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乔生的讲述后,宋苒终于弄清了郝班主被杀一案的始末。
她对神秘人的身份很感兴趣,遂问乔生:“你对那个神秘人了解多少?”
乔生摇了摇头:“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戴着箬笠,我只知道她是个女子,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顿了片刻,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记得她的右手拇指处,好像有一个豆粒大小的黑痦子。”
宋苒默默记下了这处特征。
“好,如今事情已经明晰,杀人偿命,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你弟弟,我会派人好好教养他,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
听到宋苒的保证后,乔生当即跪倒在地,对着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妃,我弟弟以后就拜托您了。”
“不必客气。”
宋苒看向郝平,温柔一笑道:“我还有一事不解,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郝平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演出纸人放火这出戏的?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郝平愣了下神,绞了绞手指。
乔生在一旁满脸惊讶:“什么纸人放火?弟弟,你都做了什么?”
郝平怯怯的开口:“哥哥,我收到一张纸条,那上面说只要我放火烧了那畜牲的灵堂,再对外说是鬼神作祟,就会帮忙把你救出来。
我为了让人以为真的有鬼祟,便利用纸人变了场戏法,制造了一场大火。”
说完,他看向宋苒,一脸抱歉:“我没想到百姓会把纸人放火的事,栽赃到您的身上,对不起。”
“没事,”宋苒释然一笑,“写纸条的人故意引导你这么做,为的就是陷害我,所以你没必要自责。
对了,那字条你还留着吗?”
“嗯,我一直藏在身上。”郝平从腰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递给了宋苒。
宋苒打开后,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眉心蹙成了一团。
这字迹……
她好像在哪见过。
——
回到摄政王府后,宋苒将调查到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穆行疏。
穆行疏听完,却是心事重重。
这一连串的事件皆是冲着他家夫人而来,那个神秘人一日不除,夫人很可能还会遇到麻烦,必须尽早揪出那人。
宋苒和穆行疏想到了一处,她很好奇:“你说那神秘人会是谁呢?”
“把那张字条给我看看。”
宋苒拿出纸条,交给了穆行疏。
穆行疏仔细看过后,沉默了良久。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吩咐霍幽:“去库房,将世子百日宴那日,宾客送来的喜辞都拿过来。”
东崎有个习俗,宾客参加小孩子的百日宴,要带上亲笔所写的“喜辞”,以示祝福。说白了,这“喜辞”就类似于后世的寄语。
“是。”
等霍幽下去后,宋苒恍然大悟:“你是想看看那日来的那些宾客中,有没有和字条上字迹相同的人?”
穆行疏点头。
“可你怎么断定写这字条的人,会在那些宾客中呢?”
“不能断定,只是排查一下可能性。”
宋苒:“……”
很快,霍幽就将宾客写下的喜辞都呈了上来。
穆行疏只挑女子写的喜辞看。
因为他发现字条上字迹的笔法极为阴柔,当是女子所写。
查看一阵后,穆行疏突然停了下来,“找到了!”
“我看看,”宋苒接过喜辞,那上面的字迹,的确与郝平收到字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看了眼落款上的名字,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居然真的是她,顾茗依!”
穆行疏面无表情,声音冰冷道:“我曾说过,只要她再动妄念,想要害你的话,我绝不会饶过她。看来,她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宋苒有些犹豫:“她毕竟是凉国的公主,若是真动了她……”
“凉国公主又怎么样,她既然嫁到东崎,就是这里的子民,做错事一样要承担后果。”
穆行疏心意已决,吩咐霍幽:“你带人去趟闲王府,把闲王妃抓起来,顺便再查一查她的丫鬟中,是否有右手拇指处长着黑痦子的人。”
“是。”
——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顾茗依被带到了摄政王府。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那名右手拇指上长着黑痦子的丫鬟。
顾茗依见到穆行疏,依旧端着架子,沉声质问:“本宫好歹是你的皇婶,你派人把本宫绑过来,简直是大逆不道。”
穆行疏脸色阴沉的看着顾茗依,反问:“本王绑你过来所为何事,你当真不知?”
顾茗依怔了一瞬,语气弱了半分:“你找本宫所为何事?”
穆行疏朝霍幽递了个眼色,霍幽会意,将那名丫鬟推到顾茗依眼前:“闲王妃认得这个丫鬟吧?”
“她……”顾茗依脸色一变,“难道……你们已经……”
宋苒站起身,将郝平给她的字条举起来,笑道:“闲王妃,这张字条你可认得?”
顾茗依抿唇,不接话。
宋苒也不恼,把顾茗依写的喜辞拿起来,“闲王妃,你看这两张纸上的字迹,是不是一模一样啊,这可都是你亲笔所写啊。”
“胡说,”顾茗依急着狡辩:“本宫只写过喜辞,那字条上的字不是本宫写的。”
宋苒轻笑,“事到如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却还要狡辩,当真不知悔改。那么接下来,摄政王要做什么事,便都是你该承受的了。”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你若是肯如实交代,可以留你一命,现在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丫鬟想都没想,当即磕头道:“求王妃不杀之恩,奴婢愿意交代一切。”
“很好,说吧。”
丫鬟指着顾茗依,咬牙道:“是闲王妃命奴婢找人编纂了诋毁您的那出戏,她又让奴婢把这戏本子交给南枝坊和德喜楼。
也是闲王妃,让南枝坊的一个戏子杀了郝班主,嫁祸到您的头上。
还有,闲王妃还写了个字条,让奴婢交给南枝坊的一个小戏子,让他搞一出闹鬼的把戏,污蔑您的名声。”.
宋苒见这丫鬟还挺识趣,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全交代了,淡淡道:“好,你既然选择弃暗投明,那就留你一命。”
“多谢摄政王妃。”
顾茗依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丫鬟,骂道:“你个卖主求荣的贱婢,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出卖本宫。”
“王妃恶事做尽,是该大白于天下了。”丫鬟直接回怼。
这时,穆行疏开口了:“闲王妃,如今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要说。
本王曾念在你是凉国公主,秉着两国修好的份上,饶过你一次,可你却不知悔改,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顾茗依故作强势:“本宫乃凉国公主,亦是闲王妃,你敢对本宫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