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冰棍

他随即侃侃而谈:

“上次那个柠檬鸡爪都卖疯了,比卤的鸡爪还好卖。下次多做点吧,怎么样?”

楚藜摇头拒绝,“不行,太多了,二十多斤,要剪指甲,剁鸡脚,又要洗,再加上各种材料,我自己一个人要忙上大半天了,最多只能二十五斤”

顾大明遗憾地“啊”了一声。

他退而求其次,“那可不可以增加出货的频率?比如两天一次?之前的客人说想要,大多数都是女人”

“最多四天一次”

多了村长那边都不好请假。

对半砍,顾大明勉强地点了点头,但总好过十天半个月不见人了,她赚得盆满钵满,但总得让喝惯了肉汤的他,吃口肉啊!

厨子来了,但卖鸡爪的那两个同志,却又好几天没来了。

他这夹心饼干难做啊。

不仅要哄好厨子,还要哄好客户,又要等着卖鸡爪那两个小同志。

他手上还拿着他的衣服还没还回去。

那天是在河边相遇的,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村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叫做什么名字。

要是知道的话,他就拖她给人家送回去了。

左等右等,等得他心里焦急,嘴角也冒起了泡。

但可能是他们听到了他的声音,没两天,他就出现了。

手上还拎着几只野鸡和野兔。

“哎呦,同志你终于出现了,要不然我都要去上次那里,一个个找人问了。”

看他激动万分,余池杉淡淡道:“前段时间有点事。”

“衣服还你,我已经洗干净了。”

余池杉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顺便把野鸡递过去给他。

“同志,你称一下”

“好嘞”有求于人,顾大明十分爽快地称了。

“野鸡五斤八两,七毛一斤;兔子三斤二两,八毛五一斤,合计六块九毛五”

余池杉接过钱一数,黑眸里划过一丝诧异,他淡淡道:“多了”

“五分钱,就买根冰棍吃吃吧。”

看他乐呵呵的,也不跟他计较那五分钱,余池杉又多道了一声谢。

“上次那个鸡爪,我上家说了,要每四日供一次货,一次二十五斤,你有问题吗?”

一说起生意,余池杉眼底就恢复了精神,询问了一些细节,“从明天开始供货吗啊?”

“不是,过两天”

“我给你一个地址,回头你给我送上门。”

听到他要给他地址,余池杉惊讶眉心一跳。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没有多问。

余池杉沉吟着点了点头,“那行,但是货款还是要每次一结”

“那是自然,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诚信的。”

说罢,余池杉拿过地址就走了。

回到14大队村口,两个小孩子,突然从路边蹿出来。

他急忙刹车:“你们干啥呢!”

他语气又急又冲,脸又黑,两个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叔叔,你好凶!”

两个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下。

“这谁啊,连三岁小孩子都骂。”

路边的人鄙夷的眼神投来,余池杉赶忙安慰,“别哭了”

但他脸实在黑,经过好几天的暴晒,脸上黑一道红一道的。

两个小孩子的哭声还是不止。

漆黑的眸子,瞥见他们手上举着的东西要滴下来,他眸光一闪,威胁道:“再哭,我就把你们手上的东西给吃了。”

一提到这个,两道声音像是鸭子一样,尖叫道:“不要”

哭声戛然而止,两个孩子抹了把眼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携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盯着两道远去的身影,他黑眸一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跨上自行车,拐身进了14大队。

片刻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上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回去了。

*

忙活了一个早上,楚藜正坐在树荫底下纳凉。

初秋的天闷热得像是蒸笼一般,她怕热得很,心底升起了一团团的火,但任凭她灌了一壶又一壶水,还是没浇灭。

冰凉凉的军水壶贴在脸上,没给脸降温度,反而把军水壶变温热了。

楚藜幽怨地换了一面,好多年没有体验过这么热的天,她真的好想吹空调啊,没有空调,来一根雪糕也好啊!

这样想着,楚藜感觉身边的温度骤降。

咦?

她抱着怀疑睁开眼睛,

身前就站了一个气喘吁吁,漫天大汗的人。

楚藜暗沉的眼眸一亮,“你怎么来了?”

“别、别问,快点吃,冰棍就要化了。”

楚藜急忙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确实如他所说,快要化了。

揭开冰棍的包装油纸,入口冰冰凉凉,因为酷暑来的燥热,得以缓解。

看她像只小猫一样餍足,余池杉的心都软成成了一滩水。

“你先吃,我还要去给爹娘他们送,你的活我中午来帮你干”

丢下一句话,余池杉就要跑,但楚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嗯?”

她拿着帕子的手往前伸了伸,眼看就要够上他汗涔涔的脸,余池杉身子就往后撤了一下。

“别碰,我脏。”

“不脏的”

女人的眼里很认真,一点没有嫌弃意味。

余池杉一愣,脚步像是生根了一般定住。

柔软的帕子就贴上了他的脸庞,女人几下温柔的动作,很快就带下来了一团黑。

“好了”

恢复了清爽的余池杉,像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身后的楚藜,直到他走远了,眼睛还不停地黏在他身上。

他一路狂奔着到了余父余母身边,掏出怀里冰棍递给他们。

远处混凝土搅拌机沸天震地,但楚藜却觉得,余父余母的笑声更大。

仿佛伴着她的心跳,落在她耳边,声声清晰,震耳欲聋。

*

连续上工,两天很快就结束了。

楚藜起了一个大早。

路过余池杉房间时,他房门半掩,床上空荡荡的,除了整齐叠放在床上的被子,哪有人?

楚藜眸子闪了闪,心里划过一抹怀疑。

随即想到他那老人一般的作息,又否定了。

她不是早起锻炼就是上山抓野鸡,行踪固定得很,她便也没往心上去。

匆匆忙忙赶到黑市,顾大明告知她:

“鸡爪子都放在我住的那边了,二十多斤,有点重,你要是拿不动的话,喊小五跟你拿过去就行了”

小五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一米多高的小男孩。

“你都不知道,那个送鸡爪子的来得可早了,天还没亮就到了,我的门被他敲得震天响,真是扰人清梦……”

顾大明边说着边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