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受害人凌道理,他也是你杀的?”
白一南表情严肃,死死盯着何淼的眼睛。
听见凌道理这三个字,何淼桌子
似乎是想起了某种恐怖的画面,她的眼角克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抬头,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说:“对,是我杀的,人全部都是我杀的,宋好,万桥桥,还有凌,凌道理,他们通通都是我杀的,我是凶手,你们杀了我吧。”
“行了,先把人带下去吧,有什么事下船再说。”
白一南看了何淼很久,最后猛地挥挥手,不等有人进来,他自己却先站了起来,起身就往外面走。
白芫早守在门口。
何淼的证词,她从监控中早就看见了。
“老舅,何淼在撒谎,她根本就不是凶手,人不是她杀的!”白芫表情激动。
白一南看了她一眼,“滚蛋,有你什么事,给我乖乖回去当你的小女仆。现在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指向她,她究竟是不是凶手,瞪下了船自有定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M..
“可是,下了船凶手就跑了啊!”
“你老舅又不是吃素的,放心吧,跑不了。喂,是我,白一南,什么事?”
这时,白一南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便不耐烦地冲白芫挥挥手,让她赶紧走,别耽误刑侦队办案。
“白一南!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滥杀无辜!”
白芫气得在后面大叫。
看白一南的样子,他这是打算听信何淼的一面之词,把她定为案犯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明明不是白一南的风格啊?
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白芫心里疑惑不已,本来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白一南头也不回,压根就不搭理她。
而不到一个小时,事情果然就如白芫猜测的那样发生了。
白一南当众宣布抓到了Y字杀人案的凶手,现场所有人解除嫌疑。
而后他又宣布海凌号马上就会启航,将押送嫌疑犯上岸。
届时,所有人做完笔录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船舱里很快响起欢呼声。
自从案发以来,这船人被闷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早就恨不得回家,白一南这个决定可谓是万众归心,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白芫看着面前热闹的场面,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周一末愣了愣,也跟着她走了出来。
甲板上空无一人。
两人站在海风中,一时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白芫问道,“周一末,你当时就在现场,你觉得何淼是凶手吗?”
周一末叹了口气,“阿芫,是不是凶手又能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一船人先送回去。”
“你都不知道,白队这几天顶着多大的压力办案,船上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每天打电话投诉,还给电视台打电话,时间久了难免会出事。”
“上头也一直在给白队施压,他也是没办法,总不能一直把这些人关押在海上吧?”
“其实,四十八小时早就已经过了,白队要是再不识趣,回去他这个刑侦队长的位置就要做到头了。”
“总之,先回去再说吧,又不是最后的定案,就算回去了,也是能够翻案的。”
“翻案?”
白芫无声地笑了笑,“就这么一千号人都找不到那个凶手,你认为下了船就能找到了?”
“那你想怎么样?”周一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看出了白芫的异常,便主动询问她的意见。
周一末太了解白芫了,每一次她有主意之后,就会有这样的表现。
白芫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抿着双唇不说话。
她想怎么样?
她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干净,杀人就要偿命,血债血偿。
但,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相比白一南他们这些在职的警队人员,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卧底能做的事太少了。
周一末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嘴角几度张合,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当天晚上,白芫一个人悄悄潜进4001号案发现场。
她打着手电,在房间里四处查看。
只要能找到何淼不是凶手的证据,白一南就没办法把人带走。
结果,还没看个明白,她就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有人来了!
这个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不是警察就是凶手!
白芫心下一惊,赶紧熄灭电筒,躲进衣柜。
等了一会儿,房间里突然响起周一末的声音,“阿芫,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片刻后,白芫从衣柜里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周一末笑道:“我们俩谁跟谁,就你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还能瞒得过我?你是来找线索的吧,为了替何淼翻案?”
“你觉得凶手是谁?”白芫不答反问。
周一末无语,“这我上哪知道去?”
白芫看着周一末的隐藏在阴影中的脸,淡淡道:“我看过凌道理的案卷,他尸检的情况跟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白芫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凌道理确实是被人捅死的,这一点何淼没有说错。”
“是啊,我看过现场,凌道理的尸体当时倒在血泊之中,胸口直直地插着一把水果刀,显然这就是致命的伤口。”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她说错了一点,这只是凌道理一案的线索,并不是宋好案和万桥桥案的。”
“第一,当年的万桥桥案,我是第一目击人,桥桥是死于失血过多,而且她的胸口没有伤。”
“第二,宋好是死于窒息,而不是胸口的那个伤口,水果刀是后来插上去的,宋好真正的死因是窒息。”
“这又能怎么样呢?”
周一末看着白芫,表情很无奈,“阿芫,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该学的知识我们在警校时都学过了吧?”
“那你应该知道,一般来说,犯人激情杀人后情绪受到刺激,也是有可能记错细节的,更何况,何淼杀了那么多人,前后经过好几年的时间,记错了三年前的细节,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是,无可厚非。”
白芫面无表情点点头,“但是,还有一个细节何淼没有说。”
“什么细节?”
“凌道理受虐的过程和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