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几位大将来的很快,他们征战多年身上一股散不去的铁血味。
哪怕这几年景国没什么动静,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景帝有那个野心,身为臣子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对士兵的操练和武器的改良一直没停过。
至少蛮荒没事就被她丢到军营去训兵,韫玉也跟着,最近连白皙的肤色都晒黑了许多。
她刚回来掀翻秉文时,裁过一次兵,当时景国经济潦倒,那庞大的兵员被她裁了一半回家种田,同时也省下了一大笔兵费用来缓解其他方面的经济压力。
现如今战争来的突然,那些士兵便可重新穿上盔甲为国而战了。
君临朗声:“景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哪怕不算裁去的士兵依旧兵力充足,越王派了十万大军来,尔等认为孤该派出多少迎击?”
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大将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臣认为保险起见,十五万足矣。”
另一位拧眉不解:“十五万保险吗?那领兵之人不是公卿吗?此人用兵如神,排兵布阵诡异可怖,我等可有胜算?”
“你这老匹夫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这会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平常征战经验被你吃了?况且还有陛下亲征,士气极大鼓舞,你怕甚。”
有脾气暴躁的老将第一个跳出来指着那人鼻尖骂。
“嘿,战场瞬息万变我担忧下怎么了?不过陛下,这次首战需要量出新型的武器吗?还有新的兵阵?让敌人大吃一惊!”
君临看着满屋内气氛活跃的将领,忽而畅快的哈哈大笑。
“陛下?”
“陛下?”
一个两个忽然消了声不解的看她。
君临快意:“见各位战意浓厚孤也就放心了,改良后的弓弩先运送一批去战场,看对方实力如何再做具体打算,这首战,就让给大景铁骑一展雄风了!”
她握紧腰间佩剑,目光灼灼:“这一战,孤要让世人看看这大景铁骑可是空有其名!”
她厉声,磅礴之气似要穿透云霄:“诸位将领,随孤出征——”
“是!!!”
那豪气震彻天地。
景帝领了十五万兵,十万铁骑,五万轻步兵。
城门前,她一身精致的黑色甲胄,身后红色披风飘扬,细长的凤眸像藏着炬火炽热灼人。
前来送行的人满目热切的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帝王。
蛮荒上前一步,解下了身后的玄铁重剑,黝黑的眼中有着无法跟随她一起去的落寞:“主,让它保护你。”
君临提过,重剑被她一手利落的耍了两圈,连着剑鞘斜斜负在背后。
她这剑,终于要开启戎马征途了。
“蛮荒,替我守好家里。”
她抬手拍了拍他肌肉虬扎的臂膀,眉目间一派信任。
蛮荒点头,木讷的眼神看她半晌,最后才低下头退到后边。
韫玉轻声:“师父。”
冬日的冷风呼啸凛冽,今儿还是个阴天。
“何事?”
青年小声附在她耳边低喃:“我自以为你那位师兄是比不过你的。”
君临一愣随即大笑:“那我可就更不能让你失望了,不然为师这面子往哪搁。”
她又珍重的委托青年:“和蛮荒一起守护好我所珍视之物。”
“拜托了。”
风很冷,吹的人肌肤要生出口子,她将她的两个心腹武将留给了明赫他们。
君主的珍视之情他们又怎会看不出。
韫玉柔下了眉眼:“好。”
你所珍视之物便是我要守护之物。
乌压压的大臣们没人再说话,明赫和满川立于两端静默的凝望她。
君临扫视一圈,连小叔叔都来了,她却是没有看见皇祖母的身影。
她极轻的撇了下嘴角,转身利落上马,走的是那么的决绝:“出发——”
黑色的军旗飘摇,鲜红的“景”字是那么的醒人目。
庞大的军队有条不紊的跟随他们的王移动。
“轰轰轰——”
大景的十万铁骑似要踏碎这苍穹,那轰鸣声惊得人震耳欲聋。
闪着寒光的黑色甲胄,就连战马也是全副武装。
他们纪律严明只为景帝所差遣,犹如死神般散发着沉闷古朴的杀意,在众人的注视中奔赴战场。
号角声还在吹,亢奋人心的鼓声还在击打。
这是五年后景国的第一场大规模战争,由王亲自带队。
街道旁前来送行的百姓高呼景帝万岁。
他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的国家和他们的王了。
等部队彻底消失,明赫拢了拢衣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蛮荒,联系乌老将军随时待命。”
蛮荒点头。
满川从袖子中拿出文书交给蛮荒:“上面是陛下亲笔,陛下还替我们留了一支精锐部队,你去通知其首领,可以包围皇城了。”
蛮荒郑重接过赶忙去办。
韫玉一手握紧腰间剑鞘,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诸位回到寝宫,这段时间由我来护卫安全。”
明赫等人朝他颔首示意。
战事紧急,君临走的也急,前线已经交火,她正快马加鞭火速赶往战地。
这个冬日忽然变得十分寒冷。
北风卷地白草折,结了霜花的枯黄草叶被铁骑无情踏过。
皇宫之内天空阴霾浓裹,好像只是瞬间就变得死气沉沉没了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