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快要日落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身上像镀了一层亮,配上他俊俏的面孔,让人移不开眼。
还没等走进书房门口,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身折回,坐在院里的石桌边。
“南风,去后院把姜卿卿带过来。”他冷冷的出声说道。
不一会,姜卿卿跟在侍卫身后,随行的还有她的丫鬟春柳跟在她的身侧。
这两日姜卿卿被禁足在后院,但王府上下并未有人苛扣物品,所有日常起居的用品,也都是按照府内侧妃的标准照常供给。
今日穿了一件黄色立领花纹直缀长裙,虽说没有圆房,但春柳还是给她梳了一个妇人的头髻。
姜卿卿在大婚当日差点被裴义拧断了脖子,从领口那看去,还有青紫的淤青没有褪去,又因这几次受到惊吓,虽涂了厚厚的脂粉,仍看得出憔悴的脸庞。
“臣妾见过王爷。”姜卿卿盈盈一拜。
“奴婢春柳拜见王爷。”春柳跟在姜卿卿身后,小声的说。
主仆二人走到近前朝裴义行礼跪拜。他之所以答应远伯侯放过姜卿卿,一来是不想苏知黎嫁入王府中,后院还有别的女子。二来是远伯侯此人为人正直,心系百姓,在位时辅佐先帝和当今皇上两朝,并没做出未祸害百姓的事情。
裴义抬眼看了地上跪着的主仆二人,冰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扶你家小姐起来,坐着说话。”
这几日被裴义禁足在了后院,自己不管是大哭大闹,还是用银子打点,都未曾能出的了院门。
姜卿卿眸中亮了亮,不知裴义这次喊来自己是为何,但从府里下人嘴里听说,昨日父亲派了马车接自己回门,被王府的人打发回去了。
心中不禁想到,是不是父亲派人来王府施加压力,才使裴义转变态度?今日肯正眼瞧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姜卿卿脸上挤出一抹淡笑,又假装故意轻咳两声,柔弱的开口:“王爷今日肯见臣妾,是有什么事吗?”
一阵春风吹来,吹的院内的竹叶沙沙响,裴义刚想开口说话,紧蹙眉头看着姜卿卿不满的说:“这是扑了多少粉?”说完嫌弃的拿起帕子掸着衣袖。..
姜卿卿听完顿时羞得脸红脖子粗,可也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狠狠握紧袖中的拳头,眼眶微红。
在侯府,何曾受到过这种羞辱,眼前俊朗的男子,对自己一丝感情都没有,甚至眼底满眼的厌恶。
姜卿卿面色涨红,小声的说道:“臣妾这几日忧心思虑,睡不好觉,整个人憔悴不堪,王爷今日召见臣妾,怕王爷看见我这等样子厌烦,便让春柳多上了一层粉。”
说完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痕,又忍不住窥探裴义的表情。
裴义根本没有理会姜卿卿话中的意思,今天叫她来院里叙话,也是为了今日答应远伯侯的事情,安排她离府的。
“远伯侯今日求本王放过你,本王念在远伯侯一生政绩,答应他送你出府。”裴义看着姜卿卿冷冷的说道。
姜卿卿一听裴义要送自己离开王府,突然站起身,提起裙子走到他面前,直接跪地叩头,情绪激动的说:“臣妾已经嫁入王府,臣妾不走,不管以后在王府是生是死,臣妾只求留在王府里伺候王爷。”
裴义听完她的话拧眉,面上已然显露不悦,冷淡的说:“嫁入王府,你和我没有拜堂,算不得夫妻,本王后院根本不需要你,如果不想走,你就等着明日当个尸体,被人抬出王府吧!”
姜卿卿突然被他厉声呵斥吓住,但她心里知道,此次若是自己同意离开王府,是万不能继续待在帝都,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着裴义了。
她想赌一把,跪直了身子,抬起头看着裴义,下定了决定一般大声的说道:“王爷,臣妾对您一片痴心,不管明日如何,臣妾只求留在王府,哪怕王爷不愿见我。”
看着裴义并没有因为自己对他的爱意而改变主意,姜卿卿直接大喊道:“若是王爷执意要送臣妾出府,臣妾今日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院里,就算做个孤魂野鬼也要守着王爷!”
说完就真的要起身往院子里的石柱撞去,春柳直接起身拦住她,焦急的喊道:“小姐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南风在一旁看着姜卿卿这般,心里意外这侯府之女竟是对自家王爷用情这么深,可王爷的心思都在三姑娘身上,哪里留给她半分。
正心里感叹,听见裴义命令道:“这事容不得你,我原本以为你会乖乖听话配合,看来你是不愿意了。南风,喂药。”
春柳一听,拦住抱住南风的小腿,大喊道:“王爷,求您放过小姐吧,奴婢会劝小姐离府的,王爷!”
南风被春柳抱着小腿,根本走不了,无奈的对着地上大哭的春柳说:“王爷没有要你家小姐的命,这是弹指嘴,吃完昏睡屈七日,待你家小姐送出城去,侯爷会给她服用解药。”
春柳听完握紧小腿的手稍稍松了松,姜卿卿站了起来要往院门外跑,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去路,春柳在身后悲痛的哭道:“小姐就听王爷和侯爷安排离府吧。”
南风大步流星走到姜卿卿面前,捏住脸直接把药喂进了嘴里。还没等她继续大闹,整个人瘫软在地。
春柳大喊急忙跑了过去扶住姜卿卿,哭的一塌糊涂。
南风指挥了两名侍卫,送姜卿卿主仆二人回后院,等候王爷安排侯府的人暗中把人接走。
“南风,派人到侯府送去口信,明日子时,让远伯侯来王府接人。”裴义冷漠的眸底,深不见底。
天色渐暗,竹林树影斑驳,已经看不到院墙角落。姜卿卿被带走后,院里又恢复往常一样的安静。
南风刚走出院内,又急忙转身,小跑两步走到裴义身侧,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三姑娘在百香阁,见的人是将军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