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达还想说点什么,对上沈从文阴沉的眼眸,只能在心里头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把止痛丸拿了过来。
沈从文接过,没有犹豫,直接把止痛丸吞下。
这药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沈从文服过药后,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些,站起来就要往榻上去。
沈达问:“相爷,要让宿姨娘来陪您吗?”
“不用。”沈从文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沈达总感觉沈从文这个状态不对,可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看见他休息了,只能跟着退了出去。
翌日。
金銮殿。
沈从文与文武百官站在一起,对着龙椅上的南阳帝行了跪拜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阳帝坐在龙椅上,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威严。
“众爱卿免礼。”他道,声音冷得让跪着的威武百官心中生寒,他们站直了身体,大部分却都低了头。
他们都知道张炎兵被抓到判官殿的事情,昨天打听了许久,他们愣是什么都没打听到。
直到今早,他们才得知张炎兵是因为私兵的事情被抓。
现在朝堂上与张炎兵关系比较好的官员都在自危,虽然有的与私兵没关系,却也怕判官殿彻查下来会查到他们过往做过的一些事情。
南阳帝看着文武百官的模样,心中有数。
那些站的笔直,敢看向前方的,大抵是跟张炎兵没什么交集的。
而其他低着头的那些,基本上都与张炎兵有交情。
南阳帝心中一直都有数,可看见那么多人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心中还是恼怒。
“众爱卿怎么都垂着头,是昨日没休息好吗?”他威严洪亮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
在场的官员心肝又是一颤。
南阳帝看向沈从文:“沈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沈从文心脏抖了抖,他俯身恭敬道:“回陛下的话,臣不知。”
南阳帝的手敲着龙书案,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呼吸都屏住了。
“赵肆。”南阳帝停止了手指的敲打动作,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让他们更加惧怕。
“陛下。”站在一旁的赵肆俯了俯身。
南阳帝问:“昨日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朕的文武百官都这样?”
赵肆配合着他的话,“陛下,护国老将军张炎兵藏匿私兵被发现,昨日判官殿把他捉拿归案,还在审着呢。”
南阳帝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张炎兵藏匿私兵,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难道这事情与你们也有关系?你们与张炎兵一样,有造反的心思?”
南阳帝这话一出,吓得大部分官员跪在了地上,“臣惶恐。”
跪下的人当中,包括了沈从文。
他下跪的太快,此刻膝盖隐隐作痛,豆大的汗珠已然落下。
南阳帝看着跪了一片的人,冷哼一声:“看来与张炎兵勾结的人还真不少。”
“朕已经把这件事交给御王处理,你们若是有什么要交代的,主动找御王交代清楚,争取坦白从宽,但若是你们不肯,就别怪朕对你们不客气!”
他下了最后通牒。
沈从文作为丞相,站在队伍的最前排。
南阳帝的话,他听得最清楚,同时听得心慌,听得浑身都疼,后背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沈从文膝盖抖动得厉害。
南阳帝看着鸦雀无声的朝堂,又垂眸看向沈从文,注意到他的异样,心中一阵厌恶。
若不是他是沈轻言的父亲,现在也被关进判官殿了。
南阳帝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沈从文对南玄国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个好女儿,若是没有沈轻言,他之前做的事情,死千百次都不够的。
南阳帝收回目光,看向跪了一地的群臣,询问道:“众爱卿还有事情禀报吗?”
若是以往,他们肯定会为各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奏,恨不得在他的跟前刷点勤政爱民的形象。..
只是今日,无论是心虚的还是无所畏惧的,都不想惹南阳帝不快。
所以有事的没事的都不敢说。
“既无事,退朝。”南阳帝早就预料到会这样,给赵肆一个眼神。
赵肆微微点头,对着文武百官道:“退朝。”
“恭送陛下。”
沈从文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被南阳帝点名的瞬间,他以为人头不保了。
他吃力站起来,同朝为官的李太傅上前关心:“沈相,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去找太医看看?”
作为朝廷的官员,有需要的时候太医也能为他们治疗。
沈从文摇了摇头,“不用。”
李太傅看了一眼周围,随即压低声音:“沈相,要不聊聊?”
沈从文知道他想聊什么,点了点头,“这里人多口杂,李太傅,去外面聊吧。”
“好。”李太傅与他一同离开。
赵肆站在那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等文武百官散去,才匆匆往乾清殿去。
他得跟南阳帝与夜慕渊汇报这一切。
另外一边。
沈轻言坐在济世堂的后院,听着逐影汇报今日早朝发生的一切,不禁笑出了声。
她真想看看沈从文被吓得满身冷汗的模样。
也不是没看过,就是之前他都是在做梦的时候被吓得满身冷汗的,现在这种清醒状态下被吓得满身冷汗的情况真的是少之又少。
沈轻言又问:“对了,张炎兵那边审的怎么样了?”
这事情御王殿下知道她想知道,所以告诉了自己,他说:“殿下说了,就算人证物证俱全,张炎兵也不肯认罪,到了判官殿后,除了喝水会张开嘴巴外,其他时候一言不发。”
“他以为不张嘴说话就能平安吗?”沈轻言眼眸渐冷,“天真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