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你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一个念头的出现,可能就是刹那间的事情。
然后你就会忍不住地,下意识开始往一些,之前没在意的地方去想。
此时的谢兆,心情复杂。
突然开口问向眼前的人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都有些紧绷着。
二月看她这样子,一时间只觉得纳闷儿。
“什么弟弟啊?不就是一颗蛋吗。”
对于他这样的回应,她一时半会儿,也只觉得无语。
确实,当时盒子里头的,就是一颗还没孵化出来的蛋。
虽然在那颗蛋,不幸进了二月肚子里的时候,自己也懊恼了一阵子。
但是毕竟是一颗蛋,确实没看住被吃了。
但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让他再吐出来吧。
于是这件事情,自然而然也就过去了。
本来只要是孩子他妈不过来追究,谢兆就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再提起,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但是有一点,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就是那颗被二月吞吃下肚的蛇蛋,本来是活着的。
只是因为发育地没有那么快,所以才迟了一步没有破壳。
如今,谢兆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念头来。
她觉得那颗不幸,没有等到出生那一天的蛋里,本应该是有条小公蛇的。
而他可能……
并没有就这么被完全吃掉了。
看她神色怪异,安静了半晌都没在出声,二月还以为她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抬手推了推她,转头就又倒了杯水,喂到谢兆嘴边。
她愣愣地,满腹心事。
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挣扎着就要起床。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忙伸手扶了一把,跟着又问道:“是要鸡蛋吗?”
谢兆赶忙摆摆手,摇了摇头。
“我想去上厕所。”
自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喝了两杯水,还有一碗的蛋汤。
感觉自己肚子里头,这会儿都晃晃荡荡的了。
虽然是该吃吃,该喝喝了,但是想要一下子将过去,昏睡过去的四天份给补回来,倒是也没那么立竿见影。
身上还是没有太多的力气,脚才落了地,塞进了拖鞋里,整个身体就突然凌空,直接被二月一把给抱了起来。
二月:“我帮你。”
他倒是乐于助人,谢炸忍不住想到。
为了避免一个不小心体力不支,再晕倒了,干脆就没有拒绝帮忙。
不过等到被放在了马桶上,还是忍不住干净将要寸步不离,等在边上的人给赶了出去。
被这么盯着,她实在是方便不下去啊……
好在,二月这会儿还是比较配合的。
依照她的话,反手关上了厕所的门。
赶紧上完了厕所,坐在马桶上的人,便又忍不住想赶紧洗漱一下。
别的不说,已经躺了四天没洗把脸了。
刚醒来的时候,实在是顾不得这些,还是先吃了点儿东西。
现在怎么说也得刷个牙,洗个脸了吧。
为了省点儿力气,谢兆全程是坐着,完成了这一系列活动。
整个过程里,手上机械地动作着,脑子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那个声音曾经说过的话,她忍不住一一在脑海里复盘过,似乎想要找出和某个念头,吻合的地方。
也是因为不知怎么冒出来的这种可能性,整个心情,都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你好了吗?”
二月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
她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擦干净了脸上的水滴。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地将左边的耳朵,凑近了观察着。
果然,那个被咬过留下来的洞,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仍然还留在耳廓上。
“猜猜我是谁啊?”
曾经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声音,一下子就又在脑海里回想起来。
“如果二月知道,他可能还有个弟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默默念叨了一句,只能是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以至于谢兆想了半天,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二月说起比较好。
毕竟关于那个声音的身份,现在也就只是有了个初步的想法,还没到能确定的地步。
而且,如果真的就是想的这样的话……..
那么事情就变成了,二月对于他的存在一无所知,而那个声音本身,却能够很明确地感知到,二月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想来,透露着一种似乎无处不在的恐惧感。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的困惑和不安,让谢兆暂时将自己的想法放在了心底。
她想,自己一定还会和那个声音遭遇的。
事情到了眼前,不会就是结束。
二月则一直就陪在身边,仿佛日子又回到了,最初在阁楼上的生活。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想着,有一天这个人,一定要离开才行。
未来相处的时间,可能足够漫长。
是足够从眼前的这一刻开始,就养成和对方一起的习惯。
“也是到了,该正视二月存在的时候了。”她默默想着。
谢兆闲来无事坐在床上,一边摆弄着手机,然后看着二月力所能及地,收拾着家里。
同样倒霉的卜离,也跟着挨了两天的饿。
好在本来给它的喂食,就有富余。
只是几天都没给蔬果做点心,连水壶里的水都喝了个干净。
于是这打扫笼子喂食的事情,就暂时都落在了二月的头上。
“它怎么了啊?为什么我一伸手就躲啊?”
对此,他表示十分不解。
明明以前的时候,这只死兔子赶都赶不走,偏偏还爱往身边凑。
怎么几个月的时间没见,好像胆子突然都变小了。
谢兆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兔头被吞进嘴里的画面。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可能是太久没看到你了吧,认生。”
为了怕这说辞,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她顺便还解释道:“你走那天,卜离可能被吓到了,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在笼子里打哆嗦。”
二月难得伸手摸了一把兔耳朵,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喂完兔子的人脸上还带着笑,主动问还需不需要他做什么。
这一刻,靠坐在床头的人,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有二月这么在眼前晃着,其实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过来坐会儿吧。”
她说着拍了拍床。
二月过来坐下,抬眼随便看了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又有那么点儿低落的样子。
“你搬家……是为了躲我吗?”
“不是啊。”
谢兆无奈地笑笑。
听着楼上适时响起的,不知道什么掉落地板上的声音,说道:“等我们再重新找个房子吧,这次一起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