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有些迟疑,她不太了解这对母女的底细,而且刚到涂州,她不敢冒险留这样一个人来到自己的身边,她心一狠,还是决定拒绝她的请求。
「采莲,恐怕真的不行。」林初从自己的腰间取了银锭,塞到了她的手里,「这个你收好,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乔采莲失望的看了看林初,她的目光黯然下来,只能垂着头,慢慢的跟在乔夫人的身后,失魂落魄的想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厮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东家,大魁……大魁来信了!」
「大魁!」林初猛地抬起头,想起和大魁在半路上认识,他忠心耿耿的为自己办事,林初往前快走几步,赶忙从小厮的手中把信笺给接了过来。
「让我看看写了什么?」林初展信,正在看着信中的内容。
乔采莲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姐姐,你认识大魁?」
「认识,难不成你也认识她?」林初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乔采莲的眼泪落了下来,眼中有恨,「他夺了我的身子,还毁了我!」
林初:「什么?」
大魁竟敢做这样畜生不如的事!
「姐姐……」乔采莲咬了咬唇,露出难堪的神情,她撸起袖子,只见她胳膊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些,都是他做的!我身上其他地方也有。」
「岂有此理!」林初顿时怒了。
她没想到大魁居然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乔采莲哭的楚楚可怜,她见李骁脸上有动容之色,膝行两步,冲着李骁磕头,「李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吧!」
李骁于心不忍,「初儿,要不就让她先在李家做工,大魁那边,待见着他,再将这件事解决。」
林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听骁哥的。」
乔采莲这才松了口气,「初儿姐姐……不,东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初轻轻的抚了抚乔采莲的头,眼底有怜惜闪过。
只是乔夫人很不满,她恨恨的看了一眼乔采莲,低声啐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去做人家张爷的七姨太,跑来给人家当丫鬟。」
乔采莲只是躲在了林初的身后,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妇人,又缩在了林初的身后,小声的说道:「娘,东家发给我月钱,我都给您。」
「算你有点良心。」乔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看向林初,挤出一抹笑容,试探的问道,「这位……东家,这里的工钱,是按月发放的吧?」
林初皱起了眉头,她淡淡说道:「每月中旬,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夫人这才眉开眼笑起来,「那我家这不成器的丫头就交给你们了。」
乔夫人喜笑颜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乔采莲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她抬头,看着林初,突然眼圈红的厉害,「东家,其实她不是我亲娘。」
「猜到了。」林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从第一次见到这对母女,她就觉得这妇人对这少女的态度有些过分。
若是亲生母亲,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粗鄙的话来,明知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就不该毫无顾忌的指责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她果真不是乔采莲的亲娘。
「那你亲娘呢?」林初忍不住问道。
乔采莲的眼神黯然了下来,「亲娘……她生弟弟难产死了。」
「也是个可怜人。」林初唏嘘。
她单手搂着乔采莲,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便带着她上了马车,「走吧。」
乔采莲点点头,跳上马车,林初一行人这才往李府走
去,在路上,林初看过了大魁的书信,李骁询问,「大魁都写了什么?」
「没什么。」林初将信合上,她现在对乔采莲并不信任,所以信中的信息,她会选个时间,单独和李骁说。
回到李府以后,林初便让乔采莲跟在李三婶的身边打下手,李三婶打眼一瞧,眼底闪过欣喜,她倒是喜欢乔采莲,三婶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补丁衣服,有些疼惜,「你叫采莲?」
「是的,大娘。」乔采莲倒是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她手脚麻利,见三婶门口放着簸箕,里面是黄灿灿的豆子,她卷起衣袖,捞起簸箕,用力的颠了颠,一边颠黄豆壳,一边轻轻的吹着,不一会儿,黄豆壳一点点的飞了出去。
乔采莲是个利索的姑娘,她簸完了黄豆壳,又扫干净地,然后将黄豆壳堆到了锅灶跟前,她笑着对三婶说:「大娘,用这个烧火,火头旺不说,还一点就着。」
李三婶满意的看着她,很是开心,「初儿,你从哪儿给我找的小帮手啊?可真不错。」Z.br>
「三婶你忘记了?她就是你在路边见到的那个小丫头。」林初提醒三婶。
李三婶想了想,表情很惊讶,「原来就是她啊!」
她来到乔采莲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越看越喜欢,「丫头呀,咱们果然是有缘的。」
乔采莲点点头,眼睛又蒙上一层雾气,「大娘,我会跟着你好好干活,不给你添麻烦的。」
「行了,来到大娘身边,就是一家人了,可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采莲,你看你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咱长的又不丑,走,跟我回屋换身新衣裳去!让大家伙瞧瞧!」李三婶很喜欢乔采莲,这让林初颇觉得有些意外。
李骁走到林初的身边,眼神温柔,「初儿,大魁写了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林初拍了一下额头,「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骁哥,你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书房,林初端坐下来,她一边写信,一边说道:「大魁说,现在的边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且不让四方镖局再押镖了。」
李骁并不意外,「在我的意料之中。」
「还说,过些日子,会有人来帮助咱们,问咱们是否安置下来了,我这就给他回封信,顺便问问他采莲的事情。」林初写的很快,她放下毛笔,轻轻吹干了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