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道长没回头,想也没想便回答:“自然是驱邪的道法了。”
沈轻言笑了笑,“最可怖的是人心,道长确定你的驱邪道法就能让相府安然无恙了?”
沈从文听着她的话,黑着脸呵斥:“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相府没有什么邪祟,父亲没必要花那些银子,小心被坑得啥也不剩。”沈轻言说道。
“你懂什么?”沈从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的思绪更是万千,自从沈轻言被送到郾城后相府一直都是好好的,结果她才回来,这相府又出了那么多事情,果然玄成道长说她是灾星是真的。
玄成道长也是纳闷,他说话基本没人敢反驳,转过身,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反驳她说的话。
“你怎么回来了?”他瞪大眼睛,一下子认出了反驳他的人是谁。
在郾城被苛待的缘故,五年前与五年后的沈轻言差别并不大,他指着她说道:“沈相,你怎么能让灾星回来?怪不得你相府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灾星入门啊!”
沈轻言反问道:“怎么的,道长看见我就说灾星入门,没看见我之前,就把所有的源头都推向丞相府在西南的院子?你说这话,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自然都是真的!”玄成道长虽然觉得面子挂不住,但还是硬气着,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是被质疑就心虚,这样他们别想赚钱了!
沈轻言笑看着他,刚才这个道长要么侧面对着自己要么背对自己,这会儿终于看到正面了,她心中不禁擦畅快起来。
“这话语,很难让人相信啊。”她说道。
“沈相,你相府想要安稳,这灾星必须送走!”玄成道长再也不跟她废话。
沈从文自然是想把沈轻言送走的,只是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人拿捏的死丫头了!
“道长,你先作法吧。”他说道,关于沈轻言,他是不用想也知道,赶不走对方的。
玄成道长见他不说沈轻言的事情,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若是不信我,这法也没必要做了,沈相,你好自为之吧。”
“不是,我信啊!”沈从文急了,有了以前的经历,他对玄成道长深信不疑,只是他也不能把沈轻言怎么办啊。
“这人不送走,我做法也没用啊。”玄成道长又说道。
“也不是想送就能送走的。”沈轻言提醒,“本郡主可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别人随意编造一句灾星就能送走的人了。”
玄成道长的脸色难看得很,原来她记得自己,怪不得处处针对。
今日他就让她好看,“那就恕本道无能为力。”
“你是无能为力,不过就是江湖骗子一个。”沈轻言的话,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这玄成道长说什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这么说人家,真的好吗?
而且传言也有说,不要得罪道士,不然会非常倒霉,这沈轻言是真的不怕被玄成道长对付吗?
“你!你……”玄成道长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直接拎起自己的布包就要走。
“玄成道长,请留步,等事后我肯定会惩罚这丫头的,说什么你也得帮我做了法把那东西打得魂飞魄散才行啊!”沈从文立刻拽住了玄成道长的衣袍。
“沈相,我也说了,做再多,灾星一日在你府上一日你都不得安宁。”
“道长说的是,不过你这么有本事,能否看出自己大限将至?”沈轻言走进前厅。
玄成道长气得甩手,直接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灾星还真的不怕死啊?居然还敢诅咒本道?”
沈轻言却是淡定得很,“虽说算卦者不能为自己算,可是你总归会看个面相吧,每天照着铜镜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印堂越发黑了?这坑骗的事情做多了,是会折损自己的气运的,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丧命,玄成道长,你今日不该出门的。”.
“一派胡言!”玄成道长恶狠狠说着,恨不得杀了这个多次砸自己场子的人。
“我劝你一句,在丞相府待到入夜了再离开,否则,大限将至。”沈轻言说完这句,转身离开,她的确从玄成道长的面相中看出了什么,所以说了一句。
她也不怕玄成道长听了自己的话躲过一劫,毕竟像他这种坑人的道士,相信的只有自己。
若是想让他相信也行,只要她说出他以前经历过的大事就行,可沈轻言觉得没必要,这个道长跟张氏合作,害原主咋死郾城吃了那么多苦头,她又何必善良的去救对方呢?
沈从文恨死沈轻言了,恨不得当场就抹了她的脖子!
看着沈轻言离开,他只能继续留下玄成道长,“玄成道长,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做法的时候需要什么?我现在命人去准备。”
玄成道长依旧生气,不过看着沈从文,他这会儿要是走了,这趟山就白下了,于是黑着脸吩咐他准备物件。
沈从文立刻去办。
至于沈轻言刚才说的话,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沈艺茹见沈轻言离开后,就没再看前厅里面的热闹,而是紧跟着她离开,“大姐姐,你等等我!”
沈轻言放缓了脚步。
沈艺茹气喘吁吁的跟上,热切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大姐姐,你今日去哪里了?我今日一大早去你的院子也寻不到你。”
“去了判官殿。”沈轻言道。
沈艺茹一下子就想到夜慕轩,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挽着她的手臂挽得更紧一些,“大姐姐,你去判官殿做什么呀?那地方听说很阴森,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害怕的,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去哪里都一样。”沈轻言说道,今日她在牢房里看着那些带血的刑具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说的也是,不过你去那……”沈艺茹顿了顿,最后还是没说,提起判官殿她就害怕,于是转移了话题:“大姐姐,刚才你说那个玄成道长要倒霉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