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这威风凛凛的将军掉一次眼泪,枫妄卿明显有些无措。
她身子微微一僵,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夏锦晟,她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用自己的背影挡住了众人投来的目光。
“别哭了,朕不讨厌你。从前不讨厌,如今也不讨厌。”
枫妄卿感受到自己的裙子被眼泪打湿了,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手更是像哄孩童一般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朕儿时便欢喜于你,如今也是,日后也如此。”
她的声音温和又轻柔,见他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便手腕微抬,白嫩的小手从他精瘦的背上移至他的后脑勺,又安抚性的轻轻揉了揉。
“夏锦晟,朕的心意从未改变。”
夏锦晟感受着面前的柔软,刚才还有些落寞的心转而间就逐渐燥热了起来,他喉结轻轻滚动,也抬手回抱住了她的腰身。
“我们拉钩。”
他又抽出一只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摆,声音闷闷的,“好不好?”
枫妄卿实在是被她逗笑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抬手回握住他的小指,即便轻轻摇了摇,“好,拉钩。”
夏锦晟搂着她的腰不肯撒手,枫妄卿也愿意安抚他这难得的脆弱。
直到怀中的男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还好似撒娇一般晃了晃,枫妄卿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后退两步。
眼前还是那意气风发的将军。
他站起身来后垂眸望着眼前的少女,微风徐徐之间将两人的衣摆吹起,好似无形中为两人的誓言作着见证。
“卿卿,既然拉钩了,就不能反悔了。”
“好好好...”
_
墨竹萧撑着脑袋望着不远处的枫妄卿与夏锦晟,“他俩搁那儿搂搂抱抱的干啥呢。”
欧阳文桦拿着随行包袱中的纸和笔画起画来,他攥着笔杆的手指微微一顿,情不自禁的就抬眼朝两人望去。
“怎么还牵起手了。”
墨竹萧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想听见两人到底在交谈些什么。而他身侧坐着的欧阳文桦也跟着往前挪了挪,眯着眼眸似是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白沐臣见两人总是时不时往前蹭,那双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困惑,即便有些不解的偏过了目光,“你们在看什么?”
“回君后的话,我们在看陛下和夏将军。”
欧阳文桦画也不画了,手中的毛笔也放置到了桌面上,刘书庭见他瞧的如此认真,也有些好奇的探来了脑袋。
白沐臣一听是在看枫妄卿,眼神也不自知的朝那处飘去,他倒是没像那几人一般还往前挪,只是与封沉寒坐在原处沉默着喝着手中的茶。
封沉寒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余光却在仔仔细细的瞧着那黏在一起的两人,他薄唇微抿,手中握着的茶杯杯壁竟开始隐隐开裂。.
那“啪”的一声在空气中显得格外明显,枫妄卿有些错愕的随声望去,却发现了三双紧盯着自己的溜黑眼珠子。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白沐臣和封沉寒或许是在偷偷看?
见枫妄卿回头一副要找茬的模样,墨竹萧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直接抬头看向天空,还悠闲的吹起口哨来。
“天气可真好啊。”
欧阳文桦被枫妄卿饱含威胁之意的目光看的浑身发凉,转过身慌张的拿起来自己面前的那张画纸对着刘书庭。
“刘侍君,你瞧本君方才一直凝神作的画如何?”
欧阳文桦还特地咬重了一直凝神这四个字,刘书庭见有台阶下便欣然往下跳,哪只一回头就是一张雪白的白纸。
原来是坑。
刘书庭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一万只尖叫鸡在呐喊,他努力维持着面色,即便开始睁眼说瞎话,“欧阳贵臣的画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
刘书庭及时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诗,心中暗自吐槽高考背的诗如今怎么还没忘。他干笑一声,脑袋里的齿轮转的都要生出火来。
“天地...”他话音一转,眼珠子一转又连忙开了口,“天底下就没人能比,真是无人能及!实在是妙哉!”
枫妄卿看着那透过阳光光照下背面毫无墨迹的纸唇角一抽,即便有些无语的抬手扶住了额头。
见三人还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她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即便佯装好奇的模样迈开腿朝前走,“哦?既然画的这么好,朕也想仔细瞧瞧。”
欧阳文桦闻言握着画纸的手一颤,又很是艰难的朝刘书庭眨了眨眼,“也没有那么好...是吧?”
刘书庭接收到了信息后立马接话。
“微臣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些些小瑕疵的。”
枫妄卿听见这话心里已经笑的不行了,面上却还维持着冷漠的表情,她一步一步走近二人,余光中那一大片红色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刘书庭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了,结果枫妄卿右脚一个转弯直接绕过了他和欧阳文桦,直直的奔向了沉默不言的封沉寒。
她轻轻牵起那只还在流血的修长大掌,连忙又回头望向还在吹口哨看天的墨竹萧,“墨太尉,你府里的药物呢?”
耳畔传来她那严肃又带着急促的话语,墨竹萧立刻便收回了自己向外飘的目光。他眉毛一皱,即便连忙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细细看了一眼封沉寒还在淌血的伤口,语气不温不火,“碎片没有扎入皮肤只是轻微擦伤,陛下不必担心。”
语落,便从自己腰间的囊包中取出一包小纸袋。
或许是因为他当初学医的本心就是为了救人,眼下墨竹萧也没有想什么眼前之人是不是情敌,亦或者是哪国的人。
他神情认真小心翼翼的为封沉寒处理着伤口,正欲给他上药包扎之时,封沉寒薄唇一抿,漆黑的眼眸直直的望向枫妄卿,“你来,可以吗?”
墨竹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