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兆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从蛋里孵出来的小蛇,确实是长大了不少。
最初是装酸奶的盒子,现在用的是一个,中等行李箱大小的收纳箱。
即便这样看着,不免还有种似乎憋屈的感觉。
大约是平时看惯了它悠游自在,霸占着整个沙发的样子,而不是使劲仰着头,拼命要往盖子上凑。
“你现在先好好在里面待着吧,每天我会定时放你出来活动的,如果觉得难受的话,我会再上网看看,有没有更宽敞的箱子再买回来。”
虽然知道,它一定是不愿意被关着的。
不过就目前来说,这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原本养蛇的空间,好像并不需要多大才对。
谢兆之前也在视频里,看过其他专门饲养宠物蛇的环境,对应蛇的习性来说,这样貌似也并没有太多的问题。
虽然她养的,并不是宠物。
但是它也到底是条蛇。
你没有办法用人类的语言和它交流,以此规避危险的行径发生。
卜离现在情况还没有恢复,再有个什么意外,恐怕就真的要小命不保了吧。
而且哪怕是,已经把黑蛇装进了箱子里,谢兆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心。
兔笼子是怎么被打开的,到现在也说不清楚。
至于这个箱子是不是足够结实,能应付得了不同寻常的一条蛇,她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装蛇的箱子,最终被暂时安排在了,卧室的一个角落里。
那是之前卜离睡在卧室的时候,放置临时厕所的地方。
本来还想,或许可以连箱带蛇,一块儿先放到厨房或者是卫生间。
这样关起门来过夜的时候,也能更安心些。
但是再一想,还是觉得多少有些残忍了。
虽然已经开春,晚上的温度也没有太高。
蛇的话,应该是会怕冷的吧。
以往,它都是窝在沙发里的,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情况,怎么也不可能让它们,再同处一个空间里。
不过,谢兆也并不想黑蛇出事。
它毕竟不是自己养的宠物,也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于是虽然同处一室,她自己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的。
毕竟谁也不想被蛇攻击,尤其是在见识过了凶狠捕猎的一面。
“但我好歹也是人!”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优势,还是应该有点儿底气的吧。
而且在此之前,黑蛇的表现,一直也都算是很温顺了。
算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晚上关灯睡觉前,谢兆还特意蹲在收纳箱旁边看了一会儿,确定黑蛇在里面安安静静的,这才换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躺下来。
直到翻来覆去了半晌,才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会不会做梦?”
在意识迷离之际,她的脑子里,还冒出这么个念头。
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梦了。
之前的那一次,还是……
是另一枚蛋,待在自己卧室房间的最后那个晚上。M..
还记得那会儿的梦,是很舒服和惬意的。
“为什么?”
有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男性的声音。
奇怪,这人谁啊,又在说什么?
她想着想着,跟着在梦里睁开了眼睛。
以那棵四季树为中心的梦境,再次于眼前展开。
谢兆对于这个梦,梦里的这个地方,早就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下意识转头朝着四下看了看,对于许久没在梦境里出现的声音,感到有些好奇。
是的,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在梦境里,听到过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过这也只发生在,最开始的那会儿。
当时的谢兆,还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恐慌不已。
这个梦里的一切,对于当时的她而言,也都是十分陌生又奇葩的存在。
“难道那声音又出现了?”
她一边这么想着,却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因为刚才听到的几个字,似乎与最开始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一个是苍老,悠远的动静,另一个是……
“谁啊?刚刚是有什么在说话吗?”谢兆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对于她而言,整个梦境更像是自己的地盘,于是也就不会有太多不安的情绪。
即便是有像这样,突然的情况发生。
她静静等着,然后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回应。
以至于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以为是刚才的某一瞬间,幻听了吧。
然后就在谢兆放下心来,不再继续纠结是不是有什么的时候,脚下的土地在她迈开脚步,将要向着树下走去的时候,骤然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感觉,你会眼看着脚下的东西,一点点变了质。
水平如镜的凌空感,取代了踏实的地面。
然后下一秒,一种隐约的水面晃动的感觉,就从脚下传来。
不自觉,身体跟着摇晃了一下。
然后就在这个不稳间,有什么东西攀上了小腿的位置。
凉凉的,带着一种滑腻的摩擦感,然后一直向上延伸。
“……”
愣愣地沉默在原地,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给束缚住了,失去了活动自如的能力。
而刚才的这种感觉,来自身上的触感,却让她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就像……
像之前,黑蛇会攀到身上的时候。
“为、什、么。”
有个声音响起在耳边。
贴着耳廓的感觉,一字一顿,严肃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共振。
咬字时候的刻意,却又给人一种,仿佛是在用力学说话的错觉。
“……什么?”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谢兆真切感觉到一种,整颗心就要跳出来的堂皇。
她竟突然有了某种,不切实际的猜想。
那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它……
继为什么的质问后,身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很喜欢那个兔子,讨厌、我吗?”
“你……你是?”
有什么从后腰贴着身体游移向前,然后力道收紧,绕过前胸,最终缠上了颈间。
那是一种极度的压迫感。
尽管鳞片与皮肤相接处的地方,并没有真的被施加太多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