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实验室的门被打开。
关寒没穿平时的白大褂，米色毛衣加驼色的大衣，让惯常严肃的样子多了一丝柔和。
“关院，我送您过去吧。”
于洋皱眉站在他边上，关寒几乎每天都埋头在实验室，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一次都是于洋负责接送。
他拍了拍大衣下摆，因为太久没穿觉得略微有点别扭。
“不必，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太危险了。”
丰城水深，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不只是对立的b区，还有很多拥护b区的人，都盯着。
也许是于洋脸上的担心太过明显，关寒扯了下嘴角，“他不会伤我。”
说完，没再多言，离开了房间，穿过几道门，刷卡离开科学院。
关寒没有开车，踩着积雪慢慢走去。
b区科学院就在街道的另一边，和a区本身就是由原本的整个科学院，划分出的两个区域，走路不过10分钟。
他跟楚言之越好，就在中间那个早就废弃的咖啡店，以前两人从科学院出来，就会在这里喝一杯咖啡。
末世之后，也不过满足温饱，咖啡这种东西，太奢侈，没有人会再经营。
复古的格调，胡桃木的木框玻璃门，关寒伸手推开门，悬挂在上方的黄铜铃铛发出熟悉的声响。
楚言之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他来，轻抬起下巴。
他是在末世一个月后离开的科学院，再见面，已经被傅兆麟收编。
傅兆麟逼迫关寒分出一半科学院，让楚言之进行研究。
除了昨夜的年会，和无法避免的会议，两人分开后从来没有再单独见过面，这是第一次。
关寒慢慢走近，楚言之冰冷的眼神透过镜片看着他，勾了下唇。
关寒在棕色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外面冰天雪地，这里早没有暖气，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穿到身上。
他没有在意，正了正神色，认真道：“言之，我需要你的帮忙。”
“老师还是这样，一本正经。”
楚言之嗤笑一声，把自己前面的一个杯子递过去，是装咖啡的纸杯，盖着黑色的盖子，开着小口的地方冒着热气，还有淡淡的咖啡香味，“速溶的，将就下，暖暖手。”
关寒伸手覆上了杯子，温热的触感一直穿到手心，暖和不少。
“昨晚是你答应我，愿意帮忙。”
“这么着急吗，老师。”
楚言之狭长的眼眸看着关寒，眼神微暗，“呵，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我需要获得一同研究林木的权力。”
“林木是人，我说了不算。”
“你找我，不就是因为他的事情，我对他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那如何能帮忙？”
关寒皱了下眉，“以你的能力，大概已经知道林木身上异能，依附在他身上的植物和地球原有关，真的可以解决丧尸病毒。”
这些他有跟林木商量过，需要楚言之的帮忙，就必须告诉他。
“关我什么事，”楚言之摆弄了一下自己前面的杯子，突然起身，双手按在桌上凑了过去，“关寒，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侧，关寒浑身一震，往后躲了点，“别闹了，言之……”
不知道哪一个字激怒了楚言之，他猛然扫开桌上的咖啡杯，杯子飞旋到地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四溅开来。
他两步走到关寒身边，躬身盯着他，咬牙切齿。
“闹？我是在跟你闹吗？关寒，解决不了r病毒又怎么样，我是异变人，我能自保，外面的人死光了又关我什么事！”
关寒抬眼看他，声音有些无奈，“言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楚言之，在关寒眼里，是一个很乖的邻家弟弟，话不多，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后来考研，他成了楚言之的导师。
两人一起泡在实验室里，楚言之认真、严谨、极具天赋，让关寒觉得骄傲……
但仅此而已。
“不，你错了，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在看着你，我不停的努力，刚开始，只想接近你一点，但后来，我讨厌你跟别人说话、跟别人笑，你是我的，关寒，你是我的。”
他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歇斯底里，“已经末世了，我看到太多分离，太多死亡，关寒，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等你醒悟，我就该早点把你占为己有。”
最后一个字落下，楚言之狠狠扣住关寒的后脑，凉薄的唇用力堵了上去，居高临下的侵略着。
关寒不是异变人，微弱的挣扎在楚言之面前不堪一击。
毫不收敛的力气，让唇齿磕碰出鲜血的味道，“唔，……放，开。”M..
破碎的声音艰难挤出，却让楚言之更加粗暴地欺身上前。
他几乎朝后弯折了腰，后背贴上冰冷的沙发靠背。
如果有人从外面的街道上经过，就会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被站着的人粗暴亲吻。
柔软的舌舔过牙关，楚言之沉迷在独属于关寒的气息里。
就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的香甜。
关寒的手指深深捏进他的小臂，被自己的学生，被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弟弟，按着强吻。
这一认知让他内心猛然升起一股羞耻感，他用尽了力气，在呼吸快要被掠夺干净时狠狠一咬。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当即两人唇齿间的血腥气就蔓延开来。
饶是楚言之也吃痛的退开了身子，“嘶。”
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好唇角，他看着关寒被吻到泛红的脸和眼尾，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舒服么？不喜欢吗？我怎么觉得你也很享受。”
“滚。”关寒恼羞成怒，冷喝一声，猛地推开他起身就走，“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谈了。”
“我没说不谈……”
楚言之追了上去。
然而还没到门口，走在前面的关寒就停下了步子。
木框玻璃门外，赫然站着一人，正是傅兆麟，看到他，傅兆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门被推开，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个一直保护他的异变人。
“这不是关院吗？真巧，在谈什么，傅某是否有幸参与。”
询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并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上校，关寒今天是跟我谈事。”
楚言之上前一步，看似无意地挡在关寒身前。
傅兆麟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然后笑出了声，“呵，楚院跟关院倒是师徒情深，不过既然遇上了，那我正好请关院跟我谈谈。”
说完，边上的六人走了上来，将两人围在中间。
楚言之还想说什么，身后的关寒拉了下他的衣服，“行，我也有话要跟傅上将说。”
“哦，那就请吧。”
傅兆麟抬腿走出咖啡店，关寒跟了上去。
收到关寒被扣在b区的消息时。
傅京墨和林木正好想去实验室，消息是楚言之的人送回来的，要傅京墨和林木一起去b区。
“你怎么看？”傅京墨转头问了句。
“关寒是因为我去找楚言之的，他想试图先说服楚言之，不行的话，就跟傅兆麟谈。”林木思索着开口，“r2试剂研究的并不顺利，傅兆麟应该已经意识到，成功成为异变人这个几率多渺茫，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说服他。”
傅京墨笑了下，“他这个人，自负到了极点，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掌握在手中的势力，倒也不是不能被说动。”
要说最了解傅兆麟的人，那一定是傅京墨。
“那我们去b区？”
傅京墨点了下头，“嗯，先跟陆决说一声。”
他叫来于洋，让人去找陆决，自己和林木离开了科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