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真正的永生……”

王老头说到孙石头的例子,把唐臣和小凝儿都给整麻了,二人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了无生趣之感!

“是啊,什么才是真正的永生?活几百万年算吗?”

“如果活几百万年算的话,那活几千万年呢?几亿年呢?”

在此时,他们心中所崇敬的那茫茫无尽头的长生大道,就仿佛是一个黑洞,一个能吞没人的一切,让他发疯,让他错乱,让他变成行尸走肉,最后连行尸走肉也不存在,完全被其吞噬、消融,彻底不存在……

所以,作为一个寿元永无尽头的长生修士,唐臣陷入了深深地思索:“永生的真正秘密是什么?”

单单靠想是想不明白的,毕竟,他在世间才仅仅活了不到四千年,其中还有三千多年是在绿皮妖的小世界中度过,没有太多的阅历,支撑他想明白永生之秘!

再则,就算有足够的阅历的人,也不一定能想明白永生之秘,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

唐臣开始认真地看向王老头,他在思索,这个老家伙是否已经弄清楚了永生之秘。

但片刻之后,他就消除了这种想法!

只是看王老头说起孙石头的故事,那满脸的失落和迷茫,就能知道,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活了一万三千多年的凡人,这个寿数,对他漫长的永生之路,只是极短的一小段,而这极短的一小段,注定他如今也只是处于“婴孩”期,痴活一万多年,也并没有想通有关长生方面的多少事情!

长生,不就是寿命很长,一点点过日子,渐渐在漫长的日子里面被消磨掉热情,被消磨掉兴趣,被消磨掉好奇,从而对世界和生活失去任何的期待和敏感,变成一个冷冰冰的,老奸巨猾的,成熟的,看淡一切的人吗?

至少,现在的王老头,已经开始接近这样的描述了!

“孙石头在精神错乱之后怎么样了?”

唐臣顾不上王老头那淡淡的失落情绪,他很想知道孙石头的结局。

“精神错乱后的首期表现就是,他开始不吃不喝,每天都坐在长寿村的最高山巅长寿峰,一副了了道的样子。如果仔细观察他,又不像是了道,更多的像是入魔!”

“他日复一日的坐在山巅,不允许别人打扰他,他一动不动,任由无数的尘沙落在他的身上。就这样,他一坐就是一百万年,这一百万年,他好像存在,也好像不存在,他好像在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干!”

“第一个一百万年,尘沙落满身,他变成了一个被灰尘覆盖的人!然后是第二个一百万年,那些尘沙,与他融为一体,逐渐凝固!他的身体,仿佛是与长寿峰连接在一起,让他变成了这长寿村的丰碑,变成了长寿村永生的标志!”

“然后是第三个一百万年,人如其名,他好似完全变成了一块石头!”

说到这里,王老头停顿了一下:“不是好似,他就是变成了石头!”

在大家发觉孙石头彻底变成石头的时候,长寿村的老怪物都纷纷前去围观,他们默默地流下了泪水,仿佛是在感慨孙石头的悲哀。

但是,据说,那模样,分明就是羡慕!

“然后是第四个一百万年,石块在狂风中开始凋零,慢慢被风化,一点点脱落!”

“第五个一百万年,脱落依旧,一直到第六个一百万年,经常前来观察孙石头的老怪物们,开始期待孙石头会重新出世,如此,也能将他这六百万年坐化为石的经历讲述给大家听!”

“大家都在心里埋藏着这个好奇,孙石头变成石头之后,究竟是什么感觉,变成石头一动不动,跟生活在长寿村,有什么不同?”

“然而,最后的结果让那些老怪物们都失望了!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那石头雕像化成碎末,孙石头并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他随着狂风,一起化成了飞沫,在长寿村这个世界消失。”

“孙石头,整整活了八百五十万年,最终化为虚无!”

“但是,很多人都为此事感到奇怪,以长寿村的法则,孙石头将毫发无损,无论如何,在石雕破碎之后,他都应该好好地从石头里面走出来!”

“有人说是长寿村的法则对孙石头的怜悯,长寿村知道他不想再继续待在长寿村这个世界!所以,他化成了石头,然后又化成石头的飞沫,烟消云散。”

“但也有人说,孙石头打破了长寿村的法则,突破到了另外一个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境界,他得了道,摆脱了可怕的永生!”

“还有人说,孙石头通晓了长寿村的时间法则,合了这长寿村的道,他并没有消失,他永远活在这长寿村,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我们所无法探知的方式!”

“他永远活在你们的心中吧!”

小凝儿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

王老头竟然还颇感有道理地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小凝儿一眼,像是小凝儿帮他解决了什么难题一般。

孙石头最终去了哪里,那些故事那些是猜中了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没有人猜对!

也许,孙石头的消失,就是在告诉众人,他们苦苦寻找的答案,其实就是没有答案!

“王大爷,茶喝好了,我们也该是去四处转转的时候了,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

经过一番促膝长谈,唐臣和王老头也熟络起来,索性叫上了王大爷。

王老头也不多留他们,毕竟,在长寿村这种地方,说自己时间不多,让人感觉很不吉利。

不过,唐臣和小凝儿在这里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小唐,老夫知道你想探索有关永生的秘密,老夫曾经听说,沿着这条路,前往长寿谷,在这一路,或在那谷内,或许能得到些许眉头!”

唐臣拜别了王老头,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想明白了,弄清楚长生的真正秘密,并不是自己的目的。

或者说,进入长生界,进入这长寿村,他本来也就没有目的,他就是来体验一下长寿村这个特殊的世界中的景况罢了……

所以,得不得到答案,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