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舅舅说了,等过年的时候再给我呢,所以这会儿女儿身上没有银子。”沈艺茹说完,担心他会去找赵氏,又补充:“娘亲也没有银子,她也跟我一样,把身上的银子都给外祖了。”
“吃里扒外的家伙!”沈从文皱紧了眉头。
沈艺茹微微歪着头,满脸不理解:“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娘亲?她孝敬一下自己的娘亲有错吗?再说了,她身上大部分的银子都给家里,剩下一点零花钱给外祖有什么不对的?之前夫子也有教,说是子女无论娶妻还是出嫁,都要孝敬父母,娘亲做的事情都是夫子教的,有什么错?”
沈从文更加郁闷了,他怎么连这个三女儿都说不过!
沈轻言回来后,家里就没一件事情顺心的!
宿珍低声道:“相爷,妾身那里有老夫人给的一点银子,都给您。”
沈从文虽然疼痛难耐,但还是被宿珍的言语给感动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那点月例,你还是留着吧。”
“可是……”宿珍抿了抿唇,没再说话,看向沈轻言的时候,眼中的担忧完全消失。
要不是自己未来还有可能见到亲人,她根本不会选择做沈从文的妾。
宿珍心中清楚,成为沈轻言的侍女,也比这相府的妾好当,所以她一直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不要把沈从文当成天,她的海阔天空并不在这丞相府里头。
“父亲,六千两银子对于你这身份来说并不多,再说,您之前还收了不少的礼金。”沈轻言提醒。
沈从文以为她是在打礼金的主意,没由的恼怒,“本相不用你治!沈达!”
站在外面的沈达立刻走了进来:“相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陶神医请过来,他若是不肯出诊就说本相病重,走不动路,需要他来府中亲自诊脉。”沈从文说完,撑着桌子走回厢房。
宿珍见状,连忙搀扶,沈达则是应了一声离开。
沈轻言看着沈从文的背影,笑了笑,牵着沈艺茹的手离开。
远离了岩松院,沈艺茹才放肆地笑出来:“大姐姐,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逗,我差点就在父亲的面前笑出来了!”
“以后说不定这种场合还多的是,你得习惯习惯。”沈轻言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前世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她魂穿至此,也能继续憋着。
“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捉弄父亲吗?”沈艺茹眨着眼睛问。
“那得看我调查事情是否顺利了。”沈轻言道,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直接杀了沈从文与张氏这样就算报仇,她必须把当年南宫璇自杀,还有南宫家满门被灭的事情都给调查清楚,然后昭告天下。
让相关的涉案人员得到应有的报应。
再说,直接杀了沈从文,真的太便宜他了,原主的娘亲以及原主受的十几年的苦,怎么是一条命就能安抚的?说什么,也要他们日夜恐惧,日夜痛苦,最后死于绝望与忏悔之中,才算是完美的复仇。
“你调查什么事情?”沈艺茹不禁好奇。
“没什么。”沈轻言道。
不到半个时辰,沈达便把陶思元给请了回丞相府,两人匆匆走进岩松院。
沈轻言与沈艺茹则是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上烤着火,远远看着岩松院那边。
“大姐姐,这次你怕是挣不到这六千两银子了。”沈艺茹不知道陶思元与她的大姐姐谁更厉害,只是觉得陶思元帮忙治病的话,肯定能把沈从文的病给治好。
沈轻言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也不是用来喝的,只是捧着用来暖手,“不一定。”
“大姐姐,你知道父亲得的是什么病?陶神医都没办法?”沈艺茹好奇。
“看着吧。”沈轻言道。
岩松院的厢房内,陶思元给沈从文把脉,随后皱起了眉头:“沈丞相的脉象好生奇怪。”
宿珍假装焦急道:“陶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沈丞相的脉象很平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只是他的肚子在疼,所以很奇怪,这样吧,沈丞相,请你配合老夫的检查。”陶思元说道。
沈从文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这时候他疼的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好。”
陶思元用自己的独家手法给沈从文做了检查,确切是肚子痛后,他眉头紧锁:“沈丞相,你这病确实奇怪,不如让在下给你针灸一下,看看能不能止痛。”
“嗯。”沈从文说道。
陶思元拿起银针,开始针灸。
针灸过后,沈从文的情况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疼了,他在榻上连着打滚了好几下,才觉得好受些,寒冬腊月,他的额头因为疼痛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针灸了情况反而更糟糕了?”宿珍焦急地连跺了好几下脚。.
陶思元着实被吓了一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沈丞相,其实你不用请老夫来,丞相府的大小姐医术一流,你怎么不让她给你看病?”
提及沈轻言,沈从文的脸色难看至极,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她气的。
宿珍又问道:“陶神医,您真的没办法了吗?”
“嗯,这病真的很奇怪,脉象正常,老夫根本不知道到底谁哪里出了问题,沈丞相,还是让郡主来给您看看吧。”陶思元说道,近日解毒丸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他早就想拜访沈轻言,看能不能合作一番。
他想的是让沈轻言把解毒丸放在神医馆卖,然后按照比例分成,这样也能给需要解毒丸的人提供便利。
宿珍看着痛苦的沈从文,咬了咬唇道:“相爷,身体要紧,要不还是喊大小姐过来给您看看吧。”
沈从文疼得难受,觉得自己快要没命了,只能点头,“让……她过来。”
沈达闻言,立刻去找沈轻言。
在岩松院外面的亭子看见沈轻言的瞬间,他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大小姐,相爷让您过去。”
沈轻言放下茶盏,与沈艺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站了起来:“走吧。”
沈达跟在她们的身后走进岩松院,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小姐,相爷到底是您的父亲,您能不能……”
“想让我别收诊金是吗?”沈轻言反问,“沈达,你想跟我打亲情牌吗?如果他真把本郡主这当成女儿,他送我去郾城的时候,怎么就不心软把我留下?本郡主收这诊金,不过是因为在郾城吃了太多苦,现在想给自己多一些保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