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没有牺牲。
他们解决了上尧市的丧尸之后，张景将所有幸存者送回，队伍继续往东部沿海城市靠近。
路上的县城，镇子，都尽量进行清扫。
临近傍晚时分，没有住所，几人就将军卡和车子停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生火做饭。
天色渐暗，SUV停在一边，车门开着，傅京墨懒散坐在门边，长腿一条踩在地上，一条屈着踩着车子。
将坐标点发送给关寒后，右上角的地图白点闪了一下。
A3小队，25的数字，跳动着。
24、23，然后停止。
他的手指顿在黑盒子边缘，又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半个月的时间，出现牺牲，已经比预计的好了很多，从离开丰城的那一刻起。
所有人的心里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在牺牲之前，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救出更多的人，消灭更多的丧尸。
林木把食材都拿出来，转身看见了坐着的人。
夕阳在远处落下，霞光满天，他的脸被车子挡住了金黄色的霞光，一半藏在阴影里。
即使没有表情，但林木还是捕捉到了他情绪中的变化，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
“没事，A3牺牲了两个人。”
林木在他边上坐下，接过黑盒子，看着那数字，认真道：“我们会铭记他们，每一个为‘黎明计划’牺牲的人。”
“是，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晚饭因为这个消息，气氛还是沉重了几分，林木从空间里拿出了酒，递给傅京墨。
两杯薄酒撒在地上，瞬间渗入泥土，所有人立正行礼，心里都清楚，这不会是第一次。
这样的牺牲，也许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再出现。
也许有一天，也会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
吃过晚饭，何泽他们找了条小溪，带着大家去洗澡。
陈煜和傅京墨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聊了几句。
“叶星没有战斗系的异能，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陈煜手里夹着一根烟，雾南楼物资丰富，末世后，一天抽两根还是有的，他递了一支给傅京墨。
后者接过，点燃放在唇边，他很少抽烟，但偶尔一支也能放松点心情。
“你不是把林木也带出来了，他的身体还好吗？”
傅京墨看向因为怕冷，只在岸边拿毛巾擦身体的少年，眉头皱了皱。
“我不知道，吸收晶核需要消耗他很多的生命力。”他吐出一口烟，因为提到林木，语气多了一丝柔软。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让林木受伤，你们还会选择喂养地球原吗？”
“这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是林木的，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善良，也更勇敢。”
“也许是因为你有陪着他吧。”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傅京墨抽完最后一口烟，丢了烟头，军靴踩上一碾，朝着林木走去。
远处叶星跟何泽几人闹着打水仗，看到两人说完了，朝着陈煜招招手，“陈煜，快来帮我打他们！”
林木刚擦完，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扣着衬衣的扣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转头笑道：“你也洗洗吧。”
傅京墨拿过了放在一边的毛巾，给他擦干还湿着的头发，“你先把衣服穿好。”
“抽烟了？”
“嗯。”
给林木收拾完，他才一把扯了衣服裤子，迅速地洗了个澡，黑盒子放在岸边。
林木顺手拿起看了看，关寒的两条消息刚好过来。
“A3队员牺牲：丧尸咬伤，感染R病毒。”
“山城检测到地球原声波，你们可能要回来一趟。“
他怔了一下，长睫垂了下来……
傅京墨没有在水里洗太久，很快就出来了，看着林木坐在大石头上发呆，风吹过，掀起一点他的衬衣下摆。
霞光早已消散，天色暗着，只有一点银灰的月光，冷冰冰的。
他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慌，就好像眼前的人会突然消失。
他穿上衣服，连靴子都没蹬，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林木才回过神，低头看了下：“怎么鞋子都不穿。”
傅京墨俯身凑近，吻住了他的唇，感受到他唇上微热的温度，才觉得心里的踏实了一点。
辗转吮吸，又用牙齿轻磨了两下，他才放开，额头相贴。
平时他们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林木瞥见他身后不远处还泡在水里的人，无奈道：“怎么了？”
他蹭了蹭林木的鼻尖，“没事，想亲你。”
呼吸交织，没有一点暧昧，只是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林木没有躲开，心中能感受到他的一点不安，“对了，关寒发了消息过来，我们可能要回去一趟。”
他把黑盒子递给傅京墨，傅京墨接过，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退开一点身子，坐在了林木边上。
看完关寒的消息，他沉默着没说话，林木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去岸边，给他捡回了鞋子。
他弯腰放下鞋，开口道：“如果回去的话，这边怎么办？“
傅京墨低头穿鞋，已经恢复了神色：“这边可以暂时交给陈煜。”
“下一个地方，有异变丧尸，我们走了，他们人更少了。”
“有陈煜和何泽他们，没有什么问题。”
傅京墨站起身，扎营的地方传来了饭香，两人慢慢往回走去。
“行。”
事情就这么定了，宜早不宜迟，吃完饭，傅京墨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
“园州市的异变丧尸应该不好处理，如果太棘手，就等我们再回来。”傅京墨看向陈煜。
陈煜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知道了，别担心。”
突然要回去，何泽还是有些疑惑，“木木，你们回去没事吗？”
两人只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没说具体的原因，“没事，很快又会回来，你跟着让尘，不要太冲动。”
林木又转头看向沈让尘，眼神交汇，淡淡说了句，“多管管何泽，别让他乱来。”
“嗯。”沈让尘点头，心中多少知道点因为什么。
傅京墨扬声道：“各位务必好好活着，等我们回来。”
“是，少校！”
“是！”
林木从空间里拿出了足够的武器和补给，让人装上军卡。
来路没什么危险，两人决定当即就出发。
叶星还抱着他的手不松，“呜，木木，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早点回来好吗？”
“好，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保护好自己。”
“嗯。”
他从空间里拿出车子，傅京墨坐进驾驶位，车子载着夜色，往山城的方向回去。
世界静寂无声，林木摇下了窗户，白皙的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冰凉的夜风。
过了一会儿，傅京墨忍不住开口道：“把车窗关上，太冷了。”
林木笑了笑，依言收回了手，“突然有一种当初我们两个人从焦山小院出发的感觉，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傅京墨单手把着方向盘，伸手拉过了他冰凉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