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激动地端起鸡汤吸溜着,眼睛眯起一道缝赞叹:“呀,太好喝了……真的好喝呀……我活了二百五十年,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呐!”
二百五十年!慕了……
福多喜表面强作镇静。把烤土豆递到小狐狸面前,“诺,这是给你打工的额外奖励。小吃货!”
“小姐姐,我可以再打工吗?求姐姐让我打工呗,我会薅鸡毛,我薅鸡毛很快的。”
”想得美,哪有那么多鸡毛薅。”福多喜显出为难,看着小狐妖皱着眉问:“你都会什么技能?”
小狐妖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会说人话,但是有些人话还是听不懂的,比如技能……
它伸着前爪搭在福多喜的大腿上,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福多喜。一张狐狸嘴上还挂着烤土豆皮的炭灰。
“会不会种田?”
“会!”
福多喜被小狐妖挺直腰杆自信的回答差点逗乐。小狐妖娇羞地红了脸。
“我会遁术,种田可以用到哩……姐姐同意让我打工了?”
毕竟活了两百五十多年,种田的本事虽然没试练过,但也看会了。不过就是翻土播种除草那一套。小狐妖的自信爆表,说话的底气当然也足。
“不错不错!”
福多喜拍了拍小狐妖的脑袋,“好吧,看你这么乖,就让你留下继续打工吧。晚上做红烧鸡吃,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妖一愣,随即摇头,两只小胖爪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支吾着述说弱小无助没人关心童年的伤心往事。
“毕竟我姑我姨我奶奶她们修炼成仙得早……”
福多喜呵呵笑了:“那以后我叫你狐小胖吧。”
小狐狸没吱声,双手揪着肚子上的白毛显得不开心。
“怎么,不喜欢叫狐小胖?”
福多喜盯着小狐狸圆滚滚的肚子。
“不是……不喜欢……”
小狐妖扭了两下屁股,偷偷瞧向福多喜,发现福多喜笑眯眯地看着它,胆子这才大了些。轻轻嘤嘤嘤着,两只小胖爪在肚皮上继续薅着白毛。
福多喜笑着ruo了一把小狐妖蓬松的背毛。
“要不叫你狐小萌?萌萌哒的萌,你这么可爱哒。”
“狐小萌好听!”
小狐妖显得很高兴。福多喜正想问问小狐妖附近可还有什么妖灵精怪,以便做到知己知彼有备无患,忽听到门外有人叫她。
小狐妖倒是机灵得很,不等福多喜交待,麻溜从后窗跳出去躲了起来。
“福多喜,你家好香啊,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莲……”
福多喜望着走进来的姑娘,一只脚把装着拔光毛的野鸡筐踢到了灶台角落。
宋小莲朝后窗外的那片野竹林子看了一眼,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这时节中午屋里比外面冷,两个姑娘前后脚走出屋子坐到院里边晒太阳边说话。
宋小莲是和福多喜一起长大的姑娘,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粉衣衫,头上插着两枝小银钗,细长的眼睛自然有种妩媚。端坐在小板凳上,看起来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两年前,福多喜的爹病逝以后,一直和兄嫂一起过日子的小叔叔鸠占鹊巢,把福多喜母女赶出了家门。原本住在村子南面的福多喜和寡母,在村民们怜惜和担忧的目光中,搬到了村子北面这片崖山野竹林子边废弃多年的破茅屋里生活。
住得虽然不算远,但是崖山竹林是南坪村的禁地,宋小莲和福多喜就很少走动了。
福多喜瞧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莲,从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难免感叹唏嘘。
“多喜,下午我就要去县府学祭祀舞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要不……还是你代表咱们村去吧,我看你身体好像完全好了……”
看着宋小莲愧疚试探的模样,福多喜有点莫名其妙。
“咱们村里本来是想派你去的,去年腊月里你娘去世以后你就病了……我娘说你生病都下不了床了,就跟村长提议让我替你去。我看你现在好像挺好的啊,看你好起来,我真开心!
不过你的身子才好,还是要好好养着的吧。等晚点我让我娘给你送点好吃的过来,我娘今天做了肉包子……”
宋小莲的一番话让福多喜终于想起来,三月三上祀节县府要办春神祭活动,附近各村镇都要派出十七岁左右的少女送去县府学习祭祀舞。
福多喜对跳舞可不感兴趣,更不想抛头露面。先把眼前的日子过顺畅了再说,不能总靠村邻们接济生活。眼下正是春耕,得尽快种上稻米瓜果。想到丰收的景象,福多喜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说得对,我还得休养身子。”
福多喜转脸看向宋小莲妩媚的脸蛋夸赞:“你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去跳舞最合适了。”
福多喜释然地笑着,宋小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宋小莲听母亲说,这次能去县府参加祭祀活动,不但可以见到县府的书生才子,也许还能遇到京城来的差爷,如果运气好被哪个官差爷相中娶妻,不说一辈子荣华富贵也能丰衣足食了。这样的机会一辈子难有第二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已经春耕了,你叔叔抢去的那块地现在撂荒着……”
小莲临走留给福多喜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又紧张地瞄了破茅屋后一眼。
福多喜两手叉腰瞅着破茅屋后的那片烂石头地和毛竹林子。要在烂石头地上种庄稼,第一步肯定要翻土清理烂石头,工程量巨大,不是十天八天能干成的。
而且也种不了稻米,至于小叔叔抢去的那块地和房子,在去年秋收的时候莫名其妙着了一场大火,小叔叔连同那两间木屋都烧成了灰,那块地烧成了一片焦土。
“姐姐去哪啊?”
福多喜转回头,看见小狐妖屁颠屁颠跟来了。
南坪村是抚宁县内最大的村子,良田都集中在村南面。一条溪水自崖山细流飞瀑落下,蜿蜒绕村而过,在村口形成一个水塘。
福多喜家的两亩稻田就在水塘边,在一片青葱草绿的田垅间像一块疮疤,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