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的人在四处行动。
以她、明赫、满川为首的三人在景国忙碌,蛮荒负责应对各种紧要任务,暗卫队去经商并且制造新兵器,沈斯年顺着秉文这条线在南疆调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井然有序。
南疆。
今日他起得早,并且被林君怀按在梳妆桌前打扮。
沈斯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林君怀急切:“傻愣着做什么,描描眉涂涂口脂啊。”
看他一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样子,林君怀就恨铁不成钢:“你真当小姐选侍卫光看身手啊,那还得看脸啊,到处都是小姐和侍卫不得不说的一百零八个恋爱故事,你不知道?”
沈斯年:“……以后你少看些话本”
林君怀无语:“是你太不谙世事了,只有脸勾人,才是能胜任的秘诀。”
他说的信誓旦旦,漂亮的娃娃脸上一派自豪,琥珀般明亮的双眼装着细碎的星光。
沈斯年忽然沉思:“你们墨家到底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不是很能理解,为何出生在这么正派的墨家,这人却满脑子都是用美色寻找大富婆躺平的想法。
关于金元宝又富又漂亮还一直想找大富婆被包养这件事。
沈斯年:我不理解。
林君怀:“我在这里严肃声明,本人所作一切均和墨家没有关系,如有破坏形象非法之事,皆由我一人承担。”
说完他摸着下巴认真建议道:“你也做个声明呗,以后丢人了你哥哥也不会跟着你形象受损。”
他发誓,他说的真情实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你怎么又拔刀了啊!
快放下!!!
我还要活着去检验小临哥哥把景国治理的怎么样了呢!
两个同岁的少年今天开局也是鸡飞狗跳。
将军府院里热闹极了,门口也挤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百姓们一个个从外往里张望,不时被逗得咯咯笑。
“首先,本小姐要选的侍卫必须要能打过我!”
那年轻漂亮的女孩手里提着细剑,眉目桀骜又傲然。
随着她话音落下,和她对打的男人惨败,被她“嘭”的一脚踢开。
外面一片哄笑。
“大小姐威武!”
“就是啊,连我们大小姐都打不过,还怎么当选侍卫!”
女孩听闻夸奖高兴的露出一口银牙,笑容灿烂又漂亮。
庭院中正坐在主位观看的将军也乐呵的鼓掌。
大小姐名叫玉珠,此刻又嫌弃的,连比都没比就把下一位给排除了,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长得太丑了不符合本小姐的美学。”
正站在后面排队的沈斯年:“???”
什么,这居然真的要看脸吗?
想着手指犹疑的摸摸自己的脸颊,王也有夸过自己漂亮呢,所以应该没问题的吧,是可以被选上的吧?
“下一个!”
玉珠不屑的唤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也不怪他们,因为南疆擅长钻研巫蛊毒术,对武艺就看的没那么重,真正武艺高超之人比起其他国,要少了许多。
闻言沈斯年微微握紧剑柄,乌黑的额发下一双清亮的双眸灿若星辰。
少年身后是金色朝气的太阳,丝丝缕缕的日光落在那纤细却又挺拔的身姿,犹如镀了一层金边,配着那张精致昳丽的面容,猝不及防的,玉珠的心跳乱了一拍。
“喂喂喂,大小姐走神了,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有副好皮囊真的好啊,吃软饭真香。”
“虽然没出息,但我也想吃大小姐家的软饭。”
外面的人又打趣儿起来,面对明显心不在焉的玉珠,少年不解,清隽的眉眼平静又不失礼貌的看她:“小姐?可以比试了吗?”
玉珠猛地回神,气急败坏的朝门外看热闹的人群大喊:“谁看上他了!我玉珠这辈子除了雾失大人谁都不嫁!”
说完眼神狠厉的移向少年,恶狠狠道:“容貌过关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本小姐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沈斯年拿出对待对手的敬意礼貌一礼,他的神色总是那么的认真专注:“请。”
少女身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冲到了沈斯年的面前,劈砍刺招法凌厉,他却是偏了偏脑袋,脑中忆起自家王的剑法,心里直白的给少女一圈点评。
看起来凌厉但对他来说更像是唬人,没有令人脊梁骨窜出寒凉之感,甚至没有任何压迫感袭来,看似复杂的剑招极其易拆,与王相比……
不,是根本无法相比。
惊客出鞘,这位资深主控的少年不慌不忙的挥剑应敌,和他总是冷静沉稳的外表一样,剑锋也是如此,于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击中辨端倪,在动中准确的捕捉到静点。
玉珠咬牙,只是短短几个回合她已然落了下风。
可看少年神色仍不悲不喜,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几分力。
“铮——”
闪着寒光的剑身横在她的脖颈,玉珠惊着后退一步,额角冷汗滑落,坐在一旁观看的将军却是毫不吝啬的大声鼓掌赞叹:“好身手!”
哗啦啦的四周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沈斯年利落收剑,不骄不躁:“失礼了。”
玉珠忍不住吞咽口水,遂而眉开眼笑:“还不错嘛,就你了!”
说完她高兴的扑进将军怀里撒娇道:“爹爹你也看到了,这人不错,我就要他了!”
“好好好,都依我的宝贝女儿!”
现场还未彻底平静,少年立如松柏,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将……将军,那位大人来了——”
小斯惊吓的连滚带爬前来禀报,将军面色一凛,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
外面凑热闹的人也知道将军要办公事了,他们跑的飞快,不给人添堵。
“玉珠,你也带着这位小兄弟先退下。”
“好。”
玉珠双臂环胸扬着下巴:“喂,你快跟我来。”
沈斯年老实跟上。
沉重的大门关闭,有人进了院中,将军客气的声音响起:“大人快请进屋上座。”
“呵,将军无需如此,你我都是为王办事,哪分什么高下。”
清润的嗓音同记忆中重合,沈斯年微不可察的一僵,全身的肌肉都在愤恨的绷紧,他覆下鸦羽般的长睫遮盖眼中的情绪,在拐弯跟随玉珠进入祠堂时,眼角余光极快的瞧了那人一眼。
清秀娴雅,眉目似画,犹如春花点缀的温雅面容正含笑望着将军。
是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