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龄前面的人顺利通过审核后,便轮到她了。
她定了定神,不再看着周围的一切,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银白色的办公桌前。
“请出示路引,并诚实告知来黄金城所为何事。”办公桌前坐着的是一男一女,正在烤着火炉取暖。
男的看起来二十出头,英俊帅气,星目剑眉,身穿黑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根笔,却什么都没记,而是看着远方发呆。
女的则是一身紫色绸缎长裙,十八九岁的样子,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微翘的鼻尖,显得格外灵动可爱。
看向月龄的眼睛炯炯有神,眼中带笑,似乎无论对面是谁,都会笑得这样美丽。
少女很有耐心,手中拿着的是一个玉简,显然她才是真正记录的人,在等待月龄回答的时候扫了她几眼,表情毫无变化。
显然,她已经见过太多月龄这样的修士,来自分城或是其他城市,被黄金城的家族、宗门看上了,所以给她发了一个引路令牌。
月龄不知道他们的修为,但是通过灵力波动可以感受到,那名男子灵气霸道强势又浑厚,估计在炼气八层以上。
少女身上灵力波动虽小,一瞬间却给月龄带来如芒刺背的感觉。
她在心里衡量了与对方的差距,若是与女的交手,她在服用了强化基因的条件下,用拳刺便可以直接斩杀。
若是两个一起上,她便需要动用月凝与月光剑。
想到这,她一脸平静的将慕容玖给她的紫黑色令牌递了过去。
“嗯?”少女接过令牌时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还在一旁假寐的男人。
男人睁开双眼,看到令牌的一瞬间,表情比少女还要呆愣,随后便接过令牌和少女手中的玉简。
“原来是要拜入城主府的弟子啊,希望你一切顺利。”男人简单在玉简上记录下来后,看向月龄,“不过就算是即将拜入城主府的弟子,也需要遵守黄金城的规矩。你没有身份令牌吧?”
“没有。”
男人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弟子令牌可以暂做你的身份令牌,第一,先去办一个身份令牌,第二,速速参加入门弟子考核。”
月龄接过那张纸和自己的身份令牌,便退出办公桌区域,她身后排队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这让月龄再一次打量着手中的令牌。
直至她走远以后,办公桌前的少女看向再次闭上双眼的男子。
“突发善心,你怎么就知道她能考入城主府?”
男人淡淡开口,“我不知道,但是她拿的是我这一脉的考核令牌,若是真的考进,便也算是我的师妹。就当结个善缘。”
说完嘴角露出一起笑容,“而且这是谢城主亲自发的逐龙令,想必她定有一些本事。”
少女撇了撇嘴角,“哪里会有那么多天才,看她的穿着,定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散修,能不能通过弟子考核都难说。”
“更何况,我黄金城之所以叫黄金城,便是不管你是谁,只要想要在黄金城修炼,每天都必须缴纳二十枚灵币。”
“就算她考进来了,我赌她没有那么多灵币,说不定三个月后她就会因为缴纳不出灵币,被巡察司扔出黄金城。”
男人只是笑笑没有接话,继续闭着眼睛假寐,因为他知道,这便是黄金城修士的常态。
灵币,在黄金城是无所不能的东西。
——
随着不停的深入,月龄心中逐渐泛起波澜。
余晖的映照下,这里所有的建筑物都宛如神圣的殿堂,尽显贵气与华丽。
有飞檐翘角的庙宇,有白墙青瓦风格的院落,有古今合壁的八卦楼,有小巧玲珑的亭台,也有千年前欧陆风格的领事馆建筑,还有堪称古典园林精品的豪华庄园。
甚至还有洞穴一般的地下建筑,三层楼高的船屋,石块堆叠的镶壁石叠屋、翠绿茂密高脚竹楼、高大粗壮的树屋等等。
各个种族,各式风格的建筑都在冲击着她的双眼。
城内的人群更是众多,他们每个人都穿的很干净且很华丽,基本上没有看到麻布与粗布,只是都与传送阵的人们一样,表情淡漠,神色匆匆。
夕阳西下,街道两旁的建筑全部亮起了灯光,千家万户仿佛约定了一般点亮灯,竟照得比白天还亮。
街上与屋内的喧嚣、繁华都如小刷子般戳着月龄心口,令她忍不住一探究竟。
这个城池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与她待过的荒野不一样,与住过一年的松林镇不一样,甚至与分城幸福404也不一样。
他仿佛一头生命力旺盛的猛虎,身上燃着熊熊烈火,在引诱你,在吞噬你。
除了陌生的一切,她还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气味。
这个味道她十分熟悉,她在荒野闻到过,在禁区闻到过,在幸福404夜闻到过了。
那便是血腥的味道。
暗藏在这繁华富饶背后的,是与外面一样血腥味,这反而令月龄松一口气,看来黄金城并不反对厮杀。她开始警惕和享受这个奇妙的氛围了。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一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尽快通过谢城主的弟子入门考核。
天色开始昏暗,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她加快了步伐,寻找着周围的客栈或酒店。
突然,一个老人身影冲着她跑来,“救救我,小姑娘,救救我!”
身后还跟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狞笑着追逐他,“死老头,你再跑啊,看我抓到不把你手脚砍断扔出去。”
老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透过这张满是污迹的脸庞,月龄发现他的双眸中竟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于是闪身躲过老人的一扑,冷淡的扫了他与后面快要追上的大汉一眼,便准备继续赶路。
谁知道这时候,老人竟然紧追不舍,一直跟在月龄身旁,“小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被他们抓到我就死定了。”
此时,那三个壮汉也追了上来,将她围住,“看来你和这个老家伙是一伙的?”
“让开。”月龄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从女孩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
老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对着三个壮汉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朝着月龄扔出一块石头,便带着三个壮汉离开。