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很大,砸到地面上,溅起了无数的小水珠。
楚藜静静地盯着,他顶了一头水珠的后脑勺,眼神发生了一丝变化。
他很年轻,但思想却比她要高上一个台阶。
无可置疑,他的这个观点是正确的。
意气用事,英雄主义,并不会让她过得有多好,如果刚刚他们俩没有逃出来,现在被压扁的就是他们。
可能不至于死亡,但受伤是肯定的,小事见人品,可能是她习惯了前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模样。
她有钱之后,帮助过很多弱势群体,见过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因为被家暴,她成立了女性互助联盟,她出钱出力,帮助孤苦无依的女性,学手艺,重塑人格。
在她的帮助之下,她们依靠着学来的手艺,成立了事业,把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的。
她们感激她,爱戴她,敬重她。
她接受她们的敬仰,为她们保家护航。
当英雄过久,她也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也是一个弱势的个体,也是需要人保护,需要人照顾的。
楚藜盯着他的脑袋,扯出了浅浅的笑容。
余池杉转过头来,便看到她冻得跺脚,面色苍白,却还对他傻笑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抬手把衣服脱下,裹到了她身上。
楚藜疑惑道:“你不冷吗?”
“不冷,你穿吧”
这一场雨,起码让温度下降了至少三四度,还有不怕冷的人?
楚藜狐疑地盯着他,但看他确实没有一点反应,于是放心地拉紧了衣服。
“看样子还不会这么快停,我们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余池杉抬眼瞥了瞥天,对她道:“要是冷了就抱住我。”
“可是”楚藜吸了吸鼻子“我们不是还有出租屋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
余池杉:……
忘了这一回事了。
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以缓解尴尬,”那也行,我们现在过去吧“
只是下一秒,她就垮起个丧脸,“我没带钥匙,你带钥匙了吗?可就算你带了,你的钥匙也只能开院门的,我们要睡厨房了。”
她说得又快又急,余池杉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
“我有办法,不用睡厨房。”
楚藜:“什么办法?翻墙进去?”
十分钟后,楚藜眼睁睁看着,余池杉拿钥匙打开了院门,又用她的黑色发卡,把正门的锁给撬开了。
楚藜:……
余池杉把灯给打开后,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进来。
她那灼热的视线,快要把那门板,盯出来了一个窟窿。
他道:”快进来,傻站在外面干嘛,天那么冷,你先坐下,我去烧水。”
楚藜看着他泰然自若的表情,又望了望锁扣。..
一脸没有了生机:“你怎么会开的锁?”
或者是说,怎么用一个小黑色发卡就把门给开了?
那不是专业人员或者是开锁师傅,才能做到的吗?
那她的门板,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对上她乌黑发亮的眼睛,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我小时候经常丢三落四的,钥匙丢了好几遍,被我娘骂了好多遍,她告诉我,要是再丢,就让我露宿街头。后面我还是丢了,又不敢跟我娘说,就自学成才了。”
他说得平淡,但楚藜两个眼睛差点都翻成了死鱼眼。
这都能自学成才?
她看他,还真是个人才。
她那个不相信的眼神,余池杉也看到了。
余池杉又补充道:
“原理很简单的,要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只是有亮之前学了很久,都没学会,我也不敢担保,你一定就能学会。”
楚藜:……
这语气,是有点那什么的味道了哈。
她不甘心地望了眼那“薄薄”的门板,又瞥了瞥身前湿哒哒,一脸无辜的人。
气呼呼道:”早知道就不用给你配钥匙了,浪费钱,哼!“
余池杉:他好像听出来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他应该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吧?
由于天色过晚,两人只随便吃了点东西。
只是楚藜望着那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有点头痛。
余池杉看出她的尴尬,他抿了抿唇道:”今晚我睡地板,你睡床“
这个安排,楚藜没意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水喝多了,楚藜今晚进进出出,上了好几遍厕所。
一上厕所,就要让地上的人让位置。
在她第三遍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地上的男人,眼皮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随即翻了个身,留了一条缝隙,好让她跨出去。
这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楚藜有点不好意思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要不,你还是上床来睡吧……“
她说着微微让开了半张床。
原本还闭眼的男人,嘴角勾了勾,什么也没说,就麻溜地上了床。
嘎吱,床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闭着眼睛的楚藜,感受到一股热源的靠近。
楚藜登时,像是凝固的硬糖一般,僵在了原地。
一颗心,更是乱得不成样子。
虽说之前,她跟余池杉之间,是她先主动的。
但他们两个,最多也仅限于亲吻,最过分的那一次,也就是,摸了啊……
她馋他的肉体,但是要是来真的,她真的会怕死的。
她就是个假把式罢了,呜呜呜……
沐浴后的女人,带着像是水蜜桃一样,诱惑吸人。
余池杉躺在她身边,呼吸不由得重了一些。
他伸手,正要去揽离他一臂远的女人。
床板嘎吱,又发出一声巨响。
楚藜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她抓着被子紧张道:
“别,余哥,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害怕……”
余池杉正想笑,但湖色的眸子一转过去,就瞥见了床另一边的女人。
苍白的玉指,捏着被子的模样。
薄薄的被单,在她的手底下,几乎要捏成了一朵花来。
他轻笑一声:“小没良心的”
平时在他房间,把他撩得眼红耳赤的勇气,去哪里了?
楚藜:?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阵风似的,落在她的耳朵里,惹得她耳根到脖子处,都红成了一片。
“你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