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余池杉就借口上了后山,连同着的还有王有亮。
“哟,余哥,你去哪里了,身上这么臭?你穿这身山上,野鸡一里地外就能闻到味道飞走了吧。”
王有亮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
别是掉进茅坑忘记洗了吧,但这话,他可不敢对他说。
害怕挨打~
余池杉布满黑线的眉心跳了跳。
咬牙切齿道:“你还走不走了?”
眼看余池杉就要发怒,王有亮呲着一口大白牙道:
“嘿嘿,走走走!不过余哥你真的不打算再换一件衣服吗?”
又接收到一个死亡凝视。
王有亮也不尴尬,乐呵呵地转移了话题。
“余哥,你说这次能拿到多少?”
听他这么说,余池杉摇了摇头,直视山头的目光闪了闪。
“不清楚,前两天我看了,咱们铺好的陷阱像被人动过了,网边还有脚步印子,看来要换个地方了”
听他这么说,一向习惯了嬉笑的王有亮也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在山上设了好多个陷阱,但是这段时间以来,这些陷阱一个个都被人发现了。
这段时间又忙着上工,没时间去挖新陷阱。
一来是太引人注目,二来是太费时间。
陷阱还剩下两三个左右,还得趁时间挖新的,不然收入就要锐减了。
光靠那微薄的工分哪里够过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们宁愿做那胆大的,也不愿意做那胆小的。
两人沉默地拿上工具,悄咪咪寻了一条熟悉的小路上了龙头山。
这边
楚藜吃过吃过饭,就去了自己的出租屋。
经过昨天那一遭,她买自行车的欲望愈发强烈。
房子租在了镇上,总不能时时刻刻地借别人的车子吧,自己有的才是真的。
在自己能搞到钱买车的前提之下,楚藜还是想要自己搞一辆的。
还有拿来看时间的手表!
下定决心,她搞钱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这次她什么都没拿,直接坐上了驴车。
路过14大队的时候,楚藜看到了路边停放了一辆拖拉机。
楚藜一下就认出了是昨晚乘坐过的那辆。
这不,昨晚的拖拉机手正站在一旁呢。
他旁边还站了一人,两人正在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什么严肃的事情,昨晚笑嘻嘻的脸,此刻冷峻面无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不得不说,黑皮帅哥在日光下看更帅了。
单眼皮,薄薄的嘴唇,板寸头,就是身材有点瘦弱。
虽然在她心目中比不上余池杉,
但仅凭他身边立着的巨大的拖拉机,就吸引了无数女孩子的目光。
这不,他身边正好有几个女孩子在说说笑笑。
那粉红的脸庞,和时不时捂嘴探头偷看的小动作,以她过来的人经验来看,怎么看都是对他有意思。
原本正在聊天的人,似乎是感受到炙热的视线,抬起了眸子。
在对上楚藜的视线后,像是认出她来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咧开了一口大白牙,兴高采烈地向她挥了挥手
“同志!”
对视上他漆黑发亮的眼神,楚藜为昨晚的想法感到有点羞愧。
不过正常女生在当时那种场景下,都会产生联想的,对吧?
楚藜也挥了挥手,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听到这声音,周围的人都惊讶了,刚刚说说笑笑的姑娘也停止了笑意。
打量的眼神在两人中间晃来晃去的,仿佛吃到惊天大瓜一般。
直到驴车走出去很远,车上的人才从诧异反应过来,.
好奇道:“楚同志,你认识14大队的杨子青同志吗?”
杨子青?谁?刚刚那个小伙子?
楚藜有点困惑。
光看她变了又变的面部表情,有人开口解释道:“就是刚刚的那个同志”
楚藜淡淡地笑了,“哦,他啊~我昨天坐了他的拖拉机回来”
至于时间嘛?
楚藜模糊掉了,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昨晚有过接触。
关于黑皮小伙的身份,楚藜本不想探寻过多,奈车上的人十分热心。
看她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她也知道了。
黑皮小伙叫做杨子青,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14大队的拖拉机手,要说他是凭村长的儿子上位的就过于片面了。
毕竟人家可是实打实挣来的。
拖拉机手不仅要会开,还要会修。
杨子青不仅理论过关,实践起来还嘎嘎厉害。
是以当之无愧成为了14大队的拖拉机手
最为难得的是23岁了还没有说亲,洁身自好也不跟女孩子随便来往。
但这些,楚藜都不在意
因为到镇上了,她要搞钱!
*
楚藜先是到了黑市买了几个大瓦罐,然后又买了几大包食盐和豆腐,
把一切消毒好,豆腐也放进了无水无油的瓦罐,再次放回阴凉处。
她去找了顾大明要了昨天卖鸡脚赚的钱。
“9块,粮票也在这”
楚藜数过一块八递给他,
顾大明道:“昨天的鸡脚很好卖,还有没有?”
楚藜摇了摇头,“等下次吧,今天出来得晚,没时间做”
本来就没打算要做,只是想着要钱。
而且,实际上是在做臭豆腐花的时间比较多了,但还没做好。
她不打算同顾大明说。
等成品出来了,直接拿到他面前,他就知道了。
出了顾大明的小院子,楚藜又去供销社买了点日用品。
最后拎着大包小包,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驴车停放的地点。
上了车,闻着强烈的驴车味道,楚藜心里暗戳戳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早日拥有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哪怕象是李红霞那样的二手自行车,也行!
驴车顺着小路晃悠悠回到了清水村,楚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开始忙活。
“婶儿,叔,有人吗?快来人,余哥的脚受伤了!”
楚藜刚拌好猪食,就听到了王有亮的声音。
那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慌乱,与一向调皮外向的王有亮极其不符。
“怎么了?!”
楚藜一转头,就看到了王有亮背上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额头冷汗密布,嘴唇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楚藜喂猪的手一顿,“啪嗒”,混着菜梗和麸皮的猪食淅淅沥沥洒到了地上,
也洒到了猪身上。
烫得猪栏里两头猪哼哧乱叫。
但楚藜已经管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