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堵不如疏。
何况对象还是这样的一位。
本着别再闹出,类似卜离断腿的惨案,谢兆还是决定,定期满足一下肉食动物的嗜血本能。
不过总吃鸡,显然也不是办法。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当一条蛇会上网,见过世面之后,只凭一只鸡这样的重复性菜单,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它旺盛的好奇心,以及口腹之欲了。
于是她决定,让二月自己挑。
当然,必须要提早进行教育,尽量避免将猫猫狗狗这一类,放到食品名单里去。
然后谢兆就崩溃了,当二月直指一个视频给她看的时候。
那一刻,她无比后悔,自己给出了太多的自由。
以至于让一条蛇,来选自己想吃什么。
画面里的那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耗子,在被一口咬住之后,紧接着面对的就是一圈又一圈,来自蛇身强有力的束缚。
就跟被卡在了弹簧里似得。
这辈子,她还是难得这么清晰地,听到如此连贯,又此起彼伏的老鼠叫声。
直到一个小脑袋,被吞进了大脑袋里。
最后只剩下一条尾巴,还拖在嘴边。
这是不是就相当于,人吃饭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个饭粒儿什么的?
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联想,谢兆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看着屏幕的眼神,不觉都闪烁起来。
说实话,关于老鼠的尾巴,她私心觉得,实在是可以用到膈应这样的词来形容的。
而自己,本身就害怕那一类。
本来还是耗子,蛇都怕的。
现在家里就养着一条蛇呢,亲密接触不说,还得睡一起。
这蛇,要是再吃耗子的话……
这么想想,就觉得要崩溃了。
有整条蛇都想打包,扔出门外的冲动,而不是还要睡在一个枕头里。
“那什么,这个不好吃,换一个吧。”
鉴于二月从出生到现在起,吃过的荤腥,除了鸡,就是蛋了。
所以想着糊弄一下,没准儿也就过去了。
然而,她低估了它的执着。
也没想到一条“吃播”视频,后劲还这么大。
二月眼巴巴看着停止播放的视频画面,又抬头看了看她。
“吃了,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谢兆顿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这大约就跟要把瓜强扭下来,尝尝甜不甜是一种执着了。
哪怕是不甜,好歹也能解渴。
她也很想认同这话有道理啊,然而,怎么想,又觉得实在做不到。
再看看二月,貌似也是真馋啊。
也是,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在这家里,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就一个老鼠,还满足不了吗?”
谢兆深深叹了一口气,咬牙问道:“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有了。”
二月很懂事的样子。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所幸的是,华夏大地,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啊!
当她发现还有竹鼠这种东西的时候,简直是开心地不行。
哪怕是多花点儿钱,也是认了!
因为不好运送活物,最后收到手的,就是泡沫箱里被处理地干干净净,开膛破肚后,连一根毛都不剩光溜溜的样子。
人工养殖的竹鼠,安全有保障,吃着也放心。
而且当天下单,第二天就送货上门了。
比之前网上买的裙子,到的还要早。
这么大的个头,一眼看上去就像头小猪,白白胖胖的,一定够好好吃了一顿了。.
二月蹲在箱子边上看了好半天,满脸好奇。
大概是觉得,和之前视频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老鼠吗?”
谢兆这会儿已经准备就绪,带上了一次性手套,开始把东西往外搬,转移到茶几上。
“这叫竹鼠,比一般的老鼠更好吃,更有营养,知道吗?”
虽然她也不懂,但是忽悠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
至于老鼠什么的,反正是别想了。
“来来,你先去沙发上坐着,一会儿开饭。”
她想了想,反正是二月吃的,也就不用什么起锅烧油,再回炉重造了吧。
好不好吃,到底能有多好吃,这不重要。
毕竟万一吃上瘾了,再三天两头的要,那想想也挺麻烦的。
于是谢兆直接在茶几上铺了块塑料布,然后将买来的竹鼠放了上去。
二月就在旁边坐着,尾巴在沙发下一摆一摆的。
“这么吃吗?”
它盯着眼前的东西看了又看。
经过了几天文明礼仪的教育和熏陶,眼前的这位,显然不太能接受没有筷子,直接手抓的吃法了。
谢兆:“没事儿,这个可以这么吃。”
二月伸出了那双好看的手来,轻轻地抚触在白嫩嫩,还带着几道伤疤红痕的竹鼠皮上。
它握着前后腿拿起来,抬头看她。
“你吃。”
说罢,还把整个鼠推到了谢兆眼前。
如果不是躲避及时,差点儿就碰到嘴上了!
“不用,你吃,我不喜欢吃这个。”
她毫不客气,坚定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好吃,不过此时,她是没有任何尝一尝的想法。
很多东西吧,确实也在人类的菜单上。
就像有人说,蛇是鸡肉味儿的,但不少人这辈子,估计也只会吃鸡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作为对蛇生第一顿老鼠,抱有极大期望的二月,眼前的这一餐,并没有让它失望。
孩子还是吃的挺开心的。
虽然此时谢兆在边上看着,多少还有那么点儿,不忍直视的感觉。
好在这食材已经是处理到位了的,不是连毛带血,肠子一地的画面。
不过即便这样,等它彻底将整只竹鼠,一点儿不剩全部吞吃下肚后,那整双手,连带着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能幸免于难。
尤其是白色t恤上,斑斑点点全是脏东西了。
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谢兆便赶紧又将它,往洗手间的方向推。
“先把手洗一下,打肥皂啊。”
说起来,这一身衣服也一直穿着,脏成这样,确实也该换洗了。
“你先别出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顺便洗个澡吧。”
即便是作为一条蛇,几天不洗了,似乎也有必要清洁一下,正好换身衣服。
二月配合地点点头,对于她的提议,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谢兆先进去把花洒打开,水调好。
看它要脱衣服,就转头出去拿毛巾,和一会儿换洗的衣物。
可就在这离开,还没有几分钟的间隙里,一声叫喊就突兀地从洗手间里冒了出来。
“啊”的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赶紧去看,就看到全身湿淋淋,连鳞片都泛着水光的身体,小心翼翼避开水流,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