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珍想要出去,却碍于张氏还在这里打砸着她的院子,只能站在原地。
沈轻言稍稍点头,距离有些远,也不管她看没看到,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氏打砸。
宿珍本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看见沈从文往这边赶的时候,她才拦在张氏的面前:“夫人,您别砸了!”
张氏背对着院子门口,没注意到沈从文过来,她叉着腰如同泼妇:“贱人,让你勾引我的人,今日我就要把你这个院子砸得稀巴烂!”
沈从文远远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同时看了一眼在树底下看戏的沈轻言,他眉头的皱褶皱得更深。
宿珍继续哭着同时躲得远远的,担心对方一生气,又要挠自己,“夫人,您砸的都是相府的东西呀,相爷明日就要宴请别人,您把这院子砸成这样,相爷还得花银子找人修,那损失的不都是丞相府吗?”
张氏要砸盆栽的动作一顿,她说的是道理。
若是继续打砸,最后损失的还是丞相府库房的钱,那里面有部分银子是她铺子的收入!
张氏犹豫之间,沈从文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张圆,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宿珍立刻小跑到他的身边,声音哽咽着委屈,“相爷,我阻止不了夫人的动作。”
沈从文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有些心猿意马的,手本能地搂住了她,垂眸温声哄着,“好了,别哭,明日就是你我的大喜日子,哭着不吉利!”
张氏气得哆嗦着身体转了过来,一双眼眸似能喷火:“沈从文,她不过你是你的妾,死了甚至不能进你沈家的祠堂!你居然还说大喜日子?怎么的,是想宠妾灭妻吗?我呸,只要有我跟护国将军府在的一天,你的那点小心思永远都不能实现。”
沈从文被她的话给刺激得恼了,眼中闪过一记阴狠,原本以为她只是要打砸一下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却没想到她连着打砸两天,把下人们好不容易布置好的院子给破坏得稀烂,现在还非要给他冠上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
张氏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虽然小妾年轻貌美,可为了大局,他可以连小妾都不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弄死南宫璇,让张氏进来?
“你一大早的在这里发什么……”沈从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氏此刻的面容给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回事?是想要吓死本相吗?”
张氏摸了摸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她又做噩梦了,梦到了南宫璇……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那算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反正今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蒙在被子里的,她探出头,让秋燕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一股难闻的味道溢出,她才知道自己尿在床上了。
而且,秋燕在看到她的脸后,吓得立刻拿起铜镜来到榻前,张氏看到自己几乎被毁了的脸后,尖叫出声,只觉得昨天以为是梦的一切,其实是真实的。
张氏真的相信,南宫璇回来了,她当下早膳也没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立刻去找客卿大夫。
在客卿大夫那里上了药后,她越想越气,就过来找宿珍麻烦了。
“你在发什么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沈从文眯着眼,张氏的脸虽然恐怖,可现在是白日,看着也没那么惊悚。
张氏心情变得紧张兮兮的,想到昨夜看见的南宫璇,她心中不免的一阵惧怕,同时愤愤不平。
要是当初沈从文肯直接休妻,她就不会胆战心惊那么多年,南宫璇也不会死在沈家,自然的也就不会成为她心头最大的恐惧。
想到这些,张氏恨意滔天,虽然说南宫璇的死与她有关系,但也跟沈从文有关系啊!
南宫璇都成鬼了,还要来找她报复,怎么就不去找沈从文?她的心中顿时不平,恶狠狠地看着他搂着宿珍的细腰,脸上的表情极度的可怕:“还不都怪你!”
“胡说八道,你的伤怎么又怪本相?这次本相可没扇你,张氏,你要发疯就一旁去,别在这里污蔑本相。”沈从文看向张氏的目光越发的嫌弃。
张氏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恨不得把他身边年轻美艳的宿珍给撕成碎片,可她不能这么做。
护国将军府那边知道沈从文要纳宿珍为妾后,派人过来传口信,说将军府送来了那么多女子,沈从文就看上了宿珍一个,很不容易让她别计较,别弄死宿珍,只要沈从文多宠幸一个将军府的女子,两家的合作就会更加牢固。
张氏再也忍不了心中情绪,直接吼道:“还不是因为南宫璇那个贱人!”
沈从文脸色一变,那张死不瞑目,充满恨意的脸似乎又飘荡在眼前,他的语气更加严肃“本相明天有大喜事,你提一个死人做什么!”
“死人,呵呵,死人……”张氏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原来他也会害怕的呀,那南宫璇怎么不去找他呢?明明过去发生的事情都跟沈从文有关系!
“死人化为厉鬼,还能找人报仇呢,我这伤就是她弄的。”
沈从文身体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向沈轻言的方向,隔得有些远,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刚才说的话。
张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沈轻言站在那里,她一愣,远远的看着,她总感觉昨夜的身影与当下的沈轻言莫名的有些像。
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难道是沈轻言假扮的?
张氏不禁的回想起昨夜发生的,阵阵寒意侵蚀而来,随即又有些否认,不太可能是她假扮的,一个手无负极之力的死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回想起那黑影晃荡的速度,张氏感觉后背发凉的厉害,立刻在心中安抚自己,现在是大白天,就算南宫璇是厉鬼,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出现。
张氏在安抚着自己的时候,沈从文的声音响起:“别在这里说,你随我来,好好道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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