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阳就打电话回家,说中午前就带着人回了。
她也早早起了床,全家一起出动,分工合作,各自忙活起来。
家里自己养了鸡,每天都能从鸡窝里,至少掏出五六个蛋。
谢兆拿着个小瓢,一个个捡鸡蛋,然后就这么看着,突然就又想到了二月。
“它估计爱吃。”
毕竟这自家产的绿色食品。
她每次回家的时候也都会觉得,不管是蛋黄的颜色还是味道,都不太一样。
反正更好吃就是了。
等这次回去的时候,顺便也拿点儿,让它尝尝。
谢兆脑子里正想着呢,转头盖上鸡窝的那一会儿工夫,再回头来拿放到一旁盛鸡蛋的瓢,好家伙,差点以为是村里谁家养的狗,悄悄跑过来偷走了呢。
如果不是除了那几个蛋,甚至连瓢都没给留下来,谢兆可能还不会想到是它!
“二月!”
站在鸡窝前,最终是两手空空的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你把装鸡蛋的东西,给我拿回来啊!”
很快,不见了的东西就又回来了。
里面的蛋,倒是一个没剩。
吃得还挺快。
谢兆无语,不过到底也不能因为几个蛋,就怎么样吧。
再想想这两天的时间,大概也没空照顾它,也不差这点儿东西。
何况不久之后,家里就要来人了。
但是吧,教育这个东西,其实是要趁早的。
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后悔。
而且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二月还是个爱凑热闹的。
本来以为,最多是突然不见了点儿什么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至于当一家人坐在一起寒暄聊天,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的时候,衣服里头突然擦着皮肤滑过的异样触感,让谢兆顿时就慌了神。
这该不会是……二月它……
衣服下的感受怪异,倒也并不陌生。
曾经在二月还是条黑蛇的时候,就没少被缠过胳膊。
那有力的身体,在肌肉的收缩间移动,这些在鳞片的摩擦时,尤为明显。
她感觉,此时就有一条蛇在衣服里。
谢兆的一颗心,几乎是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真害怕在眼前这样的一个情景下,家里突然蹦出来一条蛇。
那可真是要完蛋了……
于是原本坐姿正常的人,这会儿看起来,倒比第一次来的准媳妇还紧张,一时间手足无措的。
明明天气都热起来了,还把身上的衣服拉起,裹得更严实了。
“二月,你干嘛呢?回去,听到没!”
类似这样的话,她在脑子里头反反复复地想着,生怕对方没接收到信息。
更有甚者,万一一个不小心真出来,到时候再回不去了,那可怎么办?
“苍天啊……”
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呀,不然你怎么派这么个东西,来惩罚我。
“你念叨什么呢?”
坐在旁边的谢妈,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示意她热情点儿。
“你也说说话呀,再去拿点儿水果。”
谢兆抬头,冲着谢阳旁边的女孩儿笑笑。
心想真不是我这个未来嫂子有什么想法,实在是眼前的情况,让她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她倒是也很想,马上从这个人多眼杂的环境里,离开那么一会儿,尽量先把自身的麻烦给解决了。
但是吧,她心里还绷着一根弦,有点儿不太敢乱动。
就怕起来走两步,再有什么东西,直接从衣服里头掉出来。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了。
指不定当场就得有那么一两个人,直接吓出心脏病来。
如果一会儿,他们看到的不是一条黑蛇,而是……
半人半蛇,不伦不类的怪物!
那惨了,更加是想都不敢想了。
“老天保佑,保佑,保佑……”心里默默念叨着。
她抓起抱枕死死按在身上,顺便拉紧上衣下摆。
然后双腿僵硬,姿势有些奇怪地,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直到拐出了客厅,回头看了一眼,她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谢兆:“二月,我警告你啊,你今天要是再不老实的话,回头我就直接把你给扔了,听到了吗!”
她这会儿是真想,直接将衣服里的东西抓出去。
但碍于对塞不回去的担心,到底还是在言语教育下,等着身上的黑蛇自己消停了,然后重新缩回,不见了影子。M..
“之前想让它变回去,还死活不愿意,现在倒好,差点吓死人。”
她忍不住抱怨。
谢兆这会儿是又气又慌,不得不躲着平静了一会儿。
然后赶忙从厨房里头,又重新切好水果,再重新端回去。
所幸,虽然经历了一个小插曲,但一整天下来,还算是平稳度过了。
直到晚上,她和小赵被安排睡在一起。
本来也没有什么,简单聊两句,然后就收拾躺下了。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谢兆的眼皮,突然就突突跳个不停。
应该……不会……
出什么事情了吧?
“最好不要!”
紧张又提心吊胆的一天,哪怕是到了晚上,关灯躺下了,不安的感觉还在支配着她。
又因为旁边还躺着,第一天见面的未来家庭成员。
生怕被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顾虑,更是让谢兆闭上了眼,却迟迟就是睡不着觉。
就怕小赵万一晚上起来,想上厕所什么的,定睛一看……
发现床上除了她们两个,还躺着别的什么东西!
可能把弟弟的媳妇儿吓跑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点儿。
她承受不起啊。
但是只要一分钟还没睡着,就不能亲眼看到二月它们,现在在干吗。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再额外嘱咐几句。
让它把该藏的,不管是脑袋还是尾巴也好,都给收起来!
谢兆的脑子里,翻来覆去一直都没消停。
直到感觉旁边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心里总算放下了那么一点儿。
可没过一会儿,有什么东西就缠住了她的腿。
黑暗中,就感到有一个沉重的分量,就这么凭空出现,几乎是压在了身上。
“……二月?!”
谢兆勉强抽出一只被压住的胳膊,探向了身上的人。
和往常不同的是,一贯温凉干爽的皮肤上,此时仿佛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气。
还有种,汗津津的感觉。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比起此时身上胳膊紧搂着,几乎让她动弹不得的人,谢兆倒宁愿像白天那样,是黑蛇出现在眼前。
至少不会这么被动吧。
那脑袋就挤在她脖颈间,说话的气息,更是一丝不落地,全都打在了她身上。
二月:“兔子……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