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些人,先天基因残缺,后天心理扭曲,异常享受折磨别人的快感。
他们吃饱了没事,就是喜欢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他们喜欢看别人痛苦,自卑,伤心,绝望,歇斯底里。
他们喜欢赐予别人地狱。
而他们就是地狱。
他们在地狱中沉沦,狂欢,庆祝,永不超生。
他们厌恶这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幸福,快乐,正义,或是爱。
所以,他们喜欢把所有人一起拉进这永无宁日的人间炼狱,与魔鬼共舞。
这样的人统称为,变态。
凌家历来出变态,还不少。
白芫现在就遇到了一个。
“快,拿刀割开它的脖子,拧住它的喉管,直到断气为止,绝对不要松手!”
唐婉满脸兴奋,眼睛里闪动着某种诡谲的快乐。
她虽然袖手旁观,却并不妨碍她指点江山。
而白芫拿着那把没开刃的菜刀,假装惊恐地抓住鸡的脖子,试了好几次都没割开它的脖子,反而让它蹬掉绳子,疯狂奔逃。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唐婉见状,初露凶光,恶狠狠指着鸡毛满天飞的客厅,让白芫自己去抓回来,否则就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白芫藏起刚刚不小心割到的手指,露出害怕又委屈的表情,乖乖提着菜刀追鸡去了。
堂堂警校第一长跑冠军啊。
文可徒手劈砖,武可单挑壮八米壮汉的警校优秀毕业生白芫,为了表现自己的柔弱不能自理,不得不假装被鸡当鸡耍,在别墅里上演完美的鸡飞狗跳剧情。
等白芫好不容易抓到鸡,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小时,而她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像一只可怜的小鸡崽。
哪怕白芫再三表示可以让佣人来完成这个恐怖的餐前仪式,但唐婉依旧坚持完美的凌氏少夫人就要学会为丈夫洗手作羹汤。
做羹汤,做羹汤,做你大爷的羹汤!
心里的愤怒实在难消,白芫用她那把没开刃的菜刀,拉锯式地切开了母鸡的脖子,而后便假装一脸惊恐,一把将手里还在淌血挣扎的母鸡丢到了优雅高贵的唐婉女士身上。
“啊!唐阿姨,小心!”
白芫嘴里尖叫着,手上却精准狙击,母鸡以一种抛物线的动线完美落在凌夫人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肮脏的东西!走开!走开!走开!”
被溅了一身鲜血的凌夫人,一脸惊恐的表情,崩溃地大叫起来,“快,快给我拿开!”
母鸡大概是垂死挣扎,也不逃了,就在唐婉脚边扑腾,鲜血满天乱飞,全部撒在她的身上。
唐婉似乎对鲜血有着某种恐怖的记忆,完美的妆容早已凌乱,眼神里也开始透出一种极致的惊恐。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胡乱挥舞着手臂让白芫赶紧过来帮忙。
白芫怎么可能帮忙呢。
她巴不得越乱越好。
见唐婉像一个在鲜血中跳舞的红舞鞋女孩,白芫怕自己被殃及池鱼,赶紧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用一副无辜的表情连连摇头,“唐阿姨,我害怕,我也害怕啊!”
噗嗤!
凌赫南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铮亮昂贵的高定皮鞋一脚踩在母鸡还没被拧断的脖子上,彻底让它断了气。
凌赫南一身冰冷的气息,语气冷酷地质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南南,妈妈只是想给你做一顿早餐,我没有想到阿芫会把母鸡丢过来的,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唐婉站在一地鲜血中间,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
而她扬起嘴角,就这样轻轻一笑,诡异得就像被厉鬼附体的食人妖精。
这踏马是绿茶婆婆啊!
白芫被唐婉精湛的演技震惊,还没反应过来,凌赫南一巴掌就挥了过来。
啪!
一片狼藉的空旷厨房里,白芫被凌赫南一巴掌甩到地上,正好扑倒在唐婉脚边,姿势卑微而低贱,就算是给她赔礼道歉了。
小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唐婉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抬头看向英俊的儿子时,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南南,你别怪阿芫,她也只是想嫁进凌家罢了,她有什么错。”
“够了!谁说我要娶她!”
凌赫南一脸鄙夷,垂眸盯着白芫白皙的脖颈,“我警告过你,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进入我凌家的大门,如果不是母亲一再替你求情,你以为像你这种低贱的女人能有机会站在我凌家的地毯上?”..
“不过一个贪慕虚荣的旗子罢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这些话听着实在不堪入耳,白芫似乎真的被伤到了自尊,低头不语,形容狼狈。
凌赫南对此不屑一顾,伸手扶住委屈狼狈的母亲,斜着眸子看向白芫,“一个小时内,把厨房收拾干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凌总。”
白芫趴在一地鲜血中,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脸上却干净得像在鲜血中盛开的鲜花。
“走吧,我送您回去休息。”
面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母亲,凌赫南的态度稍有缓和,嘴角却还是抿得很紧,像被什么事困扰的模样。
唐婉心中越发得意,伸手扶住额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缺少家教?实在是让人头疼,南南,妈妈累了,就不要叫我起来吃早餐了,我气都气饱了。”
凌赫南面无表情,冷哼一声,“早就说过让您不要管她。”
唐婉唉声叹气,“可谁让她是故友的女儿呢,我总是想拉她一把嘛。”
“这种垃圾,死了活该。”
“南南,你别这样说嘛,阿芫其实还是……”
“够了,我不想听!”
母子俩咄咄逼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白芫坐在一地狼藉中,看着自己被刀划伤的手指发了一会儿呆。
做人真难,做一个被变态盯上的卧底,更难。
不满归不满,白芫调整好心情之后,还是乖乖爬起来收拾厨房。
至于早餐,她是不可能做的,死也不可能沦落到被人瞧不起,还要给人打黑工的家庭主妇。
“白小姐,夫人让您赶紧做一份简单一点的早餐,少爷等着上班呢,请您快点。”
老管家的态度比沛若清在的时候好了一点,可举止称呼之间,还是一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