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谢兆说,自己有什么兴趣爱好的话,那么她第一时间会想到的,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件事,可能就是画画了。
以至于当年在高考之前,她甚至有想过,是不是能将自己的喜欢,变成以后的专业来学习。
不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对于每一个高考生来说,选择未来的道路,从来都是件十分严肃而认真的事情。
她还记得,当时被班主任从绘画教室叫出去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你是真的要考艺术方向吗?不仔细想清楚?”
那会儿,是高三开学不久的时间。
也是来自老师的第一次谈话。
谢兆当时很想说,自己是喜欢画画的,但是却似乎没有道理,更没有底气。
用班主任的话说,你的成绩有努力的空间,没有必要非走艺术方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学画画也是件很烧钱的事情。
老师建议她回家,先和父母商量一下,不过她最后也没有真的,去提起这件事情就是了。
从那次开始,谢兆就没再去过学校的画室。
从小学开始,一直都会参与的兴趣小组,从此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也是,作为学生,兴趣爱好好像从来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从那之后,谢兆也才真正开始有了,作为准高考生,一切只为了学习服务的觉悟。
然而事实上,她并不聪明,成绩中等,高考也没有发挥很好,最后只勉强上了个二本。
于是每每回顾自己漫长的,却又好像一眨眼就不见了的前十几年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
平凡又无趣。
关于画画,勉强值得一提的,就是小学时候,代表学校参加市绘画比赛的经历。
但也只是经历而已,并没有什么成绩。
如果再有什么,是在这件事情上想来骄傲的,大约就是姥姥家的,那一整个屋子,整整齐齐糊了四面墙的“作品”。
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谢兆一幅幅画了,然后再亲手贴上,也让原本用报纸糊起来的墙面,看起来更生动了些。
她曾经因此,收获了很多表扬的话,足够记到现在。
如果还有人,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画,而流露出喜欢的话,那实在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谢兆捧着个平板,靠坐在床头构思着接下来的画面时,整个人看起来是认真而又兴奋的。
同时,也有些许苦恼。
以那张蛇的图片为原型,来创作拟人作品的话……
她下意识,又往客厅瞟了一眼。
虽然不确定,自己还能看出个什么来,还是转头找了眼镜戴上。
说到拟人的话,那么首先,是不是应该要考虑这个“人”的性别啊?
又因为甲方小姐姐没有要求,所以这一点,想来也是最基础的一点,反而是要谢兆自己来决定的。
说起来,蛇这个东西的话,是怎么看性别啊?
她心里,顿时也就多出了这样的疑问来。
这也是在此之前,自从家里多了条蛇之后,谢兆一直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蛇的话,从外观特征上,应该很难区分吧。
它既不像猫狗那样,可以通过有没有蛋蛋去观察,也不像鸡之类的家禽,公母外形特征十分明确。
谢兆为此还特意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远不近的相处。
结果是,确实没有任何,能和性别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表现。
本着求知解惑的心情,她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
然后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科普类的教学视频。
镜头下,养蛇的人,还特意描述结合实践。
一边说,一边贴心地操作给观众看。
首先有通过观察拍照,等简易方法来判断的。
当然,这是需要一定经验的。
例如通常母蛇的尾巴,会更细一点儿之类的,但存在误判的可能性。
其次是挤压法,一般适合还未成年的小蛇,因为成体太粗的话,通常很难挤出来。
屏幕上,当两点粉嫩嫩的小肉,随着娴熟的手部动作,被挤压出来的时候,谢兆还特意拖动进度条,反复观察了两遍,视频中所说的那种圆润的手法。
感觉眼睛似乎已经学会了。
最后,也是最保险的一种,就是探针法。
视频中打开的工具盒里,摆放着大概六七根,粗细不同的银色金属长针。
最细的,就类似缝被子的大号针的粗细,粗的看起来,和喝饮料的吸管差不多,长短不一。
平静没太多感情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
“在用探针之前,首先要记得消毒,因为是要深入到蛇的泄殖腔内部,以防不小心捅破,导致泄殖腔感染。”
还……还能捅破了吗?
谢兆认真听着,惊讶之余,也是感觉又长知识了。
“在拿蛇的时候,注意要尾巴朝上,这样向上捅的话,操作起来会比较顺手。”
配合拍摄的,是一条大约三指粗细的橘色花纹的蛇。
谢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隔着屏幕也可以很明显看出来,那条蛇并不是自愿的。
然后只见画面里的,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捏着蛇尾部泄殖腔的位置。
另一只手捏着探针,动作着。
技术要领同步讲解中,“把它的这个鳞片拨开,从泄殖腔往里捅。”
探针缓缓深入,再深入,谢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跟着瞪大了眼睛。
可以,这么深吗!?
“可以看到,是能够捅进去很深的,像这样的尺寸,可以肯定是条公蛇,母的的话,大约只能捅到这个位置。”
视频里的人,用拇指在探针上比划了一下,要短得多。
“所以母的的话,捅到这儿,就会明显感觉到有阻力,等等……我先把蛇拿走。”
手上的蛇挣扎蠕动个不停,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随后,蛇被带离了镜头。
接着,拍摄视频的人拿过探针,又开始重新讲解起来。
“这上面还有一些迷之分泌物,擦一下啊。”那人随口说道。
酒精棉片随着在金属探针上,上下摩擦过。
那双手的主人,瞟了一眼爬回窝里的宠物蛇,淡淡说了一句。
“一副被玩坏了样子。”
谢兆跟着脑子一片空白,后面再说的什么,就都没往耳朵里去了。
眼前还不时浮现过,蛇身蠕动扭曲的画面,有种被前所未有的知识,所洗礼过后的茫然与诧异。
“这……这是我能看的东西吗?”谢兆扪心自问。
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总觉得,好像,似乎……
嗯……
纵观评论里的内容,氛围俨然奇异的“和谐”。
所以,好像有人喜欢蛇,选择养蛇当宠物,果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单从审美的方向去看的话,蛇这种生物,貌似有种力量与柔感的极致融合。
与此同时,它还是种神秘又危险的东西。
谢兆下意识抬起头,将眼睛从屏幕上移开了。
自家,这不就正好有一条吗。
再一抬眼间,就撞上了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正高高竖起半个身体的……蛇。
此时,也正看向她。
因为戴了眼镜的关系,这一个对视,倒是格外清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晒太阳的缘故,总觉得这条蛇身上的红,变得格外艳丽了些。
就像血一样。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梗着脖子,半天没敢动。
感觉下一秒,对面那位说不定,就曲线漂移过来了。
显然对于谢兆来说,神秘危险的实质属性,是要比其他一切特质,都显眼得多。
甚至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刚才的这一眼,就已经足够她,打消继续学习性别知识的念头。
更别说,有一天,还可能付诸实践了。
“拟人的话,就画成男性吧。”
这次,在简单思索之后,谢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这样,衣服就能省去大半了,坦胸露乳什么的,也问题不大。
主要是她真的不怎么擅长,画服装这种细节。
大致脑补了一下。
白皙的皮肉,鲜红的头发,外加轮廓分明,充满力量与美感的姣好体态……
别说,想想还挺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