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花园内。
祁舒鹤垂眼瞧着杯中倒映着自己面颊的酒面,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攥着酒杯,杯中的酒液隐隐泛着清香惹人沉醉,他却仍旧沉默着望着酒杯,没再咽下一口清酒。
宴席的台座上总共就只摆了三张桌案,帝后并排共坐的那一张桌案空空如也也便罢了,与他同样摆在两侧桌案的位置也是不见人影。
这最为惹眼的台座上只留下了一位容貌惊人的皇贵君,底下的侍君们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这宠冠六宫的祁皇贵君身上。
“封皇贵君眉头一皱,陛下便着急忙慌的扶人去歇息了,那叫一个心疼。”
侍君微微抬手用长袖掩口轻言着,在偷偷扫了祁舒鹤一眼之后下意识的声音又轻了些许:“哎呦,你们可瞧见当时祁皇贵君的脸色吗?那泪都要掉下来了,我见犹怜啊!陛下居然只是安抚了两句便离开了......”
见身旁的侍君们听的津津有味,那侍君故弄玄虚的轻叹了一口气,捏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好似一副不可言说的模样。
“本君在这宫中待了一年有余,这后宫实况实在瞬息万变,就比如,你们可知晓曾经刘侍君还带头欺压过祁皇贵君?”
他此言一出,身侧的侍君们皆是神色各异的面面相觑着,尤其是后入宫的侍君,面上的震惊更是藏也藏不住。
“竟有此事?”
“刘侍君瞧着和善又随性,从前居然如此仗势欺人?”
与那侍君一向交好的赵侍君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他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莫要听他胡言,他恐怕是醉昏头了,从前那事中的祁贵君早已逝世,并非你们眼前的祁皇贵君。”
赵侍君左手刚放下了酒杯,握着银筷的右手又夹了一块糕点,“至于刘侍君...当时确实是处处针对祁贵君。
刘侍君争宠心切,不经意间弄巧成拙,遭了陛下厌恶。陛下摸清前因后果后,当场便下令将人打入冷宫,可见陛下有多么在意祁贵君。”
“而如今...祁皇贵君只身坐于高台,陛下却是不闻不问,替身就算顺其自然得到了祁贵君的位置,也得不到当初陛下的爱,这般对比下来自然也是抓心挠肝,只能独坐原地黯然神伤。”
话音刚落,一旁的欧阳文桦咬着下唇摔烂了手中的酒杯。他眉头紧蹙,略显不耐的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群。
“与其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如想想如何能被陛下瞧入眼中。”
他面颊泛着红晕,脑袋也是有些昏沉,“你们不仅蠢笨如猪,还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倘若祁皇贵君真如你们口中那般不受陛下爱怜,便不会站在这处高位上。”
也不知是否是这酒过于醉人,向来也还算和善待人的欧阳文桦难得发了一次脾气。
“刘侍君也并非是那般善妒之人,陛下怜他心思单纯,才会频频前往景仁宫看望他。”
“你们这些人实在是...”
到底是从前的官家嫡子,由于常年浸泡在书香文墨中,欧阳文桦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也只是极其气愤的又骂了一声“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