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派出去的心腹,在裴义的安排下,顺利从府衙打听出些消息。
寻着这些蛛丝马迹,又派人去瑶光寺问了问,才探听出孙氏那日进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苏老夫人听着心腹回来报上的内容,脸上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后院里的弯弯绕绕,她比谁都清楚,这会黑沉着脸,派人去翠微阁把孙氏夫妇叫过来。
孙氏在来的路上,眼皮就一直跳,心道苏老夫人什么事情还要夫妻二人都去春松苑。
刚进去,就见老太太坐在紫檀木雕花罗汉床,床上的茶桌上压着一张信纸,孙氏以为是苏知柔来信,以为女儿在将军府是不是被人欺负。
孙氏笑着请安,可目光却是没离开桌上的那张信纸。
见老夫人没开口,孙氏一脸担忧的问:“母亲,可是柔儿来信了?是不是将军府四公子又让她受了委屈?”
苏老夫人面上一哼,张口骂道:“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顾着大丫头的事,是不是其他姑娘的死活你都不放在眼里?”
孙氏一听苏老夫人这话里有话,当即就反驳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柔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要多关心的,其他姑娘也都有妯娌照顾,我操什么心啊!”
这话要是正常听来,这是有道理的,一来孙氏并不是长房当家,不需要管着府里的事,其他姑娘也都有母亲照顾,轮不上她插手其他院里的事,可她忘了,苏知黎是个没有娘的。
“苏家让你人前体面,就是养出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苏老夫人指着孙氏的鼻子骂道。
一旁站着的二老爷听着苏老夫人一进屋,就对着自己媳妇一阵怒骂,不由分说的问着:“母亲这是怎么了?云琼做错了什么事,让母亲这么生气。”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直接把苏老夫人的怒气点燃了,直接连带着他一起骂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货!你自己看看!”
说着话,苏老夫人把压在桌上的信纸,团了团扔在二老爷的脸上,纸团从他脸上弹开,掉到地上又滚出去好远。
二老爷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儿子,以前也娇惯着长大的,还从未被她娘这么指鼻子骂过这种狠话,当时被吓得不知所措。
看见滚到远处的纸团,二老爷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走了几步捡回纸团,又快步站到孙氏旁边,这才把揉成团的纸团打开。
还没看完,这拿着纸团的手就震惊的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扭头看向身侧的孙氏。
孙氏见自己的丈夫眼底透露着震惊,失望,心底大惊。赶忙伸手抢过他手里的信纸,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眼,便知道上面写的是黑山寨土匪的事。..
孙氏全部看完上面的内容,直接大哭跪到地上喊道:“三姑娘的事情,跟儿媳没有关系啊!都是官府子虚乌有猜测的,不能因为我柔儿嫁进将军府,就能只认是我买通人去绑架她吧!”
“你还敢狡辩,你说你要去瑶光寺进香,我问你,门房说你一大早便出门了,为什么山里的住持说你下午才到?这中间几个时辰你去干了什么?非得叫我严刑拷打你身边的嬷嬷你才肯承认吗?”苏老夫人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怒吼。
“可儿媳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时辰,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孙氏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继续狡辩道。
苏老夫人直接拿起茶杯摔在地上,大骂道:“你若是还想要脸面,就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直接把你送进官府,让他们判了你的刑。”
孙氏立马噤声,她知道老夫人是不会把她送进府衙的,因为此事闹大了,都会知道苏家有个恶毒的夫人,那么她的女儿也会跟着倒霉。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为了她嫁到将军府的苏知柔,还有年纪还小的苏知薇,她也绝对不能去官府。
她知道今天老夫人还能把她叫到跟前,就意味着是要关起门来解决此事,她跪在地上,低着头不作声。
苏老夫人见她不再争辩,看向二老爷厉声说道:“孙氏心术不正,孙家是留不得了,你写封休书,把她送回孙家去!”
孙氏一听,直接跪着移动到老夫人腿边,嚎啕大哭的喊道:“母亲,您不能这么做,这么多年我为苏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二老爷从小到大就不敢忤逆老夫人,这次看着孙氏跪地求着母亲,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苏老夫人斜视着一脸不屑的说:“今日我留你在苏家,来日你还指不定又做出多大的祸事,苏家留不得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孙氏见苏老夫人已然做了决定,眼底突然迸发出一股怒意,冲着二老爷便大骂:“我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蠢货,从娘家不知道贴补了你们苏家多少银子,现在你们觉得我在娘家不得用了,就想把我打发了!”
苏老夫人见她肆无忌惮的露出这幅脸面,便厉声喝道:“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柔丫头此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孙氏这才放弃挣扎,跌坐在地,呜呜的哭着。
嬷嬷拿来了纸币,二老爷犹豫的看着苏老夫人,在得到她狠狠的一计眼之后,乖乖的把休书写好。
此事当晚便在苏家传开了,二房休妻的事情。
最高兴的就是大房王氏了,这么多年被孙氏压过一头,如今她被休离苏府,放眼整个苏家,除了老太太以外,她便是苏家当家主母了。
只是有一点她一直疑惑,孙氏因为犯了什么事被老夫人逼着二房休妻。春松苑那边知情的婆子嘴紧的丝毫问不出来,索性因为孙氏走了,她也高兴的不在追问。
莲星一进屋,朝屋内打扫的小丫头说:“去后厨看看,给姑娘炖的鸡汤好了没,好了去端进来。”
小丫头放下手中的掸子,冲莲星一伏,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莲星解气的冲苏知黎说道:“姑娘,二老爷把孙氏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