就连唐芊芊也不见了。
她忽然叹口气坐在了椅子上,将眸光放在远处,罕见的发起呆来。
太阳光从门口照入,落在挂着的那副画上,宝石粉末闪着细碎的光。
君临目光随意往那一撇,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快步走过去将画取下,拿到阳光下变换着角度不停观察着。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山水画,不普通的是它是由奢侈的宝石粉末绘成。
此刻被光照射,待君临确定了一个角度侧目看去,两个金色的字迹忽然闪现。
【救我】
她的眸光骤然暗沉。
这是锦歌走前最后想对她说的话。
……
南疆。
现在已经是深冬,但南疆这里却并不寒冷,水面依旧打着波浪,从没下过雪,更没有霜花,这里的季节舒服宜人的不得了。
将军府的小姐玉珠,因为在少年身体里下了蛊,所以还算是比较信任他,毕竟对方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要往东,这个少年绝不往西,唯命是从的让她心情愉悦许久,对他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她对着沈斯年道:“今日本小姐与大人有话要谈,就你陪我去吧。”
冷清又沉稳的少年低眉颔首:“是。”
他知道他们口中的“大人”是谁。
是秉文。
南疆的大街也十分热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甚至有很多贩卖毒物的,比如毒蝎、毒蛇,但没人卖蛊。
玉珠和沈斯年坐在同一辆马车要去游湖,她和那位大人约在船舫上见面。
没有出过南疆的人,这辈子是没有见过雪的,这里的温度好像只有春夏两季,哪怕现在是深冬依旧可以穿着单薄的长裙。
马车外的南疆百姓也在讨论着近期热点。
“这次景越之战,听说是景帝亲征嘞!”.
“重点是对手是纵横家的那位公卿,重重点是景国居然还打赢了,重重重点是人景帝打完胜仗还赶回去平定了谋反。”
“……你哪来那么多重点,烦不烦,不过说实话,这景帝真的不容小觑啊,那大景铁骑也是厉害得很,听说在景帝和公卿僵持不下时,是铁骑率先杀出了一个口子。”
“和公卿平分秋色的景帝也是怪物啊,这俩人没分出胜负,但是越军却是实实在在的败给了铁骑。”
有人叹息:“景越都是大国,一打就是十几万的人马,哎,希望陛下不要发动战争,咱这小国要是打起来日子怎么过哦。”
马车内的少年侧耳倾听王的消息,浅浅的弯起了唇角。
沈斯年,专业卧底一百年。
身在曹营心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