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商场的动乱很快引起全社会的注意。
破败的废墟下掩埋着新鲜的尸体，废墟上是飘摇直上九重天的滚滚黑烟。
侥幸逃生出来的人们回望来时的路，那里已经彻底崩塌，巨大的广告牌砸碎了门前的灯牌。
电火花在水面上发出呲呲啦啦的响声，断掉的电线上缠绕着一具被烧到焦黑的尸体。
那个人运气不好，就差一点，但还是被死神的‘恶意’所带走。
外面的广场有洒满了碎玻璃，太阳光穿透厚厚的黑烟洒在上面，犹如满地的宝石般耀眼。
存活者心有余悸，悲伤者哭到昏厥......
就连路边的野狗都驻足观望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轰！
又是一场爆炸，声浪扩散，烟尘中的碎石轰然砸落。
里面还在被那黑衣斗气师屠杀着，哀嚎声遍野，有不忍的斗气师想要出手却被同行人阻止。
蓬头垢面的人们依偎在自认为安全的伙伴怀中，新上的妆容哭花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车道上的车已然混乱，但若是细细观察，仍能发现几个舍命往里冲的人。
他们施展着自己的本事，击碎了最近的玻璃，想要强行打通一条道路，可上方接连落下的滚石又让他们飞速逃走。
上层的空间已经彻底崩塌了，如同积木般，中间被轰碎的楼层被砸碎。
好在大楼足够坚固，没有出现断裂。
呼呼！
众人围观时，一楼里又涌出滚滚黑烟和灰尘。
又有人逃出来了！
是几个年轻人，准确来说是几个学生，他们的脸上还有着稚气。
“快！离开这儿。”
方凡杰搀扶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怀里还抱着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他招呼着身边已经失去光鲜亮丽的林悠悠，要她尽快离开。
林悠悠加快了脚步，她也抱着一个昏迷的老人，但手臂上，小腿上全是血。
她被断裂的钢筋划伤了。
“方凡杰？”又是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扭头看去，是跑在最前面的白斛，胡涵和邱雅韵。
“还以为你们没逃出来！”方凡杰露出轻松的表情。
胡涵微微皱眉，“李墨呢！”
“不知道，他为了救我们......”
方凡杰大声回答着，嘴角滴着血，他的小腹位置还在蹭蹭流血。
这是被楼层中间断裂的钢筋戳穿的血洞，尽管服用了药丹，可已经伤及肺腑。
“咳咳——”
方凡杰没说两句已经咳出了一摊鲜红的血。
他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双腿都在发软。
“我.....”他看着白斛，想把手里的人交给他。
可当他看见白斛的受伤的手也已经鲜血淋漓的时候，又怒骂一声，“艹！”抱着孩子咬牙前进着。
白斛他们带着伤员，是逃亡路上遇见的，靠着微末的斗气力量，拯救四五个死亡边缘的普通人。
当他们带着伤员出现的时候，之前的好心人们冒着被掉下碎石砸死的风险冲了过去。
孩子们顶着危险拯救普通人的场面让不少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终于——
有人坐不住了。
“来个人帮忙，快！”
身高马大的男人施展斗气冲了出去，如箭矢般，速度极快。
来到近前，一边一个提走了方凡杰和林悠悠身上的伤者。
“帮忙！”一个年轻人抱着老人，抬头看着头顶上面十米厚的玻璃平台，“快塌了！”
“走走走.......”
越来越多的斗气师出现了。
他们各自施展自己的本事，在玻璃平台掉落的瞬间强行轰碎。
紧接着，两三个行者境的斗气师以极快的速度冲进玻璃碎渣，带着已经脱力的白斛几人远离危险。
轰隆！
高层的位置又塌了一层。
上面的楼层以千钧之力压碎了整层楼，连带着里面挣扎求生的人们。
数不尽的气息在楼内盘旋，磅礴的斗气疯狂涌入。
他们在战斗！
有人和黑衣斗气师开战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面对绝境，总有人会硬着头皮和自己畏惧的东西厮杀，以寻求一线生机。
黑衣斗气师的气息已经强大到能稳稳压住灵士境。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现在的他在大楼的废墟里如同癫狂的神明，见神佛也杀之，阻挠者，死！
他的目的是什么？
——无人知晓。
这是突然袭击，连高级灵士都被他一掌轰杀了！
“天啊，这.....”有人害怕了。
他透过破碎的玻璃看见了黑衣斗气师活生生撕碎了某个斗气师的身体。
鲜血抛洒，大部分的内脏都落在黑衣斗气师的斗篷上，最后被斗气所震碎。
大楼内血雨飘飘，大楼外群众无数......
各个紧急部门都已经出动了。
最快的已经抵达了现场进行封锁，其中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砰——
车门被重重关上，刘潇看着面前烟尘滚滚，血腥气冲天的大楼立马拿起了对讲。
“天合大厦，增援天合大厦！”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潇脱下自己的外套，连车门都没锁上直奔广场营救伤员。
急救人员中的斗气师沿着破碎的大楼边缘一路往上，数量极多，多达上百人。
这股气息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们觉得心慌。
很快，第一支急救队伍已经冲到了黑衣斗气师所在的楼层。
可当队长爬上这一层的刹那，一道白光呼啸而来......
中年模样的队长还没站稳脚跟，眼里闪过恐惧，但片刻后又苦笑着，“点儿背！”
轰！
白色光柱横向穿透楼层，连带着急救队长在内的七个队员瞬间被这道凶悍的斗技泯灭。
白光如太阳般耀眼，隐隐间带着高级灵士独有的威压。
一支急救队伍的覆灭很快引起指挥台的注意。
“注意注意，一号队团灭，所有行者境的全部退下来，快！”
“行者境的赶紧撤，警报警报，行者境急救人员立刻撤退！”
各个对讲频道里重复着这两句话。
还没接触到就已经被团灭一支队伍，这让很多队伍的队长心里骇然。
“空军七号抵达！”
“重复！空军七号抵达！”
呼呼——
高空上一支搭载了全火武的战斗机队伍已经抵达了。
他们盘旋在高空，如老鹰般，驾驶员透过玻璃看着
“地面部队抵达！”
“请求指示！”
......
....
“远程激光已锁定。”
“请求指示！”
......
.....
“第八分区，第七联营队已抵达。”
“请求指示！”
......
.....
就近的武装部队在短短十分钟内尽数齐聚。
十几辆战斗机正在高空用最先进的智能系统锁定敌人，机翼下搭载的撕裂炮随时可发射。
以天合商场为中心向外辐射的七条街区正在被清空。
源源不断的救护车从开通的急救通道往里面输送着。
一批又一批从大厦里，或是被殃及的伤者被送离危险区域。
当所有的部队和武装都已然准备就绪的时候，整个商场周围如同战场般。
细细察觉，凝重的气氛化作利刃，仿佛能撕裂人的喉咙。
相隔十里外，在机构大厦内部临时搭建的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配合着。
从各个设备上传回的画面里能清楚地看见大厦内部的情况。
在指挥室内的一座低矮的台子上，白发的年轻人正手持对讲，下达了命令......
“大厦内部还有幸存者.....”
“第八分区的人进行正面压制.....”
“当地区域部队开始层层搜索......”
“空中部队协助和敌人交手的斗气师进行压制，远程激光交由超级ai锁定.....”
看着画面里密密麻麻的红点，白发年轻人声音沉稳地发布每一条命令。
他的半张脸藏在黑暗里，坚定的目光看着最大的那块屏幕。
还有十几个斗气师正在和黑衣斗气师拼杀，但按照超级ai的分析，他们最多坚持十分钟。
“最后一条命令.....”
“请各位以自身性命为重，超级ai判定，此人境界实力为.....”
“——初级大灵士！”
当这个结果通过各个频道传开的时候，每个人都下意识间瞳孔地震。
初级大灵士，这是仅次于神师的存在，在严格的铁令里，这是社会层面上绝不会出现的强者。
第七联营的队长苦笑着看向队员，“真是麻烦啊。”
“初级大灵士，我也没见过，嘿嘿。”队员露出憨憨的傻笑。
就在各方部队人员互相交涉的时候，耳机里又传来了白衣青年的声音.....
“这次已经被定为a级袭击，生死不论，当场击杀！”
这句话余音绕耳。
从斗气师兴起到现在，被定为a级袭击的次数其实并不多。
而每次被定为a级袭击的时间，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龙卷风般席卷全世界。
尽管全世界内这样的事情极多，但在某些反对斗气师存在的普通人眼里，这是个好机会。
“a级袭击啊，师傅，比你上次遇见得怎么样？”
战斗机的独有频道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有些年长的机师微微皱眉，“别大意，按照指挥来，锁定敌人后千万别动，除非你要死了。”
“得嘞！”耳机那头传来有些兴奋的声音。
.......
.....
第八分区的战士已经开始进行外部攀登，从各个区域调来的警队也冲入废墟开始搜索。
每个部队各司其职，当地警员要做的只是搜救幸存者，至于上面的家伙.....有人收拾。
看着源源不断的当地警员冲进大厦，刘潇刚刚包扎完一个伤员，快步拉住一个分区同事。
那人被突然拽住还有些恼怒.....
此时刘潇急忙掏出自己的证件，着急忙慌地喊道：“第七十二分区刑事组长刘潇。”
战士见状，仔细辨别证件后，立马立正行礼。
礼毕后，全副武装的战士疑惑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要参与行动，我的同事还在增援路上。”
战士看着刘潇的表情，沉默两秒后按下耳机，在混乱的爆炸声中说了几句.....
他再请示自己的队长。
看着战士连连点头的样子，很显然，对面已经同意了。
随后他看着刘潇，竖起大拇指：“欢迎加入十三分区临时组队，我是裘元。”
“刘潇。”
与此同时——
指挥室内，几个年长的当权者坐在白衣青年的身边。
他们看着白衣青年，又看了看监控里的灾难，最终有人坐不住了。
“这是他们的袭击吗？”
“不清楚。”白衣青年笑了笑，十指交叉
“如果真的是他们，这次规模可不小。”
他坐在轮椅上，大腿上盖着花色的毛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白猫正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猫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白衣青年笑着松开手，摸了摸白猫的脑袋，“我希望能得到所有资料。”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
这些事情是机密，绝对不能泄露，可现在事情突然闹大了。
白衣青年不是什么地位崇高的当权者，相反，他只是一个受伤的年轻人，因为特殊原因才来到这。
见他们很犹豫，白衣青年拍了拍白猫的脑袋，示意它先离开。
当小猫跳下大腿的时候，白衣青年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就当他和其中一个老人擦肩而过时，坐在对面的白发老人开口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见要对白衣青年公开消息，其他四个老人有些坐不住了。
可当见到那老人的凶狠眼神时，四人又沉默着坐了回去。
“多谢您了，墨海的领袖。”
白衣青年笑弯了眼睛，可笑容里看不出太多的感谢，而是浓浓的危险。
坐在这里的五个人都清楚白衣青年的背景，他实在太危险了。
明明不是斗气师，却用双腿坑杀了货真价实的.....当代神师！
谁知道他得到这些消息会做什么？
对于这种人来说，只要消息足够多，时间足够多，他能办成任何事。
墨海领袖没有犹豫，吩咐秘书长去找到所有的资料送过来。
见到自己的目的达成，白衣青年也不急着离开了。
此时，刚才离开的白猫又跳回了他的大腿上。
扭头看着画面里的救援行动，白衣青年沉吟几秒，“如果第八分区小队任务失败，立刻进行无差别攻击。”
砰——
声音还没消失，硕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起身的是其中年纪最小，但仍有六十岁的瘦弱老人。
他怒视着白衣青年的背影，喝道：“里面还有幸存者，决不能这么做！”
“我说的是....如果。”
.......
.......
大楼内——
“哈....”
李墨哈出口白气，脑袋晕沉沉地，身上的血衣格外惹眼。
右手抬起湿答答的还在滴着黑水，手臂上挂着黏糊糊，血腥的人肠。
四周漆黑一片，但头顶上还有爆炸和交战的声音。
这里是地下室的区域，但具体几层.....
哦，第七层。
残垣断壁上标识了层数，不远处还有被石头压碎车顶的豪华轿车。
在驾驶座上，失去半边尸体的驾驶员还带着临死时的恐惧表情。
挂在车门边的眼球仿佛正盯着李墨，犹如诉说着身体被撕裂，被切开的痛苦。
哗啦啦！
李墨从浑水里站起来，深吸口气，双臂撑着左右两边的天花板.....
“嘶！”
起身时牵动了大腿根部的伤势，李墨低头看去，足有三分的撕裂伤还在流血。
伤势深可见骨，小臂上也有伤，看着伤口边缘残留的铁锈，李墨想起了几分钟前的事情。
“李墨！”
方凡杰悬挂在崩碎的大楼边缘喊着他。
他冲了过去救下了方凡杰和林悠悠......
旁边有条逃生通道，运气好，还没被堵上，他们逃走了。
可就在李墨要进门的瞬间，一块铁板切碎了楼层砸落下来，紧接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一道黑白色的斗技贯穿十几层的楼板，从头顶坠落，蛮横地击碎了李墨脚下的地板......
坠落，无休止地坠落......
伴随着砰——的一声，李墨砸进了地下室。
紧接着，水管爆裂喷出大量的水，李墨的斗气和魔法被打散......
上面发生爆炸，大楼晃动，然后.....李墨撞在石头上失去了意识......
“唉。”
李墨踩着已经没掉膝盖的深水坐在石头上。
头顶上是被封死的天花板，圆形的灼烧孔洞还清晰可见。
这一层已经塌掉了一半，很多汽车都泡在水里，头顶上砸落的石头摧毁一切。
撕碎身上的衣服做成布条，李墨咬着捡来飘来的木棍，用粗鲁的办法强行止血。
一只手掰断钢筋当做拐杖，简单处理完伤口的他还是在有些黑暗的环境里摸索出路。
他掉在了通道里，但离开的路已经被封死，只能进入地下车库。
虽然是第七层，但这里的规模也不小。
头顶上不断传来交战的声音，隐隐间还能听到战斗机产生的音爆声。
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大腿和小臂的伤口疼到让李墨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其他伤势都很小，但唯独这两处，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纵然用斗气运转压制疼痛也无济于事。
越往里走，越黑......
到了能走的深处，李墨摸着被堵死的出口，浑身无力地坐在旁边的碎石上。
伤口带来的影响让他的精神难以集中，而且这里还是地下七层.......
假如真的倾尽全力打通了出口，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这代价太大了。
李墨长出口气，背靠着湿漉漉的墙壁，闭着眼，“真不应该回去。”
如果不回去，我能肯定没事的.......
他们会死又怎么样？这样的情况，又能救多少人？
唉，难搞......
李墨下意识地说起自己年轻时的口头禅。
每每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李墨总会挠着头发，冲着身边人一笑，“难搞啊。”
救援部队会从地方开始救援？
不对，连黑衣斗气师都没解决，怎么可能开始救援？
难道......这次逃不掉了？
上次还有小怪物在，李墨觉得死了就死了，可现在一个人，要死在这样的地方......
李墨眨着眼睛，看着正在微微上移的水位，又不甘心地用手推了推距离自己脑袋仅有半米的屋顶。
按照现在这速度，要是不出意外......
嘭——
突然间，剧烈的震动导致整栋大楼都在摇晃。
李墨抓着左右两边的钢筋不敢乱动，眼神慌张地看着那些容易掉下来堵死出路的石头。
震动还在持续，上面有人正在打斗！
李墨此刻睁大了眼睛。
他从还没被水淹没的倒塌的石台上跳入水中，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回去。
回到醒来的位置，李墨看着被震得掉落的石灰，右手摸着被堵死的洞口。
“上面是空的，有机会。”
李墨清楚地感受到有人在自己的脑袋上疯狂战斗。
他捶打着石板，感受着上面的异动......
不知道是谁，但至少这让李墨确定了活路就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
终于——
异动停止的瞬间，李墨知道机会来了。
他咬着牙，调动体内的斗气，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在拳头上......
视线已经锁定三米直径的圆形坑洞，腰身扭动的同时，右手上的斗气如火焰般，又如水质般黏稠。
大腿和小臂上的伤口已经被牵扯到了！
就在斗气力量积蓄到巅峰的刹那，李墨动了——
右拳带着震动的力量，强有力的臂膀深处喷涌出磅礴的斗气。
从包裹着拳头的斗气很快蔓延至手臂......
一秒之后，拳头挥动时产生的呼呼声和李墨的喝声交织......
轰隆！
右拳重重地打出，刹那间击碎了孔洞上方的石板。
顷刻间，灰尘爆碎的刹那碎石迸溅......
原本还有些漆黑的地下室因为石板的碎裂而有着刺目的阳光落下来。
李墨的半张脸被太阳光照着，看着出口已经被打开，李墨单脚踩着凸起的碎石头凌空跃起......
一道黑影从下方崩碎的洞口冲天而起。
身体在半空翻转几周，随着当的一声，尖锐的钢筋砸进地面三寸深，李墨也同时稳住了身形。
抬头望去——
李墨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头顶上的楼层如末日世界里那般残破，地面上被砸出一个深坑，还有人正在战斗。
这是在地下六层的位置.......
细细看去，正是黑衣斗气师和几个身强体壮，如格斗教练般的男人。
看着他们稳健有力的步伐，李墨微眯着眼，快速躲到一旁.......
“全都是军人吗？”
“看样子，好像要赢了啊。”
李墨嘀咕着，只敢露出半只眼睛看着外面的搏杀。
这几人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可在不远处，一根冲天的钢筋上还穿着一具尸体。
那个人明显刚死不久，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第六层的废墟上，仅剩的三个战士还在牵制着这个杀人魔头。
这是一场恶战，连他们都没想到一次正常的外出居然会有战友死去。
甚至，连他们的队长也.......
临死前的遗愿仍旧和任务有关。
对，牵制这个黑衣斗气师，争取更多的营救机会。
一旦牵制失败，上面会下达无差别进攻的绝情命令。
为了更多的幸存者......
为了死去的队长和队友......
坚持住！
轰——
一个战士被黑衣斗气师用沾满鲜血的拳头轰出十几米远，如皮球般在地上滚动撞碎沿途的一切。
其他人见状并没有上去营救，而是对黑衣斗气师展开了更疯狂的反击。
这是机会，尽管这有可能是队友用生命换来的。
被击飞的战士撞在承重柱上，即便是斗气师也没办法承受的巨力让他吐出猩红的血。
他落在地上的瞬间，周围的石头随着他咬牙爆发出的斗气而浮空......
咬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红着眼盯住这个目标。
他还要出手，纵然是死也绝不后退。
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臭虫！”
一声怒骂的瞬间，黑衣斗气师缠绕着黑色斗气的右手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残破斗篷下能清楚看见的阴翳眼神如地狱般的恶鬼一样注视着面前的几人。
当声音消失在废墟里的下一秒，白衣染血的战士怒着表情出手了！
没有偷袭，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斗技，单纯的拳头如陨石般砸去.....
呼呼——
残影在废墟里闪烁而过，挥出拳印的战士大骂着粗鲁的话，血腥的眸子已经充斥着掀翻天的怒火。
可面对这样的敌人，即便是高级灵士也不一定能轻易获胜.....
当拳头快要砸中黑衣斗气师面门的刹那间.....
残破的黑色斗篷下伸出的右手以轻飘飘的姿态抓住了这只能崩碎山丘的拳头。
砰！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满脸是伤的战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不可能......”
战士呢喃着，对于黑衣斗气师这么轻松就能接住，明显不敢相信。
就在下一秒.....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这略有些寂静的环境里传开，接踵而来的是战士吼破天的惨叫！
还没反应过来，螺旋气旋升空，黑色的龙卷风从战士的脚下升起，无数的风刃卷碎了他的身体。
血肉漫天飞舞.....
此时黑衣斗气师的手里只剩下半只拳头。
两个战友接连死亡，这让活下来的两个人更怒了！
可黑衣斗气师浑然不顾自己体内快要枯竭的斗气，以鬼魅般的姿态闪烁到两人面前。
一脚——
脚后跟踢碎了此前被撞在承重梁上的战士的头颅。
他的脚后跟如千钧重的金箍棒，硬生生地从战士的天灵盖落至最后。
一拳——
黑衣斗气师掠过数百米的废墟大坑，用坚硬的拳头崩碎了最后一个战士的身体。
血骨交织后四处迸溅，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有。
来自第八区的八个中级灵士的战士，就这样.....全军覆灭！
看着面前倒下的半具尸体，黑衣斗气师笑了。
阴森恐怖的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废墟底层，如同弑神杀佛之后的胜利者，嘲笑着苍天的无能。
这是最后一批阻止他的战士，外面的人不敢进来了。
有关这里的一切都被全城直播，有人从高层施压下来，三家大型媒体获得了直播权。
黑衣斗气师扭头的瞬间，漆黑如墨的黑色瞳孔里射.出阴翳如冷箭般的眼神。
他看着天上盘旋的十几架无人机.....
在无数民众的注视下，沾满鲜血的大拇指竖起，朝着自己的喉咙位置做出抹脖的动作。
猖狂！
极度的猖狂！
他在对所有的机构挑衅，站在战士的尸体上炫耀着自己的实力。
另一边——
指挥室内的白衣青年看着全军覆灭的战士队伍，长叹口气，“下命令.....”
“先等等！”
还不等声音在这狭窄的指挥室里传开，花白头发的老人站了起来。
浑浊的老眼盯着屏幕，精光从眼底深处迸发出来。
屏幕上.....出现了第七个红点.....
这是突然出现的红点，被探测仪侥幸搜索到，就在黑衣斗气师所在的楼层。
“还有人？”白衣青年疑惑，吩咐
经过半个小时的厮杀，每一层的幸存者基本上都被救走了.....
除了那几个没办法救走的。
废墟建筑里。
李墨盯着正在耀武扬威炫耀自己的黑衣斗气师，蹲在柱子后面不敢喘气。
这家伙简直是怪物，高境界对低境界的碾压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傻，就算是越阶而战，那也不是能对付这种货色的.....
铛铛铛.....！
钢筋滚动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环境下格外刺耳。
李墨看着滚动向半米开外的钢筋棍，深吸口气，“完蛋！”
呼——
一阵大风在左手边扬起，灰尘如海潮般涌入，最后充斥废墟楼层的每一个角落。
黑衣斗气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锁定了躲起来的李墨。
站在李墨三米开外的位置，黑衣斗气师狞笑着，“高级斗气师.....”
看着面前杀人如麻的黑衣斗气师，李墨的嘴角微微上扯，“早。”
这个时候说‘早’这个字，简直蠢爆了。
但李墨确实说了，还挥了挥手，一只手撑着钢筋拐杖。
“小老鼠，玩儿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