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李小苗的心理医生周伟,正是黑白的心理医生吕正平的弟子,得意门生。周伟和吕正平目前都在吕正平的心理诊所工作。三人加入的那个恐怖游戏群,群主早已退群。群里还有200余人,通过ip分析,发现其中有一个小号的ip地址正是周伟家的地址。
很快传唤来了周伟和吕正平,但对他们二人的审讯异常困难。
首先,没有他们催眠或诱导教唆来访者犯罪的直接证据,李小苗和黑白都没有相关的记忆,也完全没有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的想法。
其次,没有动机。两人与被杀害的人没有任何交集,被害者的死亡也没有给他二人带来任何好处,所以不存在蓄意谋杀。而且周伟和吕正平咬死自己不会催眠诱导两个普通人。照他们的说法,如果他们有这样的企图也是向家境富裕的有钱人下手,而不是拿来闹着玩。
案件陷入了僵局。
局里很快批下了搜查令,丁烛一伙人决定去周伟和吕正平的家里和心理诊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二人在一家诊所工作,丁烛等人拿出相关证件按要求调出了李小苗和黑白的来访记录。没有录音录像,只有纸质记录。而且不知是不是这师徒俩刻意隐瞒,纸质记录也写的并不详细,很多地方一带而过含糊不清,难度一下增加了很多。他们四个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只能拿回局里给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看。
之后又去了二人的家里。
周伟没有结婚,自己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其中一间作为书房使用。书房里有很多催眠类以及心理干预类的书籍,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第一页像记电话号码一样记着一句咒语,正是李小苗、黑白和王晴玩的游戏里写的那一句。但他的咒语是用黑色碳素笔写的,没有用朱砂,也没有滴血,所以并没有效力。
丁烛拿起看了看,“这个咒语的前缀是一个召唤前缀,在请神的咒语中经常使用。后面他要召唤的东西我没有见过,只是这个符号有杀、灭的意思。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是用来召唤某种和杀戮有关的东西的。”
众人把这个写了咒语的笔记本收了起来。周伟家里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众人转战吕正平的家里。
吕正平在心理咨询界内成名许久,资产殷实,不止一套房产。他有妻子儿女,小儿子刚上小学,正是摸上爬下的年纪。丁烛觉得,如果他真的想隐藏什么东西,一定不会放在儿女随时能翻出来的地方。
于是他们去了吕正平除了妻子儿女住的地方外最常去的一个房子。这套房子是一个大平层,生活痕迹很少,大家找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太有用的东西,走之前许智想再去书房看一遍,然后无意中就发现了书架是一个暗门。
推门进去,里面竟然摆着一个佛龛。佛龛里像供奉神佛一样放着香炉和贡品,香炉里还插着燃尽的香。但佛龛里供奉却不是常见的神佛,看着像一个古里古怪的邪神。
那是一个石头雕成的古怪东西,那东西没有脸,头上四面八方长着几十个眼睛和耳朵,身体上也长满了手臂,其中一个手上握着一把镰刀。丁烛从没见过这东西,只感觉内里邪气涌动。
她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符,把邪神像裹了个严实,直接收归了。
还是没有找到证明二人教唆犯罪的直接证据,但丁烛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了,这师徒二人明显是在供奉邪神,他们供奉的东西与三人身上的杀戮之气脱不开关系。
无知的被害者利用召唤咒语与自己的血将邪祟召唤到自己身边,被邪祟的杀戮之气影响。吕正平与周伟以治疗的名义对他们进行了催眠与精神控制,渐渐渗透来访者的思维逻辑与潜意识。多重因素的作用下,他们最终制造出如今的悲剧。
在把二人移交给上级派来的犯罪心理专家时,丁烛又对二人进行了一次审讯。利用秽气作案,这不是丁烛第一次遇到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最近存在感很高的名字。
在被问到认不认识萧若愚的时候,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
周伟一脸茫然,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萧若愚是谁。
丁烛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想到他笔记本上像记电话号码一样记着的没有效力的咒语,猜到他大概是在为他的老师办事,但吕正平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东西背后到底是什么。
吕正平的反应就有意思多了。在丁烛提到萧若愚的时候,吕正平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各种无意识的小动作却多了起来。
“我不认识什么萧若愚。”吕正平说着,无意识地开始皱眉头。
“是吗?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直接去问萧若愚也是一样。”丁烛说。
吕正平欲言又止,丁烛觉得他可能想知道自己怎么认识萧若愚,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吕正平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功德金光,想来是做心理医生帮助病人积下来的功德,但更多的是罪孽,他的罪孽已经快要把他的功德金光腐蚀没了。
“我提醒你一句。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所谓捷径不过是悬崖上走钢丝,一步没走稳就是万劫不复。”丁烛说。
吕正平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丁烛许智江瑶杨明江的工作算是完成了,这一期的录制也告一段落了。
之后周伟和吕正平被移交给了犯罪心理类别的同事,为他们准备了一个超长的审讯周期。
周伟只坚持了五天就先交代了,几天后吕正平也撑不住了。最后审讯结束的时候审讯专家和他二人全都面如菜色精神萎靡。
最终二人都承认了自己教唆犯罪的事实。恐怖游戏群解散,二人名下的来访者全部移交给其他心理医生进行检查与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