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烬这才想起正事,好奇道:“你要给我看何物?”
君临理所当然道:“什么也没有啊。”
君烬:“……”
而后他无可奈何的,又宠溺的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你啊,人早晚要被你气死。”
可不就是,她就是赶回宫后直接杀到太皇太后的寝宫,掐着点把人带走呢。
理由什么的当然是胡编乱造。
谁管她生不生气啊?
早晚要兵戎相见的,也没必要顾着她情绪了。
君临像头任性又狂暴的小狮子,完全没有胆小猫猫的模样。
全员:说好的装怂呢(狂怒摔碗)
君临: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转移视线摸摸后脑勺)
她又带着君烬去了那片枫叶林,惊的男人眼皮一抖,连忙出声:“我还没休息好……”..
真不能继续练武了。
君临不解:“我知道啊,这不是带你来放松嘛。”
君烬顿时松口气,就算是他,在这位小侄子严厉的教学面前,也是会发怂发抖的。
铺满地的红叶当真是漂亮极了,君临走到一棵树下轻功一运,人像只轻盈矫捷的飞燕,一下子就在高高的枝干上坐稳。
那用玉簪松懒挽起的发丝在脸侧轻微晃动,阳光透过叶间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阴影,热烈的红,明艳的眉眼,精致的面容,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君烬双手拢于身前,袖摆飘动,扬起修长的脖颈,静雅落了满身。
他在仰着头看她。
她也在低头看他。
风刮过红叶扑朔,飘飘零零多了些不清不楚的味道。
君烬像朵兰花。
君临像朵罂粟。
一个清郁的总想让人保护。
一个勾人的总会有人沉沦。
“来,抓住我的手。”
眉眼灼灼的人弯着唇角向他伸出手。
君烬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自从他回来后,君临向他伸了多少次手。
可是每一次他都会被牵引着握住。
每一次都不想错过。
他的手搭入了那只比他的手还要小些的手中,随后只觉得人被拉扯,视角旋转,只是瞬间等他再次看清时,人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树上,坐在了她的身旁。
树很高,坐在上面视线轻而易举的越过重重围墙落在了远处的天空。
君临抬起手指着远处:“以后那里会是小叔叔的家。”
是皇宫之外的自由之地。
君烬掀起眼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自己一直期待的远方。
“等到那日来临,我便再也不会唤你小叔叔了,你是宋思渺。”
她道:“是宋思渺,对吗?”
君烬忽然无法再像上次那么轻易的做出回答,哑了半晌,磁感的嗓音才轻轻响起:“对。”
君临叹息:“以后我便真没亲人了。”
君烬一颤,不由得轻轻覆盖她的手背:“到时,你希望我离开吗?”
她笑开:“希望的,你能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她甚至没有犹豫过一秒就给出了答案,温柔又残忍的可怕。
男人无声的叹息,喉结滚了滚,像是将所有的遗憾和不舍和盘托出:“记忆中,我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你。”
君临思忖着:“好像真是。”
他眉眼清隽,纵容着她的所有提议:“那这次便也应你。”
君临突然有些恍惚,因为她好像从男人昳丽的面庞上看见了不舍和清淡的哀伤,可是再次凝望他时,脸上依旧是同记忆中一样慈爱的笑。
他们一起坐在高高的枫树上,眺望着远处的自由之地。
高处的风景很美,君烬总算理解了点君临为何爱站在最高处,那无人可占有的风景是可以让人生出豪情壮志的。
她好像一直站在孤高的山顶,看着脚下云雾翻滚,远处朝阳染红半边天,俯瞰着整片山河。
无法企及的,只有站在最高处才可以领略的美景。
两人相处时气氛很温馨,可是没多久就被打破了,因为小作精锦歌不知怎么摸到了这里,站在树下唉声叹气:“夫君,可是我打扰你们了。”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君临:“……”
君烬:“……”
一时沉默。
君烬:“你这皇贵妃……挺特别。”
君临:“……嗯。”
锦歌:“?”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要用这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我。
君临头疼,人率先跳下树,刚准备说他几句呢,结果突然想起自己把小叔叔一人留在那了。
她懊恼皱眉,随即张开双臂对着君烬道:“小叔叔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锦歌:“嘶~”
他好酸。
君烬脸皮本来就薄,一个大男人跳进另一个大男人怀里这算什么事,他耳尖发热,干巴巴道:“不用了,坐树上挺好。”
君临“哦”了一声放下双臂真诚道:“我只是担忧你下不来。”
然后就转过身不去看他,继续和锦歌说话了。
那真是,一点再问的意思也没有。
君烬欲哭无泪,锦歌心里突然也不好受。
是说你太直呢还是太冷酷无情呢!
好歹再问一下哇!那可是你的小叔叔,真把人丢那不管了啊!
君临还真就不管了,小叔叔都说了要再看看风景,自己还强求他下来做什么。
她询问:“找我什么事?”
锦歌:“……”
树上有人完全说不出口。
君烬:“……”
你真的不再问我一下吗?
他挣扎许久鼓起勇气:“小临……”
君临转过身仰头看他:“怎么了小叔叔?”
“我想下来……”
她微微皱眉,这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要下来了?
那微表情里的嫌弃看的君烬和锦歌心拔凉。
你是什么不通人气的木头啊!
但凡你当时再稍微挽留一下人家,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尴尬的局面了啊!
君临撇撇嘴。
都是男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