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四九眼睛瞪大,他到底知不知晓自己现下在做什么?
到底知不知晓?
还有,到底是她受伤还是他受伤?
他做的事怎的像是他受了伤,且还是伤到了脑子?
李四九气血翻涌,差点控制不住就要又是一口血吐出。
被她生生扼制了。
“我告诉你,我……”
话未完,龙珏抱着她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在她和他身上。
他手臂圈住她,揽过她的身子,她就这般轻而易举入了他的怀。
这若是要在两年前,李四九不知会有多欢喜,可现下,她未有一点欢喜,有的是不可思议。
她是在做梦?
抑或,这人伤了脑子?
李四九在龙珏的震惊之举中未再有言语,委实是她已然被惊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更是无法对龙珏此番之举找出合理的理由。
她也就只能愣了。
也就是这般时候,外面脚步声至,极快的,迷烟吹进来。
李四九察觉到,当即屏气闭眼。
看来姁娘是打算不放过每一间厢房。
她现下也不去想那般多了,只管解决当下。
当下解决了,再想接下来该如何。
李四九平稳下来,把所有的气性都压下,感受着外面的动静。
龙珏手臂枕在李四九脑后,另一只手落在她腰上。
他松松的,力道并不大,就好似只是随意的抱着李四九。
但是,李四九却恰恰在他怀中,就好似被他整个圈进。
怀里人安稳,那暴躁的气息也变得平顺,她发间的淡香逐渐萦绕上他鼻尖,似也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漫开。
龙珏眼眸阖上。
咯吱——
极其细微的声音,房门打开。
小月带着人进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开。
顿时,厢房明亮。
她看四周,未有异样,立刻轻手轻脚的进来,往床榻去。
床幔垂下,隐隐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小月轻声揭开床幔,往床上的人看去。
一双男女,相拥而眠。
看到这,小月下意识便要离开,因为这男子一看就不是那小公子。
她记得那小公子的容颜。
只是,在她要离开时,想到姁娘对此事的在意,她停了下来,拿着火折子凑近龙珏的脸。
一张不是多出众的脸,但从这侧面看,那刀削一般的下颚线,倒是极其好看。
尤其这鼻梁,不知是灯光的关系,还是角度的关系,看着极挺拔。
小月摇头,不是那小公子。
那小公子的脸要比这脸小些,而且更柔和,看着就舒服,温和。
这男子不是。
本就是来看男子的,看了龙珏,小月也就未再看李四九。
当然,还有一点,龙珏在小月进来时,头微侧,挡住了李四九大半的脸。
小月只晃一眼,也就只看到了李四九一点的侧脸。
明显是女子容颜。
她也就未再看,转身出了去。
李四九听着小月的声音,从小月进来开始,到此刻离开,她都一点动静都未有。
就连呼吸,她都压住了。
只是,在小月进来时,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脸朝她侧来,他的呼吸皆落在她脸上,眼睛上,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她极其不悦。
如若不是此番情形,她定是要炸的。
听着咯吱的声音,房门关上,厢房里恢复到原有的漆黑。
李四九一瞬睁开眼睛。
她唇抿紧,脸色无比难看,之前平稳下来的气息渐渐上涌。
她还未发作。
还在忍着。
不是她忍功了得,而是小月还不曾走远。
她不能前功尽弃!
听着那外面的脚步声愈走愈远,直至下楼,不会再听到厢房里的动静,李四九张唇:“你……”
刚出声,那几乎挨着她脸额的侧脸离开,而那枕在她脑后的手臂抽出,落在她腰上的手亦收回。
前一刻还躺在床上抱着她的人,此时起身了。
李四九要喷出的火气瞬间戛然而止。
他这般,倒是一下让她不知晓该说甚了。
龙珏起身下床,脚步离开。
李四九听着他走出的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远,她的火消下了。
他刚刚所作所为皆是救她,替她脱离困境。
一旦困境解除,他对她便避如蛇蝎。
他没有变。
是她以为他变了。
也好。
这样就真的不会有瓜葛了。
李四九听着那脚步声停在了屏风后,就是她之前一开始注意到他的地方。
他应该是有事要做,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她打断了他。
也可能影响了他的什么布置。
他现下要解决。
他不可能是随意出现在这,定然是有事的。
本来是想让他替她解开穴道让她离开的,但现下,她不再言语。
就这样罢。
明日一早,她便离开。
她定然不会拖累他,影响他。
眼睛闭上,心放下,曾经的许多记忆涌上心头,皆被李四九给压下。
她和他,就是陌路人。
龙珏坐在书案后,他指间拿着一颗棋子,看着屏风前方的床榻。
夜色中,他什么都未有做,只是拿着棋子,指腹在棋子上摩擦,无声无息。
“什么!都未有?”
楼下姁娘的厢房,小月站在她身前,面色发白,身子微颤:“奴婢找遍了每一间厢房,都未瞧见那小公子的身影……”
姁娘身子摇晃,闭眼,手撑在桌沿,让自己冷静。
虽说心中已然猜到,但当真正确定之时,还是难以接受。
小月不敢再说,头低着,整个人心慌至极。
她确然找遍了,可以确定,那小公子确然不见了。
大半应该是被老爷的人给带走了。
“看来,天意如此啊……”
许久,姁娘出声。
她收敛心神,对小月说:“此事万不可告知旁人,就当你什么都不知晓,那小公子亦不曾来过我暖香阁。”
“是。”
“你下去吧。”
姁娘挥手,疲惫的坐到凳子上。
小月屈膝离开,极快消失在卧房。
姁娘坐在那,想着今夜之事,那些男子已然处理妥当,就是不知那偷听之人是否抓到。
如若未抓到,是否她也会没命?
此刻,玉苑楼。
一隐蔽之处。
一人来到苏明渊身前,单膝跪地:“老爷,那人跳入了南华河,暂未寻得踪迹,但从那一路滴落的血迹来看,此人定然撑不过今夜。”
苏明渊瞳孔微缩:“继续找,明日我要看到那人的尸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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