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了,横在腰上的手还没松开。
林木低头看了眼,修长的食指在他腰上轻扣着。
一下,又一下。
轻微的震动隔着衣服传来,整块腰身像是被什么撞击着,火热地烧了起来。
林木收敛了目光,染了绯色的眉眼微掀,看向傅京墨,“你……”
身侧的男人仰头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嗯?还想被骚扰?”
调笑的话语莫名让林木觉得有一丝咬牙切齿。
“……”
林木无语,不是你在骚扰吗。
他喝了两杯酒,此时眼尾有点泛红,桃花眼带着些许湿意。
幽蓝的灯光落在林木的脸上,像沉在冰蓝水面下的不可触碰的少年。
傅京墨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想要将人摧毁的冲动。
然而还没等到他怎么样,何泽就过来横刀夺人。
“哇擦,木木,我喝不过他们,江湖救急,救救我!救救我!!”
林木被他拉着走,回头看了眼傅京墨,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了,不是有让尘吗?”
说到这个何泽就来气,“沈道长,滴酒不沾!!指望不上!”
……
也不知道是异变人酒量好了还是怎么的,一群人喝了好几瓶都没人被放倒。
优雅的酒会就这里的人在喝酒,林木扫视了一圈。
除了沈让尘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其余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他被塞到了沙发边上,很快手中就递上了一杯酒。
跟不知名的人碰了碰杯,酒水滑过咽喉,一饮而尽。
算了,难得放松,也许喝完酒,醉一场,也不是坏事。
傅京墨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沙发上的人,在一群闹哄的人中只能看见那银灰色西服的少年。
白皙的脖颈,仰头喝酒,一点淡金色的香槟划过他的唇角,顺着脖颈流下,隐入领口。..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又从酒水台上端了一杯,一口喝完。
“啧啧啧,没谈过恋爱的男人真没劲。”
叶星抱着陈煜的手臂摇头,嘲讽地看着傅京墨。
“陈叔叔,我们去陪木木喝酒吧。”
陈煜无可奈何地被拉着加入了拼酒的行列。
见他们也来了,林木想叫傅京墨也过来,抬头看向刚刚的位子,却没有看到原本站在桌边的人。
“木木,给你。”
手里又被递了一杯,林木四处看了看,收回了目光。
他酒量不是很好,几杯酒喝得又快又猛,一下就觉得脑袋晕乎了,热得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来来来,继续继续!”
“别怂啊!!”
“靠,小爷我要开始认真了!”
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丧尸巨蟒是悬在山城头顶上的一把刀,这一次被解决了,所有人都很高兴。
意味着,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什么会威胁到山城这里的人的生活。
鹭沧江就是最好的一道天然屏障。
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算对面有百万的丧尸。
也能一点一点解决,未来的日子重新看到了曙光。
他们太开心了,也感激这几位来到山城的异变者。
当杯底的红酒喝完,林木摇了摇脑袋,准备去个洗手间。
各种酒掺杂在一起,酒劲上头,一切都像是万花筒里花花绿绿的扭曲。
罗马柱的楼梯歪歪扭扭的,他小心绕过,往洗手间走去。
果然还是喝多了,把袖子卷上两圈,他在洗手台前洗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白皙的脸上都是绯色,太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看什么都天旋地转。
洗手间很安静,他擦干净手,拉开了一个隔间,扶着门框摇晃着进去。
关门的一瞬,身后挤进一个高大的身形,熟悉冷冽的雪松气息瞬间强势地包裹上来。
紧接着腰身被有力的手勾住,一个巧劲就将他转过了身,紧紧贴上隔间的木板。
林木晕乎的脑子被这么一转,脑子更晕了,抬头看向身前的人。
入目是白色的衬衣,性感的锁骨,微微滚了一下的喉结。
“怎么了……有……事吗?”
林木磕磕巴巴地说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
傅京墨低头,他想带林木走,不让他再跟着那些人喝酒,对着他们笑。
身前的人摇了摇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嘟囔道。
“不回去,我还能喝……”
喝醉了挺好,至少可以逃避一下。
关于小原的一切,关于那些复杂到他思考不出来的纠结。
腰上的手收紧了点,傅京墨眼神清明地看着喝醉的人,手掌覆在他的后脑上,轻轻抚摸着。
真不听话。
“你醉了,你连站着都站不住。”
他冷静到冰冷的声音,让林木自嘲的轻笑了一下。
好像所有事情只有自己纠结,自己陷在泥沼里。
眼前的人,永远都是这样。
冷静、骄傲、知道在做什么。
不像自己,胆小、怯懦、犹豫、自私。
他神态迷离,脑袋磕在了结实的胸口上,借此站稳身子。
傅京墨还想说话,胸口处传来了颓然的声音。
“傅京墨,我好像很差劲,永远追不上你,所以你总把我放在要被保护的位置。”
“即使我要求你把我当做队友,那都是我要来的……”
林木深吸了一口气,按着他的手臂尽量站直身子,说完又有点后悔,后悔这样不经大脑的带着发泄的话。
傅京墨身姿依然笔直,没有丝毫动摇。
他低下头,看着脆弱又自我怀疑的人,心口处莫名微疼,声音也软了点。
“你做的很好,林木。”
少年低垂着头,只是轻轻摇了摇,“你不必安慰我。”
傅京墨弯下了身子,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双目与他平视。
他眉骨英挺,眼眶略深,眼眸很黑。
林木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发梢凌乱,苍白又有些颓废。
他想转开脑袋,不想再看那样的自己,只是傅京墨的手纹丝不动的,让他没有办法。
“不是安慰,从认识到现在,你是我见过的,最坚韧的人,你的进步,无人能及。”
“什么……”
林木看着他,迟钝地意识到,他在很认真的回答自己发泄似的、自暴自弃的废话。
如墨的眼睛藏着山雨欲来地意味,傅京墨的舌尖顶了顶后齿。
看着难得暴露出脆弱的人,伸手摩挲着他白皙的脸。
极尽耐心。
一字一句。
“是,我在保护你,我不想你受伤,更不想你死。”
“因为你很重要,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不是什么战友和什么伙伴。”
“林木。”
“我想占有你。”
占有你……
占有……
空气仿佛被这几个字划破,有什么疯狂地涌了进来。
林木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醉到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