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结婚了,就这婆媳关系,还不得稳稳的?
你看城里那些双职工的人家,有些多抠门,咱们不能只看人家是乡下人,还要用长远的眼光来看,是吧?
我这挑选的就是一只潜力股啊”
楚藜看她娘陷入沉思,最后暗暗提醒:
“而且那小姑子跟我一样大,肯定在家里留不了两年了,到时候我嫁过来,岂不是就只有我一个媳妇?”
楚藜知道她娘年轻时候被她奶奶磋磨惯了,最大的心病就是婆媳关系了。
果然,这话一出,楚母的态度就立马软了下来,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又转头望向身旁的楚父,“你看怎么样?”
“家里的大事不是都由你做主吗?”
楚父无辜搓手,楚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视线再投过来时,已经软和了很多,她点点头,“罢了,随你们吧。”
看着长舒了一口气的楚藜,楚父楚母脸上是喜半参忧的神情。
只是楚藜没看出来。
拦路石,全都扫除,耶!
于是乎,接下来,她并未掺和,楚父楚母两人讨论彩礼的事。
“砰!”
房门打开,阻断了楚父楚母的交谈声。
“哎呀,阿姐,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见为首的余母,一上来就亲切地呼唤楚母,态度比今天开始的更加诚恳了三分。
楚藜小心翼翼地挪了个位置,好让余母挤进楚母的身旁。
她侧目,对上最后踏出来的那抹高大身影。
楚藜向他使了个眼神,事情解决了?
看余池杉悄悄地向她比了个可以的手势,楚藜这才放下心来。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兄弟姐妹情深地在聊天了。
一屋子的喧嚣几乎要把房顶掀了。
楚藜瞠目结舌。
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接受能力就是高。
“他们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楚藜小心地跟身边的人咬耳朵。
余池杉看她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心一软,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我爸妈不这样,我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楚藜娇嗔地拍打了一下他。
“你不要脸。”
一向没什么情绪的人,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余父清清嗓,“大家听我说……”
厅堂安静下来。
站在中央的男人,刚抬眼朝余父看去。..
就感觉到手被紧紧勾住。
他疑惑地低头,就望见了,他手里勾着的小拇指,微微用力到泛白。
而拇指的主人,紧张得都忘记了呼吸,一张白皙的小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通透,轻轻颤动的睫毛仿若振翅欲飞走的蝴蝶。
余池杉看出她的紧张,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楚藜感到手上的动静,侧目,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轻声道:“别害怕,相信我。”
两人静静地听着余父的宣告。
“关于彩礼的事,我们经过商量,除了我家那臭小子说的,我们这边再另外叠加100,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亲家你们看?”
六目相对,楚家几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这实在是有点多了”楚父抿了抿唇,“我们也不是卖女儿……”
“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
余母急忙摆手。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们也不想让孩子吃苦,”余母慈爱地望了一眼楚藜,“这段时间小楚借助在我这里,我心里也实在是疼爱得紧。
阿姐你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有多我家这臭小子操心。”
想到前段时间的迁桥搭线,余母笑了笑,“我也考虑过我家这臭小子和小楚的可能性,后面我家老头子还说我脑子发懵。
这钱也是我们的心意了,池杉的钱是池杉自己攒的老婆本,我们给的是我们给的。”
楚父楚母最开始听到这么多钱,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后面听到余母这情真意切的表述,皆是安了心。
“亲家,这个彩礼,我们一分不收,到时候全回给夫妻两人,到时候再叠加一部分……”
“害,别说这些,彩礼是彩礼,既然给了你们家,那全看你们怎么支配,我们是不管的。”
余母一脸大气。
楚父楚母闻言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对孩子的担忧,放下了一大半。
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拿出了日历来挑选,“这个月十五和二十八都是个好日子……”
楚藜看着一群人友好和睦的模样,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彻底踩地了。
跟余池杉相视一笑。
真好,这一世的婚姻得到了祝福。
最后两家人一起决定的日子是农历二十八号。
*
夜色如水,但躺在床上的楚藜却没了睡意。
辗转反侧几小时,想到楚父楚母即将离开,她悄悄起身,去了厨房。
“刺啦”
火苗划破夜空,闪出微弱的星火。
烧水,揉面。
“你怎么不睡?”
楚藜正揉着面,就听到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余池杉高大的身子闪进厨房,看到灶前那抹干活的纤细身影,问道:“你在干嘛?”
“我想给他们做点路上要吃的,火车要一天一夜呢”
“是不是你爹娘要走了,舍不得?”
楚藜摇摇头,“这一切顺利得都像是梦一样,总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还这么早,你怎么起来了?”
“我听到你起床的声音,跟你一样,也睡不着”身后的男人倾身抱住了她,“那现在呢?”
楚藜侧头搭在他的肩胛骨上,对上他略带疲惫却也兴奋的双眼,这才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真的。
她笑笑,“刚确定日子你就睡不着了,那如果是结婚头一晚呢?”
余池杉没说话,抱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一些。
好半晌,才松开。
“你干嘛?”
楚藜看他挽起了袖子,惊诧道。
“帮你干活。不是说要准备吃的吗?正好我也睡不着”
楚藜笑笑,在他的帮助下,煎饼很快就完成了。
“你先把叔婶儿叫醒,我去借车。”
楚藜看余池杉漱完口,拿了个煎饼匆匆往门外去。
她转身去了楚父楚母住的那间房。
手背抵着门板,刚要敲门,就听到了她爹娘低低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