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当然不知道齐楚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挖坑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加勒在一旁忍不住咂咂嘴道:“我们狼窝还在,真的是齐楚爪下留情了。”
就冲齐楚这个挖坑的劲头,诸位狼没被就地掩埋,的的确确算是幸运了。
霍北没让其他狼打扰齐楚挖坑,它虽然不知道齐楚要做什么,但也并不阻拦,只是让索亚它们离开这里,不要耽误了齐楚挖坑。
“老大,难道是为了挖陷阱?”索亚仔细思考了一下,它沉声道:“我之前和它聊过你的想法,想要在狼窝四周设下陷阱,这样既容易捕猎,也可以防止其他掠食者的突然袭击。”
“你告诉它的?”霍北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没准备把事情让齐楚一头狼来干,但是看齐楚这个干活的劲头,显然是准备把狼群这一生挖的陷阱都给包圆了。
“我也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去挖坑了,唉。”索亚深深叹了口气,有些羡慕道:“它果然爱你啊,老大。”
谁不想有一个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的伴侣呢,齐楚的行为完美地俘获了霍北的心。
“原来如此。”加勒也凑过来看了眼,跟着说了一声。
索亚它们被霍北赶回狼窝之后,这里的灌木丛只剩下一头叼着鱼的西伯利亚狼和一头正在奋力刨土的哈士奇,齐楚心事重重,完全没听到身后爪子踩在树叶上的声音,等霍北靠近了自己,这才察觉到了危险,他的动作骤然僵住,以为是其他猛兽靠近了。
一般霍北它们回来都会吭声,一群狼凑在一起狼嚎,想听不见都难,但是身后的阴影靠近时,齐楚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就忽然想到了那个爪印比自己两只爪子还大的猛兽。
正当霍北已经靠的很近时,正准备把嘴里叼着的鱼放下,可就在它低头的一瞬间,本来停下刨土的齐楚猛然转头,秉着“先下爪为强,后下爪遭殃”的原则,狠狠一口咬到了霍北的脸上。
霍北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齐楚扑了个空,一头栽在了地上。
霍北眼睁睁地看着齐楚用力过猛没能刹住,狠狠一头栽进了他自己挖的坑里面,头朝下,后爪朝上,尾巴从僵直变得有气无力搭在了后腿上。
这一下栽得不轻,整一个倒栽葱,霍北想把他叼起来都没法咬脖颈,只能学着之前齐楚拖拽加勒的模样,一口咬住了齐楚毛茸茸的尾巴,将这头看似瘦弱,实则分量不轻的哈士奇给拖拽上来。
齐楚这一冲是奔着主动攻击,一击必杀去的,所以摔得也狠,晕头转向地被拽上来之后,整头哈士奇虚弱地趴在了地上,半阖着眼睛,他仰起头才看清了身后是谁。
霍北有些无言地看着齐楚,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不出声?”齐楚的声音和霍北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齐楚闭着眼睛,还有些晕眩,霍北沉默了一下后才道:“我以为你闻到了我的味道。”
实际上以哈士奇的嗅觉能力,的确是能区别出霍北的气息,但他往往忘了这么一回事,齐楚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抬爪捂着撞疼的鼻尖。
“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霍北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它狭长的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下次我不躲了。”
鱼见证了一个天大的误会是如何产生的,它蹦跶了两下,尾巴砸在地面上,溅起了尘土。
等齐楚缓过来之后,他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看着自己爪边的鱼,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着霍北:“我的?”
“嗯。”霍北应了一声,低下头将鱼往齐楚身边推了两下,示意齐楚去吃,它道:“别又卡住了,慢点吃,没有狼会跟你抢食。”
且不说狼群一般不爱吃鱼,只论现在齐楚基本已经认定是霍北的伴侣了,霍北的态度非常明显,以至于索亚它们原来的猜忌都已经打消,齐楚和霍北之间只差□□期了,已经算是名义上的狼后。
在狼群这样等级森严的种群里,狼王和狼后的地位很高,它们进食都比其他狼拥有优先权。
齐楚犹犹豫豫地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他觉得这不是鱼,这像是在地上跳动的催命符,这条鱼的嘴巴还在动着,仿佛在跟齐楚说:“吃我吧,吃我吧,吃了我你就离成为被吃更进一步了。”
齐楚心中郁结,他往后退了一步,坚决摇了摇头,拒绝去吃这条鱼。
“不喜欢吃?”霍北疑惑道。
“吃不下了。”齐楚咽了一口口水,他回道:“我一点都不饿,一点都不想吃。”
霍北:……
它的目光盯着齐楚,眼睁睁地看着齐楚的嘴边无法控制地淌下了口水,滴落在地上。
“真的不想吃?”霍北下意识稍稍眯缝了一下狼眸,它思索了一下后,低头啃咬了一点鱼,然后才将鱼再次推给了齐楚道:“吃吧。”
它开始后悔第一次齐楚吃野鹿的时候,自己对齐楚露出了獠牙,警告对方不要在头狼进食时企图啃食猎物,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给齐楚留下了心理阴影。
满怀愧疚的西伯利亚狼完全不知道眼前这头哈士奇,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差点逃之夭夭,最后被一个爪印给吓回来了。
霍北觉得自己温和的目光在齐楚眼中完全变了个样,他看着眼前这头西伯利亚狼不善的目光,认怂地垂下了尾巴,选择了妥协,含泪将这条鱼吃了。
体重再次上涨了一些,齐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决定从明天起,要把食物藏起来,假装自己吃了。
霍北带着齐楚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齐楚栽下去的坑,里面残留的蓬松泥土上还有一个被狗头砸出来的小坑。
狼群规矩森严,霍北带着齐楚回来的时候,地上的那头驼鹿还没被吃,加勒它们偶尔凑上去闻一闻,有些想吃,但也不敢在头狼进食之前去啃咬猎物。
齐楚以往都是等待着其他狼吃完,然后自己吃,或者霍北直接替他把肉撕扯好,所以并不着急,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霍北将猎物拖到了他的面前,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齐楚道:“吃。”
它目光里充斥着齐楚看不懂的情绪,抬起爪子将驼鹿最好吃的鹿腿部分往齐楚的嘴边推,齐楚低头看着驼鹿,又抬头看了眼霍北,他喃喃道:“这驼鹿肉,鹿肉,兔肉……哪一样不比我的肉好吃。”
“嗯?”霍北没有听懂齐楚的意思,它凑过去,张开口咬住了齐楚的嘴,和上次一样,獠牙轻轻摩挲了一下齐楚敏感的鼻头,齐楚想要将自己的嘴从霍北的獠牙中解救出来,但却不敢乱动,生怕霍北一生气就像是咬碎野鹿头颅一样,将他的头颅也直接咬穿了。
“嘶——”加勒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它扭头立刻找狼分享起来新出炉的八卦,道:“老大和齐齐接吻了,老大咬了齐齐,它们应该是互相交换味道了。”
狼群在确定伴侣时,会互相交换气息,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类似于标记,宣誓自己的主权。
“接吻了……”加诺顿了顿,它道:“那离□□应该不远了。”
“春天了,发情期也到了。”加勒补充道。
这是霍北第一次和另外一头狼这样亲密,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尖利的獠牙碰破了齐楚的脸,带着一丝血味,霍北低头看了眼齐楚,又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舔舐掉齐楚脸上破皮的地方残留的血渍。
“你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味道。”霍北低声道:“你不想吗?”
齐楚没有吭声,整条狗已经生无可恋。
“这次我不躲。”霍北想起之前因为它的避开,而使齐楚一头栽进了他自己挖的坑里面,便略带一丝愧疚道:“你想在哪里留下你的气息都可以,齐楚,快点长大吧。”
齐楚张了张口,他狗眼含泪,认怂地在霍北面前躺平,摇着尾巴,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动作熟悉得令狗心疼。
他心疼他自己。
*
一连几天,霍北都发现齐楚似乎话越来越少了,而且似乎还瘦了点,可明明它一直给齐楚喂肉,每天都是新鲜的猎物,齐楚也吃了。
结果整个狼群,所有狼都胖了,只有齐楚瘦了。
霍北纳闷地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齐楚,因为瘦了一些,体型看上去更显瘦弱,它忍不住抬起爪子轻轻搭在了齐楚的脊背上,感受着自己爪下的身体微微一颤,霍北有些心疼道:“你怎么长不大呢?”
“可能是需要一点时间。”齐楚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为了小命,还得忍着,啃了啃自己的爪子,轻轻甩动了一下尾巴道:“狼会吃狼吗?”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齐楚就已经问过了,霍北的回答和之前一样,它语气平静道:“不会。”
“狼会吃其他动物吗?”齐楚没敢直接问“狼会不会吃狗”,他难得谨慎起来,耳朵都警惕地竖立着,等待着霍北的回答。
霍北也不明白为什么齐楚会问这个,但它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尖利的獠牙,缓声道:“会,无论是本身就是猎物的野鹿,野兔或者驼鹿之类,还是其他同为掠食者的动物,都是可以吃的,除非当时我不饿,或者它的肉实在是难吃。”
这句话被齐楚记得很清楚,他仔细分析了一整夜,用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提取出了中间的关键词——
不饿。
肉难吃。
所以节食和运动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从霍北这边解决问题,让霍北不觉得饿,并且得要霍北意识到齐楚的肉不好吃。
齐楚深深叹了口气,觉得保住一条狗命是真的不容易。
霍北以为是自己喂得不够多,便又增加了捕猎的次数,带回来的猎物越来越多,齐楚也藏得苦不堪言,他每次都叼着肉回窝里,然后低着头假装啃咬,霍北没有盯着他吃东西的习惯,齐楚就靠着这点蒙混过关的。
只是当霍北再次叼回了一只野鹿,它直接拽下了一条大腿的肉给了齐楚,包括骨头,可当霍北吃完回来时,却发现齐楚也吃完了,然而周围没有一块骨头的痕迹。
“你都吃完了?”霍北有些疑惑,那样的大腿骨,就算是它咬起来都有些费力,更何况是獠牙并不算尖利的齐楚,霍北满心疑虑,但齐楚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霍北,霍北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的时候,它听到身边齐楚的呼吸声,便知道齐楚睡熟了,它抬起爪子轻轻触碰了一下齐楚的身体,爪下的触感越来越瘦,霍北看着有些心急。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霍北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轻轻蹭了蹭齐楚,没有吵醒他,大尾巴轻轻搭在了齐楚的身上,将齐楚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齐楚虽然瘦了,但是运动量却增加了,他不仅非常勤快地跟在霍北它们身后捕猎,甚至在狼群休息的时候,还努力挖坑,四处巡视领地,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就连身为西伯利亚狼的加勒都被累趴了。
狼的耐力的确很好,但也扛不住齐楚这样。
身为雪橇犬的哈士奇,在耐力这一方面是极强的,它们可以拖行雪橇穿过西伯利亚平原,甚至对于这样的犬种,如果不溜他,他的精力无处发泄,是会抑郁的。
“齐齐。”加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围绕狼窝四周一圈的陷阱,它有些惊叹道:“都是你挖出来的?”
齐楚点了点头,他不仅挖了坑,他还咬了树。
果然加勒回去就看到自己窝旁边的那棵树,一个月前被齐楚刨出了根茎,现在又被齐楚啃咬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加勒忽然觉得自家老大说得对,三倍训练量是不够的,看来还得加倍。
当狼群震惊于齐楚的刨坑的天赋时,霍北站在一旁,它低下头轻轻蹭了一下齐楚,低声道:“别挖了……你又瘦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养大?”
这头西伯利亚狼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疼伴侣的感觉。
从这天起,狼群也过上了一起刨土挖坑的生活,齐楚的爪子无处可用,他低着头看着狼群不太熟练的刨坑技巧,又看了眼霍北重新叼回来的猎物,心下有些难过,不管他怎么做,似乎霍北都打定主意要把他喂胖,而且已经等不及了。
给他吃肉,又不准他运动,每天还在他耳边询问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简直就是催命套餐。
齐楚只能拖着肉回坑里,继续自己“阳奉阴违”的大计。
那些本该进入齐楚肚子里的肉,被埋在了他和霍北睡着的坑里,齐楚在四周寻找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睡觉的坑,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任凭霍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哈士奇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了睿智的光芒。
*
齐楚的节食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但是后遗症也很明显,就是肉被他偷偷藏起来之后,似乎有点发臭了。
虽然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但到底也是初春季节,而且齐楚为了防止霍北它们找到被藏起来的肉,于是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挖了个坑,每天悄悄用爪子刨,再把肉藏进去。
几天之后,这肉就臭了。
起初霍北以为是哪里的猎物尸体臭了,它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很常见,过段时间就会被其他吃腐肉的掠食者吃掉,甚至加勒还到处嗅了嗅,最后嗅到了霍北这边,夹着尾巴又回去了。
这看得齐楚是心惊胆战,幸好狗脸上都是毛茸茸的毛,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这臭味经久不散,而且越来越剧烈了,然而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霍北慢慢不得不承认,它的身上好像也沾染了一点臭味,扭过头嗅了嗅,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齐楚的身上。
趴在地上的齐楚一动不动,就像是感觉不到霍北的目光。
“起来。”霍北说道。
齐楚趴在地上,闭眼装睡,可惜他的尾巴和耳朵不受控制,轻轻抖动了一下。
“齐楚。”霍北的声线微沉,它低声道:“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把你叼起来?”
齐楚这才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他勾着爪子,和往常一般朝着霍北露出了肚皮,这段时间他吃的很少,肚皮不再圆鼓鼓的,看着消瘦了很多,尾巴欢快摇动,甚至抬爪子虚虚地搭在霍北的爪子上,阻止它把自己掀起来。
霍北目光沉静地看着齐楚,片刻后起身道:“好吧,估计是周围有什么野鹿之类死了,我去把它扔了。”
说着它后肢用力,微微一跃,便轻松地跳到了坑上,准备带着索亚它们一起去寻找,顺便扭头问道:“齐楚,你是要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看着狼窝?”
哈士奇是拆家小能手,但可不是看门的,毕竟这种犬往往能和匪徒达成共识。
齐楚心虚之下,更不会轻易挪窝,他摇了摇头,霍北也并不强求,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齐楚,而后应道:“那你别乱跑,有事直接狼嚎,我听得到。”
齐楚点了点头。
霍北带着狼群消失在了视野里,齐楚这才松了口气,他当然也闻到了臭味,心知这里不能再放了,准备把这些腐坏的肉挪窝,以防止哪天会被霍北发现,那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心怀鬼胎的哈士奇从坑里探出头来,他谨慎地盯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动静,霍北和狼群也已经走远了,一切时机都成熟了之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趴着的窝。
这一大片土之下,埋着的都是腐败的肉。
齐楚低头嗅了嗅,忍不住一个干呕,然后抬起爪子捂着自己的鼻子,跳上了坑,夹着尾巴在坑边转悠了许久,终于再次跳下来,抬起一只爪子,鼓起勇气尝试刨土。
那股猎物的肉腐败后无法散去的臭味顿时漫开,齐楚的脸色都变了,连连干呕,他觉得自己的爪子都不干净了,低头嗅了嗅爪子的缝隙,再次干呕了一声。
“是有一点臭……呕……”齐楚的嗅觉在此刻发挥了重大作用,他几乎是立刻跳到了坑上,将鼻子埋在了一旁尚未融化的积雪下,冻麻了的鼻子使嗅觉暂时性失灵,这才好了一点。
按理说这个温度,就算会臭,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齐楚和霍北每天睡在上面,体温和泥土包裹着的温度,足以让这些肉腐烂发臭了。
齐楚被熏得半天缓不过来,他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下,而后强忍着干呕,跳下坑里,试图将这些腐肉挖出来扔掉,至少要在霍北回来之前赶往这活。
正当他埋头苦干时,正带着狼群在四周寻找腐肉的霍北忽然停住了脚步,不只是它,包括索亚它们也停住了,索亚用力嗅了嗅味道,然后干呕了一下,扭头看着赫罗。
赫罗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但它已经及时屏住了呼吸,扭头对加勒道:“你嗅觉好,你闻闻这是哪来的味道?”
赫罗和加勒关系不好,从未夸过加勒,在赫罗的吹捧中,加勒开始迷失自我,它扬起头,用力呼吸了一大口空气,而后重重干呕了一声,整头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了。
腐肉,它不是没闻过,但是一般狼群是不吃腐肉的,而且这股味道比腐肉还难闻。
霍北也嗅了嗅味道,它沉默了片刻后,狼眸微动,头也不回道:“分开找,你们往湖边的方向去看看。”
它径自往回走,尾巴垂在身后,索亚看了眼之后,也扭头道:“分开找吧,估计是河边的。”
齐楚将土层扒开之后,终于明白了这股气味难闻的原因,腐肉倒是其次,主要是鱼,腐烂的鱼实在是又腥又臭,夹杂着肉的腐烂味,这股气味绝了。
找到原因之后,齐楚飞快地屏住呼吸,叼起腐肉就往外运,试图在霍北它们回来之前,将这些东西全部销毁掉,丢得远远的,再用厚厚的土埋起来。
齐楚计划得很好,干起活来,连尾巴的毛都在用力。
只是过于投入的哈士奇并未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一头西伯利亚狼正朝这边走来。
“毛都臭了……”齐楚闻了闻自己,他苦着脸,一脸倒霉样地将腐肉从坑里扔出去,时不时地站在坑里,前爪搭在坑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一抬头,便对上了霍北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