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范围......”李墨眉头微皱，“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坐在沙发上的胡涵看着电视，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师说这次是两个班同时进行，你猜.....”胡涵露出古灵精怪地笑着看向李墨：“我们是和谁一起？”
李墨稍微迟疑两秒，三个人都看着他，几秒后，踟蹰道：“.......第三中学.....9班？”
“就是他们。”
白斛义愤填膺地握着拳头，势要报仇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我要他们好看.....”
李墨三人见状什么都没说......
上次公开赛失利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谁能保证这次也能成功？
杀穿十二人的怪胎必定是不可能缺席的，到时候真打起来，估计结局更让人脸黑。
看苗卿在群里说的话，显然她也没料到上面会突然改规矩，群里也因此热议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对于苗卿来说，这次的合并试炼会很麻烦，但对于赵如河他们来说却是极好的机会。
一雪前耻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参加公开赛的十二个人里多半都还沉浸在不甘的情绪里。
李墨看着面前的虚拟沙盘，从桌上拿起配套的笔画出一个范围：“我们进去后直接去这里。”
三人看着蓝色沙盘上的红圈，各自思索后，面面相觑......
“墨哥，这是山谷。”白斛还以为李墨看错了，出言提醒。
“嗯，我知道，但就是山谷更有利我们动手。”李墨放下手里的笔，说出自己的看法，声音轻却很清楚：“山谷左右两边都可以作为埋伏点，不管是人还是魔种，只要进了山谷就和进了口袋没什么区别.......”
李墨对排兵布阵类似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经验，但上辈子做得最多的就是算计其他人。
这样的经验放在这次的魔种试炼上最好不过，利用周边所有东西来获益，这是李墨擅长的。
接下来就是四个人提出各自的看法，彼此互相说出疑惑或是缺点。
这期间，四人的关系也在逐渐升温，最明显的当属邱雅韵。
刚开始说话时还轻声细语的，但到了后面也会和白斛辩解得不落下风。
对于炒气氛这样的事情，李墨是一把好手，早些年他也是底层人物，总需要活跃气氛来引起大人物的关注。只是到了后面，他的身价越发高涨，活跃气氛的人不再是他，而他也成了所有宴会的风暴眼，引人注目，让人畏惧。
时间慢慢流逝，一眨眼，已经到了晚上.......
邱雅韵和胡涵在这里吃了饭便回去了，她们的家距离也不远。
两个人的离开一下让房间里安静下来，白斛收拾着碗筷，李墨还在琢磨计划。
好计划绝对不是一个下午就制定好的，需要不断打磨才能保证尽在掌握。
白斛收拾碗筷时不时扭头看去，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李墨的眼神有些可怕，身上散发出格格不入的感觉。
李墨的过于专注让他不由得展现出上位者的气势，这是深刻灵魂的东西。
一只手拿着笔，时而跷起二郎腿沉思，时而摇摇头否定.....一言一行都带着压迫感。
当李墨回过神来才发现白斛也坐在自己对面琢磨。
“怎么样？”李墨放下手里的笔，面带笑意：“有什么想法吗？”
无形中又带着过去的习惯，白斛有些恍惚，好在李墨很快反应过来，略微收敛后，笑道：“我现在其实有几个不完善的计划，核心点都是建立在这片湖泊周边的。”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胡涵的湖泊，因为水元素的关系，邱雅韵能极大程度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而胡涵则可以利用这周边的环境来进行布局，她的战斗技能限制住敌人.......
白斛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墨，没有说自己的计划，反而挠挠头，憨笑两声后说道：“墨哥，我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点疑惑。
李墨没有和白斛对视，用眼神去压迫一位高中生改变想法，他做不到。
仔细想了想，李墨笑道：“这次的试炼很重要，我不想失去机会。”
白斛环顾沙盘上的各种标注，眼神里闪过一丝清亮，大概是相信了。
“墨哥放心，这次肯定会没事的。”
“再看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该......”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斛疑惑着起身，嘴里咕哝着：“谁敲门。”
白斛的爸妈已经出差，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算有其他人过来，按理说也不会敲门才对。
李墨这时候好像想到什么，跟着白斛到了门口。
打开门，啊——果然是她。
李墨这样想着，随即走到白斛面前：“介绍一下，我朋友连霜，连霜，这是白斛，我朋友。”
“墨哥的朋友？”白斛显然有些诧异，但很快被高兴取代，“请进。”
连霜在门口微微点头，“没打扰你们吧？”
李墨趁着关门的机会观察连霜的眼圈，还有些红红的，眼睛有些肿，估计上来前又哭了一场。
“没有没有。”白斛按下投影机器上的储存按键，简单收拾了桌子，邀请连霜坐下，“没听说墨哥还有朋友，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说着又朝李墨投去一抹坏笑，“我们学校的？”
“不，第三中学的。”李墨摇头，摆明不是白斛想的那种关系。
白斛不信，但很快，连霜这边也否认了。
两人的否认让他当下没了八卦兴趣，刚刚燃起的火就这样被熄灭了。
他倒不怀疑两人说的是假话，一来是没必要，和李墨认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瞒着自己实在说不过去。二嘛，他看见了连霜的背包上有‘第三中学’的字样和校徽......
李墨不会去结交第三中学的女孩儿做自己女朋友，全然因为性格原因。
在简单了解情况后，白斛有些同情地看着连霜：“这么说，墨哥现在是她的监护人了？”
咕噜噜......
连霜的肚子响了，凝重的气氛突然尴尬。
低头看着连霜，小丫头满脸通红，多半是哭着哭着忘记了吃饭。..
“算是吧。”
李墨从厨房端来还热乎的菜，回答了白斛的问题。
见状，白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帮忙，端来一碗米饭递给连霜，“慢慢吃，锅里还有的，一会儿吃完了......”白斛想了想，看向李墨，征询道：“我们一起过去？”
李墨还没有开口，倒是刚刚端起碗的连霜小声说道：“要带上玫瑰......”
“没问题，对街就有花店，我们一会儿去。”白斛笑了，连忙说道。
三人在对街买了三束玫瑰花前往酒吧。
路上白斛的话很多，一会儿说为什么是玫瑰？一会儿说为什么酒吧这么远？
简直像是个偷偷跑出来的小孩子，心里的兴奋感还没消化完，让他处于亢奋状态。
坐在后边的连霜声音沙哑，解释是因为酒保喜欢玫瑰。
但具体的原因她也不清楚，隐约听剔骨刀说起过是因为某个女人。
白斛好奇这个酒保的真名.....说实话，李墨也好奇。
司机听着三人的对话隐隐有些不安，什么剔骨刀，什么酒保.....简直像是黑道的代号。
李墨是最先察觉到的，用自己的身份来让司机接受了酒保和剔骨刀的外号。
一听李墨三人是第二中学和第三中学的，司机豁然开朗，不安感也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路上，白斛和司机聊的天是最多的。
什么斗气师是不是很赚钱？司机的某某侄儿也是斗气师....之类的。
聊天的内容从斗气层面一路上升到社会层面，司机滔滔不绝，白斛也是。
李墨很好奇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话？而且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司机聊的这么来。
约莫半小时后，三人抵达了酒吧......
因为酒保不在的关系，酒吧从昨天晚上开始也不再营业了，很多人兴致勃勃地过来，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里是很多人的固定地点，除了因为酒保这里可以得到滅的入场券，更因为酒水的便宜。
李墨打开大门后，把钥匙递给连霜：“剔骨刀说的，酒保在出事前说过，要是回不来了，这酒吧就是你的了。合同什么的，剔骨刀已经处理好了，仓库里的酒也已经全部换成蓝星币存在了卡里，等你大学毕业，剔骨刀会一次性把钱都给你.....”
剔骨刀还没大咧咧的会把几千万的蓝星币交给李墨保管。
而李墨的任务只是从不同的地方取走蓝星卡，通过合理的身份转交给连霜。
尽管有些麻烦，但对剔骨刀和酒保来说，这是保护她的方式。
连霜没有拒绝，接过钥匙后在李墨的带路下前往后院。
一路上白斛都在感慨这酒吧的复古，每样东西都说得头头是道，像是个行家。
李墨后来忍不住这么问了他，白斛笑着解释，他的一位叔叔有酒庄。
（李墨忽然觉得......白斛这孩子确实够低调的......）
仓库后面的血腥场面早已被剔骨刀收拾干净，不过李墨不认为是剔骨刀自己收拾的，他没这本事，他只擅长把某个干净的地方弄得鲜血淋漓，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来到后院......
这里阴森森的，尽管背后就是开着灯的仓库，周边的杂草已经处理干净，但一阵风吹过来，还会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某种东西从草丛上方轻飘飘地掠过去.....
李墨在坟前放下手里的玫瑰，背靠着墙壁沉默不语.....
一旁的白斛表示自己先去周围看看，实际上是他见不惯这样的场面。
不出意外......连霜又在酒保的坟前哭了一阵.......
这次哭得时间更长，他们9点左右来的，直到11点才离开。
时间晚了，白斛想着先把连霜送回去，可后来想想，要是这丫头出事，李墨又不好交代，“墨哥，要不今天晚上先住你那儿？”
“我那里？”李墨坐在后座，一只手撑着玻璃内侧凸出的位置，“还是看看她吧。”
“我都可以.....”幽幽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哀伤。
窗外的灯光不断照在哭花的脸上，连霜呆呆地望着外面，此后久久不语。
到了楼下，李墨和白斛告别，在楼下买了些简单的洗漱用品便回了家。
站在电梯里，机器运转的声音很清晰——
“喂。”身后传来连霜的声音。
李墨扭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抓着自己的双肩包肩带，哀伤的情绪充斥电梯的每个角落：“怎么？”
“剔骨刀叔叔说......”连霜说到这里稍稍停顿，而后略微吸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你要照顾我到大学？”
抬头看着李墨，哭到红肿的眼睛并没有让李墨深表同情，反而觉得好笑......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站着，说话有一茬没一茬的。
李墨想了想，点头承认：“啊——，交易是这样的，你快要毕业了吧？”
“还有一年半。”
对话戛然而止，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好在房间里还干净，除了上次修炼时造成的破坏，并没有太多引人注意的。
闻着房间里淡淡的香味，连霜好奇发问：“你用了高级修炼石？”
这种香味连霜太熟悉了，每个月她都会用的东西，那是酒保送给她的。
李墨起初还有些诧异，随后恍然.....
每个月都有五十万的零花钱，连霜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用得起高级修炼石。
“嗯，前段时间突破的时候用过。”
“你突破了？”连霜的哀伤因为这个消息冲淡几分。
两人站在门口说着，李墨转动钥匙，点头承认，“刚突破不久。”
进屋后，李墨先让连霜去洗漱，随后从衣柜里找了新的男式睡衣给她用。
李墨想趁机会帮她收拾房间......
收拾完的连霜穿着有些宽大的睡衣出现在李墨面前。
细看下还是能发现眼睛还有些红肿，双手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比起刚才给人的狼狈感，连霜现在倒像是邻家女孩儿，散发出磅礴的青春活力的朝气。
小丫头眨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你现在什么境界？”
李墨望着面前的小丫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片刻后，起身从抽屉里找出多余的备用钥匙放在桌上，“明天早上我会去军区，这是家里的钥匙，想过来就过来吧。”
“嗯......”连霜忽略了李墨的避而不谈，轻声道；“谢谢。”
“交易，不用谢。”李墨说着，起身走向浴室：“早点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