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李墨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黑衣斗气师。
他身上的斗篷已经彻底碎了，露出的半张脸很恐怖.....
被火灼烧的伤口皱巴巴得紧在一起，凸出的眼球充斥着可怖的血丝。
手臂上也是灼烧伤，从手背的位置蔓延至肩头.....
仅存的半边头发被斗篷压在
豆大的汗水凝聚在发梢，顺着凹陷的面庞滑落至地面。
滴答——！
汗珠砸落水面的时候轻轻砸出一个水坑，细小的灰尘飘起，随后弥漫在太阳光的照射下。
这一刻，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
令人窒息的气氛让李墨的身体犹如被冰冻在原地，炽烈的杀意气息肆无忌惮地弥漫。
耳边的声音还没消失，身后的无人机竟然落下来了。
十几架如同小型战机般的无人机正在通过摄像头转播着此时的画面。
大街上，商铺里，健身房.....诸如此类的地方。
所有可播放画面的机器上都出现了实时播放。
李墨背对着无人机，半边身子被承重梁挡住，迎面就是今日的重点，黑衣斗气师。
两人面对面，即便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李墨的弱小和无助。
“居然还有人活着吗？”
“欸？他也是救援队伍里的人吗？好年轻啊。”
“这个恶魔，为什么不派出更强更厉害的斗气师呢？”
“.......”
各个平台上都在有人评论这件事，还有人提出质疑。
现在进去救援的几波队伍都已经覆灭了，应该派出更厉害的战士才对。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人开始去某些app的论坛上大说特说。
而不少怀揣着阴谋论的人则以为这是某些当权者自导自演的大戏，就是为了晋升之路。
尽管没人去理会这样傻叉的言论，但架不住确实有不聪明的人会去相信。
现在出产官方论坛上的app开发者正在疯狂处理，本来还在阳光沙滩上休假的工作人员也被迫上线。
“这件事情可麻烦了啊。”
“加班！加班！”
“各位忙活起来，尽可能压住一些新闻不上去，规矩都知道的。”
各大私有的工作群里正有领导者带着自己的团队进行紧急行动。
他们是各大平台上app的运营者，现在为了不殃及自己，招呼各自的人加入这场网络大战。
现在各个论坛上的帖子正在疯狂被刷掉，上一条还没热乎两秒，下一条就已经出现了。
指挥室内——
白发青年看着手机论坛上的消息，笑而不语。
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发酵了。
按照现在的进度继续下去，最多还有两个小时，连外网都会遍布这件事的热议帖子。
初级大灵士现身进行恐怖袭击，这是多久没发生的事了？
“这还是个孩子！”
背后的老者猛地站起身，红着眼怒斥这些媒体，嘴里还大喊要动用所有关系撤掉无人机。
可这几家媒体的施压来自更上面，即便这位老者位高权重，可也架不住上面人带来的压力。
指挥室里所有工作人员看着屏幕里的李墨，陷入长久的沉默。
没人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居然连探测仪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全方位的搜索，按照超级ai搭建的路线，除非.....
他在某个时间段里失去了意识？
不过比起突然出现的李墨，更多人还是担心这孩子要怎么逃走？
这么厉害的突袭，连带着军区的队伍也全军覆灭，他？怎么可能逃生？
当李墨出现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将他列入死亡名单中的一员。
连八位来自军区的灵士败了，区区的高级斗气师又能做什么？
与此同时——
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白斛几人也从楼层的各个位置聚集到了方凡杰的房间。
方凡杰躺在床上，对面两米高的位置正挂着一台电视，上面播放着现场画面。
“那是李墨吧？”胡涵气喘吁吁地说道。
每个人都在喘着大气，他们受的伤又被牵扯到了，各个位置的绷带都在渗血出来。
白斛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眉头紧蹙，“墨哥怎么会在那儿！”
明明是在中段楼层区域，可现在却出现在地下六层，还和黑衣斗气师面对面？
林悠悠捂着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嚅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这里受伤的人很多，每个病房内都站满了人，彼此间接踵擦肩。
“比起这个.......”这时候林悠悠才担心地说道：“他应该怎么逃走？”
和黑衣斗气师比起来，李墨太弱了。
一个是初级大灵士，一个是高级斗气师，就算是对黑衣斗气师出手又如何？
最多一招......
不，也许李墨连一招都撑不住。
大概吧？这可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不可能轻松跨越的。
“老白，叔叔不是在军区有认识的人，你看.....”邱雅韵思索着开口，眉头也皱着。
白斛听到后张了张嘴，此时才反应过来，拨通了自己老爸的电话。
对方还以为是白斛又受了什么伤，语速有些快，带着关心的语气，“我和你妈过来了，马上就到啊。”
白斛愣了愣，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了李墨的事。
不过那边的答案也是能猜到的......
说到底也只是商人，怎么可能两三句话让军区的人请出更厉害的战士出面？
而且白老爹直言，这次已经有军区的掌权者介入，原因不难想，第八区的队伍全军覆灭。
这笔账是要算的，只不过是秋后算账，现在想从军区借人办事.......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很难，至少白老爹叫不动。
白斛得知消息后有些无奈地朝胡涵他们打着手势，嘴里也说着让白老爹开车慢些也行。
“现在......”林悠悠想了想，抿着嘴，在众人的疑惑下离开了。
方凡杰微微扭头看向她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专注实时画面。
.......
.....
“怎么？还不跑吗？”
黑衣斗气师彻底无视了无人机的存在。
他和李墨就如同在一片无人之地进行决战，但此时决战已经快要结束，到了胜者戏弄败者的时刻。
是啊！
我为什么还不逃呢？
李墨半跪在地上，伤口又裂开了，血流不止。
面色苍白的他看着面前的恶人，右手垂落在身旁，鲜血正在滑落......
啊——
好像.....根本逃不了啊。
李墨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池，失血量实在太多了。
多到连他都觉得自己命悬一线。
存活？怎么可能？要是不去治疗的话，可能马上就会死吧？
黑衣斗气师‘嗯’了一声，挺直了腰背，“还真是有趣，你是第一个见到我不想逃走的。”
这句话在耳边萦绕着......
李墨眉头微皱的同时，陡然间又睁大了瞳孔，但很快，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根本逃不走啊。”李墨最终还是放弃了。
从半跪着的姿态换成了坐在地上，一只脚立着，右手搭在膝盖上。
尽管伤口疼痛，可此时却被李墨选择‘忽视’。
黑衣斗气师双手插在风衣的外兜里，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小子，“你想死吗？”
“呵，我已经死过了一次了，混蛋小子。”
李墨用老人的口吻嘲笑面前的黑衣斗气师。
这家伙怎么看都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吧？
只是因为身上的灼烧伤而显得比同龄人难看，又或是更加苍老而已。
但不管如何，这家伙可没有李墨的年纪大。
看着嘲讽自己的小子，黑衣斗气师伸出了右手，阴森地笑了一声，“喂？你，想死吗？”
还不等李墨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
刹那间，巨型龙卷风从黑衣斗气师的脚下呈螺旋式升空，速度极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
数百上千的风刃彼此交织缠绕着，带着令人心惊的破坏力......
轰隆隆！
龙卷风摧毁四周的一切，风眼的中心，黑衣斗气师和李墨面对面沉默着。
外面的所有东西都无法进入这个人造的‘绝对禁区’。
李墨深吸口气压住痛感，想了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毫无畏惧的眼神盯着黑衣斗气师，李墨真的想放弃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真的很危险。
什么长生？什么永恒.......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过眼云烟。
时时刻刻都把命悬在一线之间，纵然是神明都需要担心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吧？
黑衣斗气师的眼帘微垂.......
几秒后，在右手中凝聚的长剑随着他的右手轻轻抖动而化作烟雾消散。
“真是没意思的小子。”
黑衣斗气师站在他的面前，露出有些不满地表情，好似没在游乐场玩尽兴的孩子。
龙卷风还在持续......
越来越多的东西被卷入其中，速度很快，但纵然有极具破坏力的钢筋铁片也会在进入的刹那被搅碎。
“算了，今天小爷杀够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龙卷风眼内，李墨看着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黑衣斗气师，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
还有后手吗？还是，有接应的成员？
李墨的意识正在模糊，最多还有几分钟，他会因为缺血而陷入昏迷，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思绪逐渐陷入混沌.......
不断闭合又张开的眼睛里呈现的是黑衣斗气师转身离开的画面。.
周围的无人机都被摧毁了，他好像根本没打算要真的把自己牺牲在这里。
也对，没人希望自己会死，即便有一张让人恐怖的脸。
“呜......”
李墨最终还是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往后面轻轻靠去，双臂无力地缩在身体上，脑袋靠着墙壁有些歪斜。
与此同时——
龙卷风彻底摧毁了半座大厦，以惊人的速度，令人惊骇的大灵士气息如海浪般震撼人的心神。
黑衣斗气师踏着飓风升空，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了第二件残破的黑布盖在自己身上.......
大楼轰然倒塌，而就在倒塌的瞬间，黑衣斗气师竟然屈指一弹......
飞出了什么？
有人注意到了，但那东西的速度太快，根本察觉不到。
大楼的崩塌带起漫天的烟尘，战斗机队伍还在悬浮着，但长达十分钟的僵持已经快燃尽油箱。
超级ai也不断申请激发远程激光.......
这是最好的机会。
黑衣斗气师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他脚下御风，站在废墟的上方，灰尘的正中间，背后是银色的皓月.......
十几架直升机盘旋在四周，灯光已经汇聚到黑衣斗气师的身上。
斗篷迎风飞舞着，众人依旧看不见他的脸，如出现时那般，现在的他依旧神秘，不知背景。
广场的周围汇聚了来自各个分区的成员......
他们仰头看着天上的黑衣斗气师，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
刘潇扶着受伤的成员靠坐在树旁，她的运气很好，比起那些穿了防护还受伤的人来说，真的很好。
尽管多次进入岌岌可危的大楼，但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那就是这次的凶手。”
“初级大灵士，这境界可不低了。”
“.......”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刘潇的耳中。
面前的大楼已经倒塌，幸存者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了。
冲天的灰尘将周围的十几个街区全部掩埋，如同末日降临，灰蒙蒙的一片，可见度极低。
人们站在尽可能高的地方眺望天合大厦废墟的上空......
那里有个很小的黑点，但却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
只有一个人，初级大灵士，以几乎不可匹敌的手段镇杀了所有进入废墟的敌人。
他的强大可见一斑，狠辣程度更是如此......
此时——
医院里的几人已经有些黯然地或是坐着，或是站着。
连正待在李墨家里的连霜也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现场报道。
他们都看见了李墨，也看见了他被龙卷风包裹进去，目睹了大厦的崩塌......
连全盛时期的行者境都未必能活着离开，那他呢.....？
次日清晨——
一则震惊全国，让无数人义愤填膺的消息从各大报社和网络途径传开.......
【屠戮！墨海市惊现斗气师恶徒！天合大厦崩塌致数千人死亡......】
猩红醒目的标题出现在各大网络论坛的头版。
就连一些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人都忍不住点进去详看。
起初还抱着疑惑态度的围观群众，最后都是愤怒地从各大版面退出来。
众人之间奔走相告，消息传得很快.......
“还是被逃走了吗？”
“那可是大灵士，社会层面的大灵士登记在册，少有会被约束。”
一些不明所以的普通人认为应该当时就调动更强的斗气师去镇压，甚至是直接击杀。
可如果真是这样.......
事情还真的会简单很多。
大灵士已经是社会层面上最强大的存在，这种人已经到了宁可自我了断也不会被约束的地步。
即便是没有任何名气的斗气师，只要实力到了这个地步，都会成为各方的座上宾。
而且就目前公布的名单而言，国内的大灵士只有数十人而已......
这些人要么来自宗门，成为镇宗之主；要么来自家族，为家族保驾护航......
至于相关部门培养的大灵士几乎都在外进行‘寻找遗迹’之类的极其危险的活动。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大灵士......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即便有，也不一定会冒着被杀的风险出面。
大灵士可不是路边随便就能见到的行者，但凡能踏入这个境界的，都是活成精的老怪物或是小怪物。
事情还在发酵......
除了天合大厦背后的老板欲哭无泪，赔到倾家荡产，最难过的莫过于墨海机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结果到头来还是被凶手逃之夭夭，上面问责下来，那几个老头子难辞其咎。
........
........
与此同时——
就在社会上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山里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山里的宗门或是门派都会严格管控对外的消息，大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这些门派和宗门依旧守着过去做事.....
修炼，修身养性，循规蹈矩.....诸如此类的条条框框数之不尽。
“听说了，好像有师兄从山下回来了。”
“哦？听说了，带回来个孩子，还差点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天合大厦吧？我听师傅说好像和邪灵宗有关啊。”
“嘘........”
林间小道上，几个身穿黑白旧制长袍的弟子互相交谈着。
有人长发如瀑，如同古时代的贵公子；有人光头锃亮，也有貌美如仙......
此时的他们正背着比自身重两倍的石头在数千层的台阶上来回奔跑着。
这是古老的修炼方式，通过外在来捶打身体......
就在他们说话交谈时，忽然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伸长脖子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片茂盛的竹林，竹叶翠绿，还有新鲜的露水没有被太阳蒸发。
此时的竹林内传出阵阵打斗的声音......
“有人在切磋啊。”
“走走走......”
十几岁的孩子总是有旺盛的好奇心，几十个孩子很快做出决定，离开了台阶小道直奔竹林深处。
而此时的竹林内，几个身穿黑白色宗门长袍的弟子正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虎背熊腰，手持大刀正和那持枪之人交战
“是邱师兄还有赵师兄！”有人惊呼。
竹林内，长枪上挑击碎剑影，速度迅猛，邱军一枪刺出的刹那，周身斗气如潮水般涌去，颇有惊涛骇浪之势。
枪剑碰撞，火花哗啦啦地迸溅，赵如山心中骇然，体内斗气再度暴涨。
下一秒，剑招更加凛冽刁钻，挥剑落下的动作加快，幅度加大，以强有力的手段和邱军厮杀。
两人在林间小道上杀的有来有回，比起之前被动挨打的狼狈模样，手持银枪的邱军气势如虹。
宗门枪法在他这里施展得淋漓尽致，毫无破绽可钻。
嘭！
长枪刺出落空触地，斗气顺着枪尖没入地里传出震耳爆炸。土石飞溅，邱军动作很快，顺势往前一踏，长枪扶正，双手抓着枪杆让身体凌空而起，随即双脚抬起，直奔赵如山的正脸。
一等开元境的实力让邱军不敢小觑，他可没有不灭火傍身。
斗气增幅下的双脚之力超过千斤，寻常入奇境已经不敢随意硬接。面对如狼似虎的赵如山，邱军倾尽全力，但凡有半点大意，今天就是不死也会重伤。
赵如山退后不过两步便再度挥剑而上。
看着邱军的双脚已经杀到面前，只见他当即抬起双臂横在面前。只听砰的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开，如同两块陨石相撞，刹那间引得山林内各处沙沙作响，就连躲避的飞鸟走兽也被惊得四散而逃。
赵如山仗着自己的境界高于邱军，斗气比他雄浑，硬生生靠着肉身之力扛下这双脚。僵持不过两个呼吸，他双臂猛地上扬，强行迫使邱军以后空翻的姿态退走。
还不等邱军落地，赵如山大喝一声再度施展万剑诀。
这次的剑影比上一次还要多，剑影更加凝实，宛若铁质真剑。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邱军顿感不妙。
抬眼看去，数柄剑影已经杀到距离只有半丈不到的距离。
剑气掀起的阵阵狂风扑面而来，刮得肌肤生疼。
“完了。”
邱军悚然，瞪大双眼。
周围的弟子也看出邱军根本避不开这次的剑诀，胜负将现。
邱军在半空欲要强行施展，可紧接着，一股更强的力量突然从他的掌心涌现。
还不等邱军和周围人反应过来，金光涌现淹没在场的所有人。
“好强的力量！”
暗处那人惊骇出声，顿感不妙当即退走。
这股力量远远超过他自身，十足的压迫感从金光中冲出。
他有预感，自己要是不走，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赵如山也觉察不对，可眼下剑术已出，胜果就在面前，他没有收手的力量。
面对未知的压迫感，赵如山不退反进，体内斗气再度暴涨加持，剑影数量瞬间暴增十倍之多。
“邱军，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赵如山咬牙切齿地大喊，斗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奇海流逝。
可就在重重剑影撕裂金光将要触碰到邱军身体的刹那，所有的剑影犹如被熔化的铁水快速流逝。
不过刹那间，剑诀就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尽数化解。
金光中一道黑影掠过，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
只感觉那金光中传出刺骨杀意，惊得赵如山面露惊骇：“该死！”
这声音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金光出现不过一瞬。
“高级行者！？”
赵如山吓得浑身哆嗦，全然忘记逃走，手里的长剑何时被折断也浑然不觉。
“不，不对，这是更强的手段！”
他盯着黑影，以为那是邱军，发出惊骇的声音，“不可能！”
当金光消散，轰隆的爆炸声伴随着气浪震退在场所有人。
方圆五百米内的所有大树被拦腰截断，十几个外门弟子半数都被震得晕死过去，只有少数几人靠着雄浑的斗气强撑下来。
抬眼看去，小道的中间被炸出一个大坑，坑内唯有邱军浑身是血地站着。
而在他的脚边，则是被炸得满脸血肉模糊的赵如山，不远处是断掉的三尺长剑。
邱军握着战枪勉强站稳，他现在只感觉乏力，所有的力量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瞬间抽空。
这种感觉很奇怪，此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还没昏迷的几个外门弟子稳定伤势后走到坑洞前俯瞰，
有几个孩子大着胆子滑入十米深坑，伸手按在赵如山的脖子位置，在确定没死后，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远处的一棵大树树梢上，黑袍人注视着坑底的邱军，摸着下巴眉头紧蹙。
“连赵如山都被解决了，看来他成为榜首确实有些能耐。”
黑袍人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去向未知。
另一边，围剿邱军的外门弟子眼见情况不妙，为了不进一步得罪邱军，索性把赵如山送回去之前先把他送回竹山，同时留下不少丹药赔罪。
邱军回到竹山时已经是昏迷状态。
好在自身对疗伤有些心得，这倒是让送邱军回竹山的弟子松口气。
邱军房间内，不管是桌上还是地上全是换下的染血绷带。
邱军将丹药炼化成液体慢慢让它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此时银的枪就斜靠在窗边，不时还会传出阵阵煞气，仿若有灵般。
短短两天不见而已，回到山上就被人找事，而且就是重伤.......
竹林小院的仆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光是看这伤势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长廊上则不时有人送来急急忙忙地送来热水，整个竹山阁楼的厨房和药房都忙得不可开交。
“哎哟，先生还没上山几天就受伤，这些人也太狠了吧？”
“我听说是因为有人嫉妒先生。”
“那下山去采买也能出事，我听说昨天还有人带回来一个山下的人，貌似和什么大厦有关系。”
男男女女的仆人围在窗边，嘴里嘀咕着各自听到的各种消息。
邱军对决赵如山的事情还没半天就传得宗门内众人皆知。
就连刚刚结束闭关修炼的某位师兄听说消息后都命人送来上好的丹药和药材问候。
他的意图倒是很明显，只可惜邱军昏迷，竹林小院的管家并没有带回去任何有用的消息。
“邱军打败赵如山有什么稀奇的？他本来就是榜首。”
小溪边练功的几个弟子交谈着。
深谷内行走的几个弟子也在交谈：“这邱军施展的手段可不一般，一阵金光闪过，那赵如山当场被炸得面目全非，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白明剑也折损。”
现在宗门各地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在说，邱军不好惹。
新上山的弟子还没三个月就成为榜首，风波还没停下来，不久后又击败曾经登顶过榜首的高手，这两件事情混在一起说，那热度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降下去。
而且最近宗门还要进行新生考核，人来人往的练武场更是热闹。
“赵师兄败了？”
修炼广场上的很多外门弟子听到后下意识地呢喃，有些不敢相信。
很多会来事的弟子都会和外门榜上的高手搭上关系，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的本事。
一听到赵如山败在邱军手里，熟知赵如山本事的外门弟子觉得难以置信。
即便赵如山现在不是榜首，可实力还是有的，而且白明剑在手，就算是其他老榜首也得小心对待。
“新入门的师兄击败赵如山，这太厉害了。”
刚从城里来的拜山学艺的斗气师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满脸兴奋。
一旁有人附和，“我听说赵师兄是外门榜过去的五大榜首之一，那家伙倒真给我们新人长脸。”
作为新入门，或是即将入门的弟子，他们对待新弟子总是比对待老弟子更加亲切，尤其在见过老弟子欺负新弟子的事情后。
这段时间里，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可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人哪敢得罪师兄师姐？
要是小宗门大可以一挥手，一咬牙退了就行，可乾坤宗屹立在墨海市多年，这可是极好的机会。
一旦进入宗门，未来即便没有多强，走出去也好歹能脸上有光。
就在宗门各地热议的同时，藏经阁的广场上也突兀地出现一个拿着酒瓶的老人。
酒瓶里的酒摇晃起来哗啦啦地响，周围弟子见到他都得停下脚步朝他抱拳，恭敬道：“户长老。”
比起其他长老身着宗门长袍，仙风道骨的模样，户长老的打扮更像乞丐。
黑白夹杂的头发乱糟糟的，头上戴着一顶边缘不规则的布帽，酒糟鼻格外显眼，浑身酒气，隔着老远就能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