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西风大教堂内。
琴、芭芭拉、凯亚、秦楠等人相聚于此,但气氛却是肉眼可见的凝重。
“噗啊!”
秦楠面色苍白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在其身前,则是昏迷不醒的『浪花骑士』。
原本如美玉般滑腻的白皙的肌肤,被污秽诡异的黑紫色斑点取代,几乎覆盖了整个身体。
“秦楠!你没事吧!?”
“…我还好,只是……”
面对芭芭拉的问候,秦楠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撑起身子。
昨夜,他本待在骑士团的审讯室内,面对着某个骑兵队长的审问。
然后,因为仙力之间有所联系,他可以很轻易地感知到,优菈身上的符箓破碎了。
来不及思考,秦楠一道雷电劈碎墙壁,在凯亚愈发阴沉的眼神中奔向远方。
等到秦楠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些战斗的痕迹,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优菈。
“啧……这并非是寻常的毒素,掺杂着魔神怨念的气息。”
“所以我的丹药没有作用,而且……”
“以仙力强行祛除毒素,我和优菈都会有生命危险。”
秦楠说着,眼中的光芒愈发冷冽。
他不想,不愿,更不会允许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导致其他人受伤。
雷野丸等人的死,是他心中抹不掉的伤疤,而名为『多疑』之人的手段,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根据毒素的扩散程度,不出两天就会扩散至全身,侵入五脏六腑,届时神仙难救。”
“而为今之计,只有两条。”
“一是我全速奔往璃月,请来我师父——留云借风真君。”
“璃月的仙人么……”
凯亚低喃一声,旋即又道:
“璃月与蒙德之间的路程不短,若是如此,只怕时间上会有所不及。”
“况且……无异冒犯,魔神级别的怨念,即便是仙人,当真有所办法吗?”
凯亚的话语,让教堂内的气氛瞬间到达冰点。
诚然,他说的确实不错,就算留云借风真君来了又能如何……魔神级别的怨念,当真能解决吗?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师父真的能解决……堂堂仙人,有什么理由去救一个凡人?
他秦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脸皮,让自己敬爱的师父承担未知的风险。
“所以……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第二条方法吗?”
秦楠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话语中是遮掩不掉的凄凉与萧索。
话语一出,周围人先是惊诧,随即想要说些什么,又始终无法说出口,随即沉默下来。
“嗐……别担心了。”
秦楠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随即又道:
“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其他人跟着。”
“那么既然要将解药送回蒙德城,我就一定要活着回来,不是么?”
“要是他一直在骗你怎么办!?”
“要是解药根本不存在怎么办!?”
芭芭拉有些颤抖的说道,不断短短十来日,蒙德城便遭受了如此严重的灾难,甚至要胜过当初的龙灾。
“我不去的话,优菈必死无疑。”
“我若是去了,便会坠入他布下的陷阱。”
“……好毒的阳谋啊。”
秦楠感叹一声,有些泄气地坐在地上,双眼有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贝多先生……进展如何?”
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阿贝多先生寻找了一处极为隐秘的研究场所,具体在哪我们也不清楚。”
“而且……进展并不顺利,似乎进入了研制的关键时期。”
“这样啊……我明白了。”
秦楠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眼中的忧虑逐渐散去。
“我全速赶往风龙废墟,需要半日的时间。”
“所以……必须在明日正午之前,找寻到足以逆转局势的奇迹。”
…………
另外一边,风龙废墟。
作为曾经统御蒙德的暴君、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的都城,虽然因某人的缘故只剩下断壁残垣,但那呼啸的飓风,依旧让人心生战栗。
远处的山崖之上,两个身穿黑袍的人一前一后立在崖上。
一人佝偻着身子,嘴中咳声不断,在那漆黑无比的袍子之下,脸上则是佩戴着一张扭曲的恶鬼面具。
那人正是『多疑』。
而另一人,则是坐在山崖边,半边身子已经悬空,看上去危险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一般。
脸上同样带着黑色的恶鬼面具,只不过表情有所不同,左半边是泣不成声的哭泣面容,而右半边则是狰狞诡异的笑容。
冷冽的风吹拂过大地,压弯了青草,压弯了『多疑』的身子,却是压不弯他们的野心。
“喂喂喂……小多疑……”
“这么赶忙把我叫过来……有没有想我呀?”
有些戏谑的声音从崖边那人的口中传出,声音尖锐无比,难以分清是男是女。
“咳咳咳……『痴者』,你……”
话音还未落下,崖边之人的身形瞬间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再度出现之时,一只带着黑色丝绸手套的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擒住『多疑』的脖子!
“我说过……我和你们不一样。”
“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明白了吗?”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眼看『多疑』挣扎的四肢逐渐无力,那人的右手瞬间收回,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
“嘿嘿嘿……我们可是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瞧瞧你这幅模样……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呢?”
说着,那人还伸出左手,意图安慰『多疑』。
“啪!”
『多疑』将某人的手掌打到一边,随即不顾某人愈发僵硬的眼神,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名字,很重要。”
“你不想要主身赋予的名字,那就自己取一个。”
“对噢!”
“嘿嘿嘿……小多疑啊小多疑,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我……叫什么好呢……”
那人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不断用手挠着头发。
甚至到最后,黑色的手套被染得暗红,鲜血顺着发丝流了下来,显得格外诡异。
而挠头的那人则是恍若未觉,甚至更加用力的挠着头。
“叫什么……叫什么好呢……”
肉芽蠕动着,试图修补某人的身体,但却是被某人一同挠下。
“想不出来……好烦啊!!”
直到最后,血液流了一地,甚至流到了『多疑』的脚边,才传来那人惊喜的声音:
“小多疑,我想到了!”
“从今天开始,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