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途中,只需顾着宋韵即可,再加之宋韵时常坐在马车里就睡了,故而倒是快了不少,能减少一两日回到盛京
白日里赶路,夜间便在客栈里歇息。
三月二十三,午后未时就到了盛京,再过一个时辰多便到了恭亲王府。
回去的时候恰巧到了晚膳时间,宋堇便与宋韵一道用膳,少了一个人,显得分外的冷清。
宋堇也几乎没有与宋韵独处过,故而在晚膳的时候,宋韵倒是欢欢喜喜的吃着秋露夹来的饭菜,宋堇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韵圆溜溜的大眼弯了弯,吃得很是欢喜,斜着眼,悄咪咪的看了宋堇一眼,小嘴里的饭菜也是吧唧吧唧的吃得极香。
宋堇一眼便瞧了出来她的小心思,轻笑了一声,也不拘着,伸手夹了一小块鸡肉到宋韵的小碗里。
鸡肉是蒸好的,只加了一点盐,纯纯的香味,又鲜又嫩,对于宋韵这样的孩子最是适合不过了。
当然,宋堇也知晓,他的女儿也是喜欢这种鸡肉的。
宋韵笑得很是可人,在咽下口中的饭菜后,奶奶的对宋堇道了一句,“多谢阿爹,韵儿还想吃蜜饯橘子。”
边说还边指着宋堇面前不远处的小碟子,正满眼期待的盯着宋堇。
往日宋韵用膳的过程中,也会吃上几块蜜饯,叶姝攸也不会反对。
毕竟孩子懂事,每每吃了两三块都便不会主动再要了。
听见宋韵毫不拘束的模样,更是撒娇般跟他要蜜饯,宋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泡在了蜜罐里,笑着拿了一块蜜饯橘子给了宋韵。
晚膳结束后,宋韵便被秋露带着去小花园拿散步消食了,而宋堇则回到了书房处理事务。
首先是三书六礼。
书房内,是赵洵海与舒氏都在,宋堇在吩咐他们相应的事。
聘书,礼书,迎书。
其中礼书的名单交给了舒氏与赵洵海一同来办。
按照大宋皇室的王妃礼节来办,甚至按照宋堇话中的意思,要准备再多抬二十箱,给予叶姝攸足够的重视,亦或是偏爱。
接下来的置办则是两人分工合作,舒氏负责六成,而赵洵海负责剩下四成。
至于六礼,其中的纳采、纳征这些需要在陈国才能进行就先放着......
宋堇几乎都不曾过问府上的财务,最近几日倒是因为婚事而认真查看了一番。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自己也被吓到了。
他出生皇室,自小绫罗绸缎,身为皇子,自然是不缺钱财的。
年少时也替先皇办过不少事,因为他的身份足够尊重了,故而先皇一般就是赏赐奇珍玉石亦或是真金白银。
弱冠之后,他暗中做皇兄的刽子手,皇兄也都是流水似的赏赐进了府。
单单是舒氏叫了几十个小厮整理都花了五日,都还未整好,宋堇等不及了,直接叫舒氏把整了六七成的名单先呈现上来。
去年的那场姨娘的聘礼,原来不过是小小的一处。
在恭亲王府内,宋堇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过。
不仅是去陈国期间残留下的公事,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大婚一事。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一些宋蔚的心腹,也知晓了恭亲王即将大婚,面对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众人在心中是惊叹不已,而面上便迅速的反应过来。
先是由左都御史姜章明出头,问了一句王妃的身份,在得到是邻国陈国的谢府上的人,后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面前龙椅上笑得满面春风的男子正等着他们的反应。
从太后娘娘自此关闭宫门后,显然不会参与此事了;而圣上就更是偏向恭亲王了,但此时,看圣上的面容,似乎是极为满意的模样。
谢府,谢丞相府上的小姐......
得到答复的几名臣子在御书房内面面相觑,其实心中有了答复。
论身份,是足够的。
论才貌,想必也是不差,不然圣上也不会这般满意的模样。
也不想直接点头,显得太过谄媚,一旁的史官象征性的开口,“不知这位姑娘的生辰八字是否与殿下合?”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点头附和这个问题。
既然身份上过得去,自然也不触圣上的霉头。
接下来的事,便是永瑞帝与他的臣子们各自笑笑,闲话家常的过了这个话题。
等到时辰到了,臣子们前脚刚踏出御书房,后脚便是宋蔚笑得发僵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一侧的公公忙地添了热茶,生怕叫宋蔚不高兴。
宋蔚冷哼一声,叫身旁伺候的人都退下,只剩下松公公一人。
御书房内沉默得可怕。
忽然,宋蔚气得直接叫骂,“朕竟然因为这事还要给那些臣子陪笑!元慎怎会对那名女子这般上心!”
“是天仙吗?啊!叶氏是天......仙吗?”
宋蔚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叶姝攸的面容,口中的话语到后面就是一卡一顿了,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法否认这骂出的话语......
也是,若是没有这般的相貌,否则元慎怎么会这样偏爱她......
那岂不是说元慎是好色之人?
不,元慎也不是......
宋蔚一时话卡,嘴唇哆嗦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气得不由地拍了拍眼前的书案。
大婚后,若是没交元慎给他看几个月的折子,他就不叫宋蔚!!
哼!
此时的宋堇以为,他的一生会这般顺畅的时候,不曾想,后来的事却叫他再也不曾笑过。
......
陈国谢府,归和轩。
近几日叶姝攸身子不适,本以为只是月事致使的疼痛,毕竟每月月事的时候最是不适。..
但实在是疼痛难耐,便叫了外头的大夫进来分一点药来缓解疼痛。
前几日,陈国的老皇帝驾崩了,故而新帝登基,作为皇后娘娘的母族自然也是十分繁忙。
由于先帝驾崩得有些突然,故而致使府内人手不足,不少苑落都分出去多名小厮婢女去前院帮忙。
阁内,老迈的大夫帮叶姝攸诊脉,只有叶姝攸一人在此,春溪则在灶地看守着给叶姝攸熬的中药,怕有人下手,至于赵罗泽则在外头守着。
只要有一点不对,便可冲入阁内。
叶姝攸的脸色有些苍白,隐约的疼痛叫她不得已攥紧了衣襟。
白发徐徐的大夫脸色平静,眼神微闪,没过多久就收回了手。
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他面前的女子骤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