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
只见她前方站着一人,妆容精致,眉目如画,不是昨夜在三楼圆台弹琴的人是谁?
抚琴上前:“姁娘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
她说着话,视线落在姁娘面上,仔细瞧着。
似乎,她并不知晓昨夜暖香阁的变故。
姁娘一顿,摸脸。
昨夜她根本就不怎么睡,短短眯了下便不放心的起身来看,妆容都是随意弄弄,哪里能有平常那般细心描画。
姁娘眼睛动了下,当即收回手,嗔一眼抚琴:“还说!”
“你且好好与我说说,你那贵客怎的回事,今日竟带着一女子离开。”
“怎的,你那贵客心中之人不是你?”
旁的不说,这暖香阁的女子,大概是何来路,什么身份家世,她知晓的几乎八九不离十。..
抚琴也不例外。
而这两年,从抚琴到暖香阁,直至今日,她从一个小小无人问津的弹琴姑娘到如今明堰镇首屈一指的抚琴姑娘,个中辛酸,只有她知晓。
也就在这两年中,抚琴的名声传出去,有许多公子慕名而来,今日她所见的那位公子便是其中一位。
这公子样貌一般,但气度却不凡,从他第一次来这里到今日,姁娘每次都印象深刻。
不是因着他的容貌,而是因着他淡漠的行事。
他来此,只听曲。
不要姑娘作陪,也不如一般男子寻欢作乐。
他就要一间上等厢房,偶尔小住一两日,自己煮茶下棋,看书。
过个一两日,他便离开。
来的无声无息,离开的也无声无息。
可谓是,极为清静。
而就仅是这般,这位公子却出手极其大方。
可以说,来暖香阁的人,未有一人像这位公子那般出手大方,且毫不为难。
当真是,极好的一男子。
作为暖香阁主事的人,见过的男子何其多,能有几个品性极好的男子,那已是极其不容易。
像这般男子,那更是打着灯笼找都是找不到的。
刚开始,这位公子出现,听抚琴弹琴,她自然以为这位公子是欣赏抚琴的琴艺。
后面这位公子偶有出现,每次来都只听抚琴弹琴。
除此之外,别的姑娘弹琵琶,吹笛,他皆不会听。
一直不变。
逐渐的,姁娘知晓,这位公子对抚琴的心思不一般。
而抚琴也对这位公子生出不一样的情愫,所以她后面亲自去这位公子的厢房中弹琴。
心甘情愿。?这位公子也未拒绝。
自然而然的,这二人的心思皆明了。
而她,当然乐意看到这样的郎有情妾有意,因为这公子每次给的银钱,都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她希望二人能一直保持下去。
如若这公子当真喜欢抚琴,帮抚琴赎身,那她更是可以赚好大一笔钱。
她一直期待如此结局。
可今日,她却瞧见那公子抱着一女子从暖香阁离开。
这可是前所未有。
这位公子每次来暖香阁,身边都不曾有女子,除了抚琴。
而据她所知,抚琴虽入这位公子厢房弹琴,这位公子却从不曾对抚琴有过肌肤之亲。
像今日这般抱着一女子,她当真是第一次见。
偏偏,那女子戴着毡帽,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不知晓那女子是何人。
竟比抚琴都要好?
抚琴听见姁娘的话,神色微动,脸上浮起笑:“那位公子心中一直不曾有抚琴,他只是喜欢抚琴弹的琴罢了。”
姁娘蹙眉,见抚琴这看淡一切的笑意,在她看来,就是心中失落。
姁娘看四周,然后赶忙把抚琴拉到后院,无人之处。
“这话让别人听去也就信了,但你觉得我会信?”
“那位公子此次来我暖香阁,次次只听你的曲,若说他对你一点心思都未有,我真不信!”
“你且老实告诉我,那公子今日怀中之人是何女子,竟让他这般相待。”
“还远胜于你。”
抚琴叹气:“姁娘,那女子你也瞧见了,哪是我等这般身份能比的?”
“那位公子我虽不知是何来历,但我却知晓自己身份低微,不是我等能匹配的。”
“我从不妄想。”
“今日得见,更是明白。”
抚琴说的轻柔又无奈,隐隐中还透着一抹哀伤。
姁娘却听出了重要信息,问道:“那女子是何身份?”
抚琴看着她,眼带忧伤:“那女子是那公子未过门的妻。”
“啊!”
姁娘大惊。
“竟是妻?”
“那公子已定亲?”
“不,不对,他已定亲为何还来此?他那未过门的妻又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