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百姓听不明白太多的意思,但他们能听懂关键的话,这对婆媳的男人是贪官,贪官该杀!
他们涂州百姓的日子过得这么苦,不就因为贪官勾结奸商,把他们的血皮都快刮走了,偏偏还让他们有冤无处伸。
况且,那位姑娘还说贪官死了,查抄的银子是要花在他们身上。
这会,就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从贪官身上查抄的银子,当真要给我们花?”
“花在百姓身上,但,可不是白给你们。”李桃花其实不知道林初要怎么把脏银花在百姓身上,但依着她对东家的了解,她定不会白白的把银子给他们。
“如今还有脏银没有找到,待理清脏银,自会有章程出来。”
百姓们能得这么一句话,已是十分兴奋。
李桃花看魏坤一眼,魏坤意会,当即上前说:“乡亲们,我自小在涂州长大,这户房主事是个什么人,咱们都心知肚明。”
“她们家男人贪污公款,女眷还有脸来哭诉,抹黑大人,实在是过分。”
“大人命我去查抄这家人,你们难道不想看看这户房主事到底贪了多少银子么?”
当即便有人应和:“当然想。”
魏坤一挥手,“走,你们随我去看着,大人有令,脏银取之于民,必用之于民,你们随我去,知晓查抄出多少来,也就知道大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你们办事。”
魏坤当即命人押上那对婆媳,往户房主事的宅子去了。
百姓们呼呼啦啦的跟上,他们对着银子是否有用在他们身上还存疑,但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李桃花和吴舒英也被打发过去。
一个时辰后,两人回到县衙,神情都有些呆滞。
“这是怎么了?”林初看着书桌上的纸,正在琢磨如何才能从涂州城的豪族商户中打开缺口,让他们老实听话。
这些人,对她这个外来户,很排斥啊。
李桃花说:“东家,您是没看着,魏坤带人从户房主事的家中查抄出十来箱白银,更有数不清的瓷器和布匹。”
吴舒英接话:“他们家女眷的衣裳首饰也特别多,不比京都中的贵女差。”
“刑房主事家的银子少些,但书画很多。”李桃花说。
“还有特别多的布匹,其中烟云锦就有数十匹,前年,大伯去京都时,曾经给我带回来一尺的烟云锦,让我放进嫁妆里,他说烟云锦非常珍贵,京都的许多贵人都买不起呢。”吴舒英说。
林初对这番情景,早有预料。
涂州的百姓为何这么穷?
因为他们的口袋早就被这些人掏空了!
林初淡淡的问:“来哭闹的那对婆媳是如何安置的?”
“她们倒挺识时务,见被抄家,就哭嚎着说再不喊冤,银子都是家里男人贪的,她们并不知情,看魏坤没有把她们下大狱,她们便离开涂州城,说是要回老家。”李桃花说。
林初微微蹙眉,一计不成,这些人会再如何出招?
“桃花,你回李府替我取马鞭和长靴来,明日,我要出城。”林初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