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鹤敢跑,他便不怕她拿他的家人问罪吗?
枫妄卿回想着在未央宫的情景,却发现好像并没有瞧见香炉或者熏烛之类的物件,甚至也没有闻到比较特殊的香味。
要不是小桃当时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她恐怕还能被他瞒个几日。
想想倒也可笑,祁舒鹤升位份的圣旨早已立好,可如今人却不见了。M..
倒也不是伤心,她毕竟已经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了,怎么可能轻易就会喜欢上一个人。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吧。
生的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既懂得怎么让她开心,还有一手赛过御膳房的好厨艺。
虽是这么想着,心底却泛着一丝苦味,让她着实是有些难受。
“陛下,祁都尉到了。”
枫妄卿略一点头:“让他进来。”
那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身着盔甲,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泥土,他进了御书房后便快步走到枫妄卿跟前,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他身为副将立了功,已经被枫妄卿从从四品宣武都尉提拔成了正三品武义都尉。她还赏了他黄金百两,让他同时又担任新兵训练军尉,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但在玄安建国以来,一人担任两官也还是头一回,有着这份殊荣的他也连带着祁家都跟着步步高升。
他在战场受了些伤,所以现在练武也有一点吃力。不过人瞧着还是神采奕奕的,没有半点狼狈。
枫妄卿也不好让他跪久了,抬手指了指一旁摆着的木椅:“祁都尉坐吧。”
祁舒阳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清朗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舒服,“陛下,臣方才着急便赶过来了,臣能讨口水喝吗。”
他说的话是陈述句,似是料定了枫妄卿不会拒绝他。
枫妄卿见他毫不避讳的朝她笑,也是有些无奈:“瞧你说的,朕还能少你一口水喝?”她一顿,小桃立刻便懂了她的意思,端来了一杯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祁都尉请用茶。”
祁舒阳端起茶杯笑的眉眼弯弯:“谢谢这位宫女姐姐。”
小桃被他逗得直乐,枫妄卿方才还冷着的面上也染上了一抹笑意:“你啊。”
她望着那与祁舒鹤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怔了怔神,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祁舒阳瞧她蹙眉,端过茶杯的手也是一顿:“怎么了陛下?”
“能跟朕讲讲你那位弟弟吗?”
祁舒阳顾不上喝水了,难得也是严肃了几分,“是舒鹤出事了还是他惹陛下不快了?”
枫妄卿也不瞒着他,神情淡漠的开了口:“都有吧,他跑了,所以朕很不开心。”
祁舒阳端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水都洒了许些到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枫妄卿,他立马就放下茶杯又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枫妄卿叹了口气:“朕没生气,朕叫你来也是想让你办一件事。”她顿了顿,目光直直的望向祁舒阳,“朕派你寻找祁舒鹤,朕怕事情有隐情。若他是被歹人挟持,还望你将其救回,若他是自己跑了...”
在他微颤着的目光中,枫妄卿一字一句道:“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不是救人便是抓人。
她犀利的目光似是想从他的眼睛望向他的内心深处。若祁舒阳一心从朝堂,此事交给他做是最宜之举。这既是试探他的真心,也是考验他实力的好机会。
祁舒阳如今年少成名,在玄安名声并不输夏锦晟,他确实有能力,枫妄卿也需要人才。
可朝堂不用多情或软弱之人。
祁舒鹤跑了,这是对她的轻视,也是对皇权的蔑视。
她不是没想过是有歹人劫持他,可京城防备严戒,这后宫里也有禁军看守。就连未央宫的掌事公公也说是祁舒鹤亲口交代不让人打扰,这能令她怎么想。
祁舒阳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信息,半晌也是缓了过来,他由单膝改成双膝跪地,还庄重的朝枫妄卿磕了一个响头,“还望陛下放心,臣必然将臣弟救回。若是他自己跑了,臣便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抓回来,任凭陛下处置。”
枫妄卿上前亲手将他扶起,唇角微微勾起:“朕的好爱卿,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会饶他不死。”
祁舒阳站起了身也不拍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臣能喝水了吗?”
枫妄卿闻言轻笑了一声,即便转身坐回到了椅子上,“都尉请便。”
祁舒阳松了一口气,端起那杯被他洒了一半的茶水便匆匆下肚。喝完他便豪迈的随手擦了擦嘴,眼神也亮了几分,“爽!”
“喝了陛下的茶就要为陛下办事,臣现在就去未央宫找线索!”
枫妄卿抬手示意他先别走,即便不紧不慢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这是禁军令牌,他们训练有素办事利索,就暂且由你带领他们查清此事。”
她当然不会说她早就在禁军里面安排了人手,随时监察他的一举一动。
禁军虽听令于令牌持有者,但在她面前,还是会直接听从她的一切指令。
换句话说,只要有她在,这块令牌就什么也不是。
只见祁舒阳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银质令牌,如获珍宝般的捧在手心。他语气有些激动,眸子闪闪发光:“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陛下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