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嗯了一声,便带着族人们沿着田埂往深处走去,林初站在地头,神情间有淡淡的忧虑。
「叔爷,你和族人先割稻谷吧,反正也已经成熟了,早点割,损失更小一些。」林初眉头紧皱,吩咐过以后,她顿时没了心情。
叔爷赶忙带着另外一伙人开始收割,偷割稻谷的人干活匆忙,整片地被毁的七七八八,叔爷扶起来倒下的稻谷,一点一点的整理出来,林初一边看着,心疼是一方面,愤怒是另外一方面。
他们刚到涂州,就被人盯上了。
不一会儿,李骁便带着人回来,「初儿,已经带人看过了,就这片地损失大一些,其他的都没事儿,我猜应该是因为临近路边的缘故,对方觉得好下手,所以才偷了这片地的稻谷,里面的稻田不方便进去,所以里面的都没事儿。」
林初这才松了口气,「知道了,那这样,今天大家伙辛劳一些,就别耽搁时间了,趁着太阳好,咱们大家伙把稻谷都收了吧。」
「好。」大家伙也不闲着,纷纷拿了镰刀开始割稻子。
林初下地,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忙碌。
她想了,若是今天收不完,她也要留一些人在这里,一定要抓到对他们的稻谷下手的小偷!巨
大家伙一人一行的开始收割稻谷,虽然在聊天,但大家的动作不慢,尤其是采莲与三婶齐头并进,两个人竟然不相上下,要知道三婶干农活是老手了,她手下的动作很快,其他妇人都落了她很远,没想到采莲却不紧不慢的跟着,林初观察了一会儿,便又低下头开始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Z.br>
原本林初的心情极好,结果因为稻谷被偷的这件事情,让她多少有些烦闷。
其实涂州不大,若是想要找到偷稻谷的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难就难在,涂州经济落后,他们初来乍到,若是跟这边的人闹的太厉害了,再激起民愤,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这就是到一个陌生地方必须要承受的一些波折,对方欺负的,就是你没有人脉,没有靠山,人性有时很恶劣。
林初这样想。
眼见暮色四合,天色已晚。
有族人自愿留下来照看稻田,以防小偷再次前来,偷走剩下的稻谷。
林初则是安排了人与他们交班,等回到李府以后,她再派人过来给他们送饭。
做好安排以后,林初便匆忙往李府赶去。
她刚到家,大魁就匆忙奔了过来,他有些担忧和着急,语气有些对小偷的生气和怨愤,「东家,我听说咱们的稻田被偷了,咋样,损失严重不?」
「放心,损失不算严重,对了大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林初俯身在大魁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什么,大魁点点头,「是,东家,保证完成任务。」
大魁对这里很熟悉,有了他在中间帮忙,林初的心里这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这一晚。
十分太平。
就在林初想着来一招瓮中捉鳖,找到小偷时,没想到之后几天,根本就没有人来偷稻谷。
这就奇怪了。
大魁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收获,这不由的让李家上下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收割回来的稻子晾晒在长廊院下,远远望去,金灿灿一片,十分好看,好在涂州的秋天有了几日的好天气,很快就将稻子的水汽晒干。
春兰一早从外面回来,她急匆匆的跑回林初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夫人,咱们总算排上队了,水磨车这就要来府上了。」
「太好了,吆喝大家都去帮忙,我看这天又阴了下来,怕是又要接连下雨,这谷子要是再淋了雨,肯定会放不住
的。」林初也跟着来到了外面。
见两头老牛拖着巨大的水磨车来到府上,府上的壮汉们纷纷过来帮忙,将晒在地上的这些稻谷全都脱了壳,去了皮,变成了白莹莹的大米。
稻米的清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林初看了看大米,十分的满意。
这时,水磨车的老板探了个头,「呀?你们这大米跟我们这边产的不一样诶。」
「老板你有所不知,这种子可是我们从边城那边千里迢迢带过来的,种子好的前提下,也得多亏涂州这边的气候,要不是因为多雨潮湿,温度适宜,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收成。」三婶很高兴。
其他的壮汉推着车,将新大米推在车子里,然后运送到粮仓里去。
老板挠了挠头,「诶,不是吧?前几日里我也剥过这样的大米呢,我还说呢,涂州今年风调雨顺,就连这大米也长的这么好。」
林初听到,她问道:「敢问老板之前是从谁家剥出来的大米?」
「就城西那家农户,也多亏了这点粮食,要不他那个老母亲,怕是要饿死咯。」老板有些感叹,林初虽有些疑惑,但并未多说什么。
水磨车在李府里忙碌了整整一天,傍晚时,林初结了工钱,才让族人们帮忙将水磨车送了出去。
回身过来,秋兰有些不解,「夫人,您为何不直接告诉那老板,说那家农户其实是偷了咱们的稻谷呢?」
「若是他偷稻谷是为了救他的老母亲,我再咄咄逼人,传出去以后,还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林初也有些烦闷,「不过,偷东西到底是不对的,这人,我还是要找他。」
打定主意以后,林初让春兰将稻谷记了一下斤两,便让人放入到了粮仓里。
次日一早。
林初便与李骁前往城西农户。
李骁说道:「初儿,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先到了那里看看情况再说。」林初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她靠近城西的边缘,见一个小小的土房,掩映在一颗老槐树下。
院子里干干净净,木门虚掩着,林初往前走了走,却听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可林初没有看到人,却看到了一个老妇趴在地上,慢慢的挪动了出来。
这样的画面,对林初来说,无疑是一种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