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注意到李铁栓总是往外面瞧,低声跟身边的年轻后辈询问李铁栓家的情况。
这人叫李洪,跟林初同岁,但是辈分比林初小,这次他是打败了好几个人才能站到林初身后来。
李洪跟李铁栓是邻居,对他家的事再清楚不过。
「李铁栓是他们家的老小,上头还有四个姐姐,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本来是要上战场的,但是他爹娘舍不得这根独苗,当时就给他大姐在镇上找了个人家做填房,拿着这笔彩礼走关系,把李铁栓留在了家里。」
李洪一向看不上李铁柱的所作所为,「李铁栓就是个不争气的,家里的活计都靠着他爹娘和几个姐姐,但是他从不知道心疼家人,反而在家中耀武扬威,对他三个姐姐很是苛待。」
「一家人辛苦挣些银钱和粮食都入了他的肚子,进了他的口袋,他拿着这些银钱出去请人吃喝,跟着他的那几个就是打着骗吃骗喝的主意。」
说到这里,李洪看了眼正站在祠堂前哭泣的女子,面露不忍之色:「东家,这女子叫冬草,我听我娘说李铁栓家曾经想把冬草说给他,只是当时冬草父母健在,家中日子很好,咱李家那时候还穷,窝在李家屯里,李铁栓又不上进,家里过得苦,冬草爹娘不忍心她嫁进来受苦,就回绝了。」
「后来冬草家中出了些变故,她爹娘病死,只剩下她跟兄长相依为命,李铁栓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欺负冬草,估计是为了这事。」
林初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何在城外,李铁栓会跟冬草说不娶她做妻,让她做妾的话。
原来是心怀怨恨。
林初没觉得冬草家做错了,嫁娶之事,本就你你情我愿。
她看着李铁栓,目光微沉,看来先前因为赌钱被逐出宗族的事并未让这人知道约束家人,规矩行事。
杀鸡儆猴。
还需得再杀一只,将规矩彻底立住才行。
林初心中有了决定。
「我的儿啊!」一干瘦的中年妇人挤开人群,冲进来,一把搂住李铁栓。
「我家铁栓向来规矩懂事,是再贴心不过的孩子,哪里会去做那样的事?我看就是这贱蹄子看李家现在富贵,想缠上我们家。」
冬草到底还是未出嫁的女子,面皮薄,被李铁栓的娘这么一通指责,又气又怒,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时,林初上前两步,指着先前跟李铁栓身旁的人,厉声问道:「把你们在城郊做的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错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人也是李家人,平日里无所事事。
或者说,现在有志气,踏实肯干的李家后生,要么去暖棚学着种菜卖菜,要么跟着李桃花和李狗儿进了护卫队,年纪大了还留在族里的都是些不上进的。
这人便是其中之一,不上进,胆又小,让林初这么一吓,当即将事情说了个干净。
原来他们几人找上冬草兄妹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在那等着,几人计划许久,想着今日打冬草兄长一顿,再促成冬草跟李铁栓的好事。
李铁栓还答应几人,待他尝过冬草的滋味,也可让他们享用一番。
「李家竟养出你这般的畜生,」李三叔怒急,上前狠狠的踢了李铁栓一脚。
李铁栓扑到他娘怀里,「娘,你要救我!我就是想出口气,当初他们家拒绝咱家的提亲,让我被许多人笑话?你平日在家也经常念叨这事,怨恨他们家。」
李铁栓的娘一听,脸色就变了,一把捂住李铁栓的嘴。
这样的话怎么能往外说!
可惜,李铁栓现在顾不得这些,他一把挣开他娘的手,「你捂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