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刚踏出青楼人就一愣。
繁华的大街人声嘈杂,可是都在三五成群的小声讨论。
他脚步不停却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喂,听说了吗?太皇太后逼宫了!”
“啊?怎么会,那可是陛下的皇祖母啊,现在陛下为了保护我们冒着危险去前线抗敌,太皇太后怎能趁人之危……”
“是真的,那动静可大了,要我说陛下是真可怜,至亲反目成仇。陛下早察觉到了吧,但还一直尽着孝道待她,可她却不仁不义先动手夺权。”
“陛下忠孝两全,我等必然一直拥护陛下!”
“可不就是,陛下忠于她的子民,孝顺她的至亲,已经仁至义尽。”
但凡君临先出手镇压太皇太后,舆论都不会这样。
他们可能会说景帝生性多疑,连至亲也不放过,竟以为太皇太后要夺权将其强行幽禁,这等人真会带领大景走向更好吗?
所以君临一开始就同明赫他们商量了对策,要逼得太皇太后按压不住先出手,这样情理她全占了,不仅能快速收权,还能在百姓心中刷一波好感。
现在她做到了。
逼宫的消息哪能传的这么快?
可不就是她临行前交代,韫玉派人散布的消息嘛。
行之弧度极小的弯起唇角。
没想到一切都在景帝掌控之中。
为此他心中更为快意。
能打败他的人就该有如此远见才是。..
小太监听见这言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领着行之急忙赶回皇宫。
刚入宫行之就发觉了不对劲,宫里多了许多陌生人。
或者说不是景国人。
他垂下长睫不由得加快脚步,看来这事还有其他势力插手。
宫中乱做了一团,远远的就听见了里面的杀喊声。
抱头鼠窜的宫女太监,躲在屋内捂着嘴巴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惊恐啜泣。
有人喉咙被割破,鲜血溅在窗户上。
有人胸口被刺穿,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杀声、哭喊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每一处都戳的行之耳膜发疼。
夺权之争各国发生的不在少数,战争他也见过许多,但这种血腥的苦难不论看了多少次都让他窒息到心口发疼。
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已没了踪影,青年端正的五官上只剩哀沉的肃穆。
小太监害怕的瑟缩着脑袋,直到太皇太后的人马来接他们,他才拍着胸脯松口气。
带队而来的中年男人面色焦急:“大人你可算来了,我们有人马被困在景帝寝宫的阵法中动弹不得,还请你前去速速破阵。”
随着中年男人的靠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行之微不可察的蹙着眉头,嘴角略显敷衍的勾起笑意:“好,我这就去。”
耳边的厮杀声从未淡去,不论到哪冷冽的冬风都会将血腥送到他的鼻尖。
青年耷拉下眼皮眸色暗哑无光。
他很讨厌,讨厌着一切杀戮。
这个冬天很冷,前两日还下了场大雪,景帝刚走太皇太后就决定要下手了,当各方兵力收整好时,哪知道又迎来了场暴雪,等雪散去她终究还是动手了。
行之晃着步子来到景帝寝宫的院子里,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阵法外的太皇太后,她的身旁有着四位戴着面具的黑衣高手滴水不漏的保护,而阵法内困住了百余人动弹不得。
他们出不了阵,也被阵法阻拦的进不了寝宫,分明玉玺就藏在屋内可是他们却没办法进去,急得一群人怒火中烧。
景帝好本领啊,何时找的高人在这布下了大阵。
寝宫的门紧闭着,他们知道,左相右相连带着君烬都藏身其中。
太皇太后的脸色本来就因为跑路的苍穹很不好,现在又被困在这进不去更是沉到发黑。
象征景国权力的玉玺就在眼前,她怎甘心就这么止步于一步之外。
瞧见行之来了她不悦的睨了他一眼:“给哀家破阵。”
行之装模作样的细细观察眼前流转的阵法,食指摸着下巴煞有其事道:“此乃道家八卦阵,唯有一条生门,只需踏破水坎方位的小阵,即可破解。”
闻言太皇太后阴森弯唇:“来人,将他碎尸万段。”
她身后的士兵和一些武林高手攻势凌厉的直取行之命脉,行之腰间没有佩剑,却是宽大的袖中滑出一枚嵌着绿色宝石,雕工精美的匕首。
多人围攻他很快处于下风,衣袍被划开数个小口,青年啐掉口中的鲜血,狐狸眼依旧笑眯眯:“怎么发现我的?”
太皇太后打个手势,一位面具黑衣人飞身上前有条不紊的开始破解阵法。
行之发愣,莫不是他道家人?
“水坎位是死门,早有高人告诉了哀家,行之,没想到你也背叛了啊。”
小兵不成问题,可是和他对打的几位武林高手逼得他步步败退,温热的鲜血浸湿了那绣着五行八卦图的月牙泡,青年一手擦去唇角血迹,嘴里毫不留情:“哟,你可算是聪明一回了。”
“刺啦——”
那剑划过他胸口,被他心有余悸堪堪躲过,但胸前衣襟布料被割掉了一小块。
一身是伤现在还衣衫不整的战损美人此刻彻底沉下了脸。
漆黑的眸中阴郁冰冷像淬着毒汁,说出口的话却腔调华丽又婉转:“喂喂喂,这样衣领可是彻底合不上了啊,要被小祖宗看见我这条命可就真要没有了。”
青年浑身肌肉线条绷紧,微微弓腰眉眼锐利,如同一只走投无路不顾性命要去反扑的野兽。
“死在你这里,还不如死在小祖宗的剑下。”
他现在可是还打算好好活着呢。
身姿骤然敏捷伶俐,杀意森然的匕首一划,割破了最后一位江湖人的喉咙,大幅度的动作牵扯的伤口不断发疼,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太皇太后笑着招招手:“强弩之末罢了。”
随着她的动作,又是一匹人马窜出。
行之暗暗咬牙,嘴里的血腥味几欲将他淹没。
这次可是真的不妙啊。
“太皇太后,阵已破。”
面具人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惹得所有人抬头看去。
寝宫的大门骤然打开,闪着寒光的细剑被极快的掷出,攻速恐怖瞬间刺穿面具人的喉咙,已然取了他的性命。
另一位青年似踏着风月而来,利落的抽回细剑甩去血迹,裹着红色纶巾的额下是清水般温澈的双眸。
行之抱怨:“怎么才来啊。”
韫玉朝他歉意点头:“抱歉,让你受苦了。”
……
ps:今天是我的生日!祝自己生日快乐!我去看了下时间,发现我开始写文到现在居然还没有一年,感觉自己像老油条了,没想到还是萌新作者啊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