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昀林本就是韩国公府的世子,亦是将来的韩国公,故而对于此次拿下蛮夷,尤其是一箭射中了蛮夷的二王子,大大的动摇了敌方的军心,这才乘胜追击攻下蛮夷,更是军功一大件。
当真是英雄魄气,锐不可当。
又是栀栀的弟弟,还是忠心的保皇派,宋蔚可谓是极其满意的。
栀栀便是韩悦伊的闺名,只是两人成婚数年,宋蔚似乎从未这般喊过韩悦伊。
由于韩昀林的身份已经足够尊贵了,故而宋蔚本打算赏赐给他真金白银的,到底谁都不会嫌房内的银子太多不是?
还有就是盛京中两成的铁骑兵的掌管权也打算赐给韩昀林。
不曾想,竟会被他一一回绝了。
七月二十六,班师回朝。
盛京六街三市,哄闹一片,两排的酒楼茶馆纷纷挤满了人,迎面而来的是此次大将的莫将军,紧随其后的便是意气风发的韩昀林,以及面色沉稳的叶旭攸等人。
“世子殿下,还未娶妻吧?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韩世子可是心中怀有家国情怀,无心婚事,你瞧,此次重创敌军王子的不就是世子殿下吗?”
“阿娘,那一位就是世子殿下吗?”
“爹爹,来日孩儿也想骑着大马,瞧着可威风了!”
.....
金侗街的一家酒楼的二层,雅室里的窗子正半开着。
往日在雅室还能有一分清静,但今日显然无论何处都是热闹嘈杂。
在一层观望的大多都是百姓与商贩,至于在二层窗子望着下面骑马游街的一般是官宦子弟,至于雅室的,则是未出阁的姑娘亦或是身份尊贵而不愿被人知晓的女子。
外头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都不曾影响到雅室里的女子。
雕花窗半合,靠着一位苏绣月华锦衫的女子,发髻上的羊脂玉茉莉簪,不施粉黛,眉目冷淡,显得整个人纯白又清冷。
终于,在街市的尽头,一匹匹健壮的骏马威风凛凛的朝着金侗街的正宫大道上来,骏马两旁是整齐有序、穿着战甲的将士,锋利而冷白的刀在金乌的照射下,显得寒蝉冰冷,令围观的人不禁退了几步,好叫他们可以顺利通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鲜衣怒马的韩昀林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能怪大家最先注意到他,毕竟韩昀林前方的是年迈威武的莫将军,到底有些年岁了,身后是叶旭攸,也是个俊俏的郎君,但是肤色是健康的麦色,显得沉稳,甚至是冷淡。
而中间的韩昀林,白的不像是个从青州回来的公子,春风满面,笑容不断,叫谁都知晓韩世子的心情极为不错。
尤其是让围观的百姓们,不禁也被这笑意渲染,眉眼弯了又弯。
姜雎的视线轻轻的落在下面的韩昀林身上,看着他笑得那般肆意又轻狂,一双杏眸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并未受伤。
最后才将目光再次落在韩昀林的脸上,眼中漾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万千柔情。
口中喃喃自语,声线更是浸过九天灵泉般的动听,“真是个傻子。”
也不知是姜雎的目光停留的太久,还是心有灵犀,韩昀林若有所思的抬头,望向半合的窗内,却只瞧见了淡紫色锦衣的一角。
韩昀林的明暗变化不一,唇边的笑容愈发的上扬的趋势。
而御书房内,又是另外的一番场景。
宋蔚不明白自己的皇弟怎么忽然来找自己了?
即便自己询问缘由,元慎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此,永瑞帝宋蔚表示十分的不屑,还饶有兴致的叫一旁的公公看茶,云淡风轻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宋蔚真是不理解元慎到底在忧心何事。
再大逆不道的事,他不是都做过吗?
无论是费尽心思娶了叶氏作为王妃,还是现在独宠叶氏一人,亦或是开设了女子书院等等......
故而宋蔚自认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相信无论元慎道了何内容,他都不会诧异的。
于是,宋蔚心中猜疑不断,面上则是沉声静气,不时的瞥着宋堇。
终于,宋堇掀起眼皮,轻笑着对宋蔚道,“皇兄,男婚女嫁实乃常事是吧。”
“这是自然,你怎问这般常人都知晓的问题?”
“无论是何等身份,只要是女子未嫁,男子未娶,便可成婚,可对?”
“若是双方都相看过了,父母皆同意了,那便可成婚。”
话都讲到了这份上,宋蔚多多少少也感到不对劲。
元慎这是问了什么问题?
男子未娶?
那他口中的公子想必应当不是他自己?
忽然,宋蔚灵光一闪,莫非讲的是辰安?
莫非辰安有心仪的女子了?
且这名女子身份卑微?
导致两人们当户不对?
也是,青州能有什么名门贵女?
永瑞帝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宋堇还不知面前面色沉稳的宋蔚究竟想了什么,只当他可能隐隐猜到了辰安那里。
但还不够,只有永瑞帝还不够,还需要一些政策......
前世的辰安为了皇室可谓是尽心尽力,但对于自己却是一生不得所愿,最后剃度出家,真是叫宋堇每每念起,心中都是无尽的歉意。
......
班师回朝,光宗耀祖。
永瑞帝的赏赐也是按照军功一一颁布下去的,却唯独漏掉了韩昀林。
韩国公府内,俞氏不时的就吩咐膳房的人多给韩昀林准备些滋补身子的药膳,亦或是给韩昀林炖圣上赏赐的几十年的灵芝。
到底去了几年,瞧着瘦了不少,叫俞氏心疼不已。
至于圣上的赏赐,俞氏心中也有数,毕竟身份上已经无需再往上了,接下来圣上应当会赏赐一些奇珍异宝之类的。
午后,俞氏也没去寻韩昀林,想着叫他自己好好歇息。
不曾想,本该在房内的人,却在姜府外一个侧翻身,进了左都御史府。
这是韩昀林在年幼时,经常干的事,但也是在姜雎十岁之后再也不曾干过的事。
几年没见她的思念,都快把他压跨了,尤其是在知晓了她与宋茂和离之后,韩昀林第一回感到老天竟这般玩弄他后厚待他。
他也清楚,这时候不会有人在祝谙园内。
而她此时,却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